右京亮领着下间军主力出发之后,夏小星也没闲待着,这时候审讯两夫人已没有了情报价值,只能算是业余娱乐,顺便渡渡种而已。
作为下间军家督,他首要要考虑的是军势成败,胜负安危,而他现在作为殿军据守鸟居庵,随时面临着黑田军提前抵达的严峻形势,如果他稳不住后方战线,那么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针对当前态势,夏小星首先要排除鸟居庵周边的不安全因素,增强警戒力量,确保自己这支殿军的安全,也就确保了主力部队的后路与粮道稳固。
所以野村乡的那个小地头就纳入了视线,这个小地头说是当地土豪都是高抬他,若是在明国充其量算个大户人家。
小地头不过拥有一栋篱笆墙圈起的农家大院,二十几个长工性质的家丁,百余亩田地,属于那种自种自吃的庄户人。
甚至农忙时,地头本人还得带着全家人下地劳作,家丁们更得什么都干,就这样一年到头的忙乎,除去给领主应役纳贡,余下的收入连件丝绸衣服都买不起,全家三四十口人,一直都穿着破破烂烂的旧衣服。
照这么看,这地头对夏小星所在的鸟居庵构不成威胁,他要敢领着二十多个叫花子般的家臣前来讨伐,都不用家主夏小星理会,部将麻矢只要一声令下,几十名弓箭手来上几波齐射,这地头就得带头全部撂倒在田间地头,一个也回不去。
不过夏小星惦记地头的原因,还是他农家大院里的三匹马和大量马料储备,要知道养马也是一项细致而专业的事情,尤其战马要得到细心照料,要吃麦麸、掺和豆饼,食盐、晒干的杂米饭等精细调配的马料。
夏小星领军从汤屋出行时,也就骑着三匹驽马,并没有专业马夫,驽马耐粗饲,在田间地头吃些青草,搭配一些军粮也能凑合,然而战马必须吃马料,单吃青草作物,战马只能说维持日常消耗,饿不死而已,很难保持战力。
当他歼灭了鬼方四鬼,又缴获了七匹马时,这十匹马的日常马料供应,就不是小事情了,一匹军马的日耗军粮,少说也是一名足轻的十倍,十匹军马就是一百人份的军粮日耗量。
单是耗费军粮喂马,也能勉强忍受,问题是战马马料必须合理搭配,粮草比例不合理,战马就会跑肚拉稀,生病无法作战不说,严重了就会蹬腿嗝屁啊。
所以野村乡地头的农家大院,就被夏小星选定为自己的马场大院,小地头所有的三匹马与所有草料全部收归己用,小地头反不反对不重要,他已经注定了要被人道超度,为主尽忠。
目标既定之后,夏小星从留守部队中拣选了二十名弓手与二十名长枪兵,组成一支混合小队来执行任务,原来他打算亲自指挥带队,后来转念一想,百人以下的战斗行动应该锻炼部下啊,不能什么事家主都要亲力亲为。
况且占领马场大院后,他准备用十二匹军马组建一个骑兵侦查小队,需要一个心腹武士统领,这个队长人选他就想到了野村权五郎。
通过上次庵堂里的战斗失利,夏小星意识到是自己没安排明白,把野村权五郎与麻矢编在一起是个错误,这傻舅哥天生就是个妻管严啊。
他要是再与母老虎老婆开上几天包子铺,真就成了菜园子张青了,一点尿性都没了,竟让士卒看笑话,以后还怎么带兵,无法服众还能当城守吗?
必须作出马上调整,于是夏小星派人将野村权五郎喊来,把这次任务目的说与他听,并说明组建骑兵队之后,由他担任队长之职。
这可把傻舅哥乐坏了,嚷着说攻打野村乡是他的夙愿啊,坚决要求担任先手役,准备带头搞冲锋,夏小星当然要尽力弹压,主要因为他武艺太过稀松,怕他一激动就冲上去送人头,但这话不能明说,便警告式说了一句;
“野村大人,大将不可轻易拔剑!这是至高兵法奥义,你且谨记!”
“嗨!明白了,主公大人,在下会在士卒后面压阵的!”
