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大喝过后,不待毛老头进攻,夏小星一口浓痰喷出,接着贴地翻滚,旋起木刀,掀起一蓬蓬沙土,犹如土龙般向老人滚去!
“由依!”“哈,学到了!”
右京亮看出门道,兴奋击掌,权六郎也张大嘴巴,大大开了眼---
好卑鄙,好无耻,好有效啊!
这种喷放烟雾弹般的贴地攻击,让对手无法看清攻势,只能仓促后撤,乃是专破对方架势的地蹚刀法,尤其往人眼里猛扬沙子,防不胜防啊!
可是毛文清身法更玄妙,他只是一振衣袍,人就轻灵弹起,脱身衣后,他那件布袍却像挂在空中似的,四四方方定在原地!
几蓬沙土和浓痰全打衣袍上,居然没将布袍打乱形状,更别提将衣服打落在地了。
说时迟人更快,乌光刀轮已滚到毛文清脚下,就见老人家手中一掸布腰带,身形纵起半人高,居然在空中还踏了二步,捏住布袍衣领抖了一下,猫腰依旧躲在布袍后面,那布袍展开如伞,缓缓罩向地上夏小星!
虽然长刀鲁钝,但夏小星滚到毛文清身下,以身为轴,以刀为轮,充分发挥了地蹚刀的小巧腾挪的优势,然而他含而不发的杀招,却是羌苗刺马术!
这时就听‘咻!’的一响,木刀尖射破布袍,长刀直刺老屁勾!
古羌人破铁骑兵有一绝招,便是与骑兵交错时,攀住马鞍肚带,翻身钻到马腹下,化刀为枪,一击刺透马腹