夏小星发现只要扯上兵法奥义几个字,傻舅哥当时就分外注意,不但严格遵守他的教训,事后还要拿小本本记下来,真是个很认真的笨学生。
呃,不过这种表现很可爱啊,哪个领导不喜欢崇拜自己的下属呢,有时还得用人唯亲啊。
于是两人各骑上一匹木曾战马,一起统领着四十人的小部队,直趋二三里外的野村乡。
野村乡是一个不大的小乡村,远远望去,大约有三四十栋茅草房,小地主的篱笆墙宅邸,孤零零的建在村东头的小山坡上,很是显眼。
尽管夏小星选择的行军路线很谨慎,已经绕开了村庄,然而当下间军出现在村头三百米左右时,野村乡还是‘咚咚咚’的敲响了村太鼓。
鼓声一响,村里的农民立刻慌乱起来,纷纷嚷着‘山贼,是山贼!’‘山贼来了!’东跑西颠的开始逃亡。
过早的警报声,让在队前领军的夏小星磨了下牙,他担心再耽搁下去,小地头会安排丸木弓手上墙射箭,还会组织起更多的农夫拿竹枪抵抗。
所以他一扣自己兜盔上的护面甲,挺枪跃马冲向了地主宅邸的大院门,只来得及喊了一声;“跟着我!”就撞了进去。
果不其然,地主大院里的家丁正在分发弓箭,有五个持弓家丁正想攀上木橹,就被打马冲来的夏小星刺倒了一个,撞翻了两个,其余两人弃了弓转身就跑,再也没人上木楼射箭了。
这时候下间军士卒还在二百米外奔跑,大院里只有夏小星一人打马盘旋,持枪与十几个家丁轮番交手,在匹练似的枪影下,家丁们都是一触即溃,非死即伤。
其实这也不怪家丁们太不中用,因为夏小星来势太快,他们来不及披甲也无法到屋里取长枪,手里最长的武器便是太刀,根本递不到夏小星面前。
待到夏小星接连搠翻五人,引起其余家丁一阵惊悚大哗时,夏小星在马上一眼瞥见主屋门口出现一位中年秃发武士,他左手提着太刀,右手在慌张的往身上套着筒式具足。
夏小星两腿一磕马肚便到了跟前,‘噗嗤’一枪便将此人捅了个透心凉,尸身高高挑起摔在了院内。
“雨森家主被讨取了!”
众家丁一见武士死透了,立即一哄而散,不再抵抗了,有些人奔向宿屋,可能想拿些细软再逃,有些精细的家丁则奔向马厩,想要骑着马窜逃。
夏小星一见哪里肯让他们动自己的马,立即冲过去将他们驱散了,然后就在马厩前舞枪徘徊,等待自己的士卒。
在他看来,地头家主死后,家丁们已无斗志,等自家兵士们上来接手宅邸便是,自已没有必要再大肆杀戮。
然而第二个冲进大院的权五郎,颇让他见识了一番勇武---呃,追杀败兵的勇武,说实话那场面很残酷,就见这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武士扭曲着面孔,挥舞着长太刀,趋马疯狂的劈砍奔跑的家丁。
他不但劈杀了院中两个没来得及逃的家丁,而且纵马践踏那些逃出大门,跑到田边地头上逃兵,将他们一一砍死在荒地里。
这小子杀开了性子,就连三个被自家士兵列阵堵回来,已经放下武器,跪地求饶的家丁,也被他一刀一个,接连砍死在当街。
夏小星在马厩边上望着直皱眉头,他很不喜欢这样无意义的杀戮,然而为了给舅哥重塑信心和树立他的将领威望,还是催马来到他身边,大笑着宣布;
“野村大人威武,你为一番功!”
然后他作为家主举枪示意,命令众士卒欢呼一通,然后把枪往马厩方向一摆,慷慨说道;“本家主说话算数,擢升你为骑兵队长,你可以去挑选一匹马,赏给你的马弁,嗯,现在可以去挑你的奖品了。”
无耻家主这话挺无耻,但也很无奈,因为全军现在就这么几匹马,被右京亮骑走了一匹,就剩十二匹马了,所以不管他把马赐给谁,反正骑兵队的骑兵总数不能少,都得在队里给他家主效力。
没想到野村权五郎听完赏赐的话,立即打马转身,向主屋奔了过去,看得夏小星有点纳闷,心说我赏你马,没说赏你人啊?
难道你早就看好了小地头家的女儿,要像本家主一样,来个战场速婚吗?
其实夏小星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地头的家属,没想到他这念头刚起来,主屋里面已经响起一声年轻女孩的惊叫!
于是下间家主心中大奇,心说我今天倒要看看,我这大舅哥离开了麻矢,这是要彻底放飞自我了?
于是他跳下马来,吩咐一句班头们打扫战场,照料马匹,自己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主屋门口,越过被自己捅死的地头中年武士,跨进了正屋房内。
接下来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这个老流氓都有点看不下去,就见野村权五郎满脸赤红的压在一位清秀少女身上,一手拿太刀逼住女孩脖子,另一只手就在解人家腰带啊。
那女孩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再叫喊,她怔怔的仰望着房梁,泪眼溢满了绝望。
尤其令人难堪的是,一位主妇打扮的中年妇人,搂着两个不满十岁的男孩子,就蜷缩在几步远的屋角里,惊惧的注视着施暴野兽。
“嗨,嗨!停一停,野村。”夏小星不客气的用长枪枪柄触了触他腰,打断了他的暴行,用开玩笑的口吻提问道;
“哎呀呀,我说义兄,你这有点不礼貌啊,你就是准备来个现场大婚,立即收了人家当妾室,也得背着点人家母亲和弟妹吧,况且人家爹就躺在门口,尸骨未寒呢。”
野村权五郎抬起头望他一眼,粗哼着道;“你别管,主公,这家人依仗平井家督的宠信,占了我野村家的基业不说,他们还驱赶和侮辱我与幸子,不让我们在村子里乞食,我今天要彻底报仇雪恨!”
“哦---原来如此啊,”夏小星拉长声音,又用枪柄拍拍他舅哥问;
“哎!你先等会啃她,再说姿势也不对,我有话问你哈。”
野村权五郎停下动作,不满的回头叫道;“主公你等会行不,一会就完事了再问吧,我很快的!”
夏小星促狭的笑道;“你一会完事了就麻烦了,麻矢大人要是知道这事能饶得了你吗?你可别忘了,她也是咱们家武士,地位比你高,纳妾这事我同意了都不行,得她点头才算,否则就是切了你,我都没话说。”
“哪里用这么麻烦,”野村权五郎不屑道;“完事了我一刀捅了她,再送她娘几个上路,然后还要割下他父亲的狗头,给我野村家神社祭祀呢!都是快要死的仇家妻小,有什么好顾虑的,我就用一下,再杀也不迟吗!”
“嘿!真没想到,你倒是出息了哈!”
夏小星被野村权五郎突然爆发出来的阴狠吓了一跳,他自己作恶时没觉得怎么样,但是换成一个平时憨厚的傻舅哥变得残暴恶毒,他还是接受不了,不假思索的找理由训斥道;
“八嘎!他家作为地头管领野村乡,是平井家督下的命令,人家与你野村家又没有私仇,至于说你小时候受到他们一家人侮辱,驱赶,这也有情可谅,谁家接受了一栋产业,看到旧主人眷恋不去,不强行驱赶啊?
嗯,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啊!我说义兄,你现在得势了,就算想霸占人家姑娘,也得走个程序么!
你要对人家遗孀,以礼相待,然后告诉人家,说人家夫君武运不济,英勇战死,你野村权五郎,愿意担负起保护孤儿寡母之责。
为了名正言顺,愿意娶其长女为妾,生下子嗣,延续两家香火---等等,这事得麻矢同意啊,我才能往下教你啊!”
“这个---难啊,太难了。”野村权五郎从少女身上爬起来,又恢复了他那副蠢萌模样,坐在旁边搔着头道;
“我怕我没说完就被她切了,她要是知道我在野村乡安了外室。还不得追杀过来啊,要不主公在京堺赐我套宅子吧!”
“你小子想得美啊,休想!”夏小星在他身边盘膝坐下,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默默流泪的女孩,咕哝了一句道;
“这妮子长得不错嘛,你小子下手倒是快,本家主要不是刚嘎了她父亲,倒也不介意多一房侧室,唉!早知道这小地主有这么漂亮的女儿,老子说什么也会留他一命,现在却是迟了。”
野村权五郎马上建议道;“主公!要不咱们就在这儿,把她们用了吧,她母亲也不错,就是老了点,用完了处理掉就没人知道,主公您先请!”
“我靠!你也真想得出啊,义兄!”夏小星感慨道;“我看你长得倒是浓眉大眼,人模狗样的,真不知道忘八怎么写啊,报仇可以没底限,但是也不能罔顾人伦呐。”
野村权五郎反问道;“那么主公,人家也没招你也没惹你,你怎么就兴兵过来抢马,还冲进门来把人家家主杀了呢?”
“那个---那个,本家主是来借马,不,借草料的好不好!”
夏小星哪能被傻帽舅哥问住啊,马上就答道;“伊贺众屠戮百姓,杀人取肝,本家主为民锄奸,铲除黑田众奸佞,方才领军来野村乡购买些草料。
不想这该死的地头白日青天之下,公然侮辱本家主为山贼,还敲响村太鼓聚众射击本家军势,本家主不堪受辱,愤而反击,一人登门单挑,杀死地头乃是扞卫武家尊严啊!”
这一番强词夺理、栽赃陷害、外加倒打一耙的解释,让野村权五郎都有点懵圈,觉得自己家主是正义的一方了,不由闷闷的问;
“家主大人,那您看这事怎么收尾,这一家人怎么处置呢?”
“唉,我出五贯,将地头以武士之礼,发送了吧。”
夏小星叹了口气,交代道;“你还是以此为马队驻兵之地,此间事了,给她们娘几个五十贯,让她们投亲靠友去吧。”
“可是,”野村权五郎踌躇一下问;“如果日后地头这两个男孩长大了,来找主公仇讨怎么办?不如斩草除根了。”
“无妨,”夏小星傲然一笑道;“本家主既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单人独骑杀了他父亲,自然不怕多两个小鬼讨命,呵呵,尽管来吧!
若是日后技不如人,本家主死在他俩手下,也是天理报应,怨不得别人,她们要走,就放她们去吧。”
野村权五郎点了点头;“臣下明白,可是臣下觉得,不如回程时把她们带回去,给幸子做个侍女小厮什么的,家里也多些人手,又不至于泄露秘密。”
“不可,不可把仇恨的种子,埋藏在自家院墙内。”
“明白了,臣下会安排遣散她们的。”
两人坐在屋里正唠着嗑,完全不把受害者的妻女当成一回事,就决定了她们的生死荣辱---唉,这个世道,弱者是没有发言权的。
就在这时,忽然门外村落里发出一阵哭喊喧嚣声,夏小星立即站起问;
“嗯!怎么回事?”
野村权五郎侧耳一听,却是笑道;“没什么的,主公,是咱们的士卒到村里乱捕,找些外快而已。”
所谓乱捕,就是战胜方对失败一方的乡村进行劫掠,抢钱、抢粮,抢女人,看上什么抢什么,不从者就当场杀死,跟山贼抢劫没什么两样。
这在当时,是将领奖赏士卒的有效手段,没有外捞谁肯当兵啊。
“混蛋!谁让他们如此做的,真是愚蠢!”
家主夏小星却立即出门上马,很快就来到村头广场上,他发现抢劫已经开始了,两个班头督队的二十名士兵已经窜进民居,开始翻检财物,抓捕妇女,实施一些不文明的举动。
“八嘎!”夏小星怒火勃发,马上对班头下令道;“敲响村太鼓,让你们的人放下东西和女人,给本督到村口集结,三鼓不到,本督先宰了你们!”
班头们哪敢违抗家督的命令,立即鸣鼓集兵,三通鼓未歇,士兵们已经大致来齐了,匆匆排成了队列,由队长确认了人数,鼓停。
然而,还是有个士卒慢了半刻,他提着吊档布,贯甲具足未全,从稍远的一户农居奔了出来,沿着村道往村头跑来。
夏小星立即驱马冲了过去,一枪就将此兵戳穿胸腹,尸身贯倒在当地。
然后他缓马游缰,慢慢回到村口土坡上,扫视着每一位噤若寒蝉的士卒,冷冷训斥道;
“你们给本家主记住,我们是官军!是专门捕盗防贼的奉公人!不是打家劫舍的山贼草寇!如果今后谁还敢乱捕乱杀,祸害百姓,本家督必斩不饶!
此为下间军第一军规军法,以后会颁下军法条例,让尔等遵守!”
这时候满村满院鸦雀无声,就听着下间家主一个人在咆哮;
“今天擅自决定乱捕的班头出列,给我趴在地上!
现在每个士卒用你们的枪杆或者弓背,给他们四个开开背,长长记性!
每个人出列打五下,狠狠的打,哈亚库!
队将野村权五郎!”
“嗨!”
“你过来监刑,打轻了他们几个还能站起来,就给你也来上一轮,松松筋骨!”
“嗨!主公大人,绝不姑息!”
野村权五郎匆匆跑出来应命,吓得脸色煞白,不知道家主突然发了哪门子疯。前两天不是还乱捕了么,几十个散户农民还关在仓库里呢。
于是啪啪的责打声在村头响了起来,声音很响,很脆,不敢不用力啊。
夏小星下了马,回到了地头大院的主屋前,这时候地头的尸体已经被士卒们抬到仓房边上,与其他尸体一起蒙上了稻草,等待掩埋。
夏小星抬腿踢掉草鞋,走进主屋内,准备与地头遗孀打个招呼,就骑马离开此村,回返鸟居庵,这里就交给野村权五郎处置。
未料到他一进门没看到地头遗孀,却先望见那名险些被侵犯的少女,那少女就跪坐在门口,仪态端庄,向他深施一礼道;
“大人,小女子阿贞向您见礼,尚有有一事容禀。”
“哦,阿贞姑娘,”夏小星点了点头,敷衍说;“令尊的事情很是遗憾,还请节哀,大争之世,本就福祸无常,呃,阿贞姑娘有什么事要下官做呢?”
阿贞又鞠一躬道;“家父虽是大人所杀,但又何尝不是他武运不济,一生终难发达呢,阿贞看大人武艺卓绝、治军严整,必是大有前途之人,若是不嫌弃小女子丑陋,阿贞愿意为婢为妾,跟随服侍大人!”
“额?”夏小星大感意外,连忙摇头道;“不妥不妥!本官是你杀父仇人,虽是口角之争,也是兵戎相见,仇怨已立,都说了赠金相送,待你两个弟弟日后长大成人,再来找本官叙话吧!”
“哼,日后?”阿贞冷哼一声,低低说道;“只怕大人一走,我们雨森家就没有日后了,那权五郎五年前扔了他一石头,就被记恨至今,明日恐怕我们全家就会死于他刀下。”
“哦?”夏小星皱眉道;“那我今日就派人送你们出村吧。”
说着,他就摸摸身上---呃,没带钱,别说五十贯金银,就是五文钱也没有啊,抬头就见阿贞姑娘还是摇头道;
“大人,兵荒马乱,我们寡母孤僮走到哪里,还不被人鱼肉?大人若是不收用了我,寡母幼弟安敢再居住此地?
阿贞还是处子之身,愿将身体献与大人,请大人现在就要了阿贞吧!”
“不不!”夏小星连忙摇头道;“又是个狠角色啊,哪有强买强卖要嫁杀父仇人的,老子以后还想睡个安稳觉呢,不妥不妥!”
少女阿贞从身后‘当啷’拿起一把菜刀,凄苦说道;“大人现在若不肯要了阿贞,我们全家只能立即自尽,一起陪伴父亲大人了。”
“不不,不妥!住手!”夏小星连忙阻止,呵呵邪魅一笑道;“脖子上落了疤,还怎么吻颈相交啊,我最喜欢倔强型的雏鹤了,嗬---嗬---嗬,我是说在这里不妥,跟我回鸟居庵吧。”
“好的,谢老爷。”
“呃,跟尊夫人道个别再走吧?”
“不必了,阿贞用身体换了弟弟的平安,已经不是雨森家的人了,以后只是老爷的女人,请老爷赐子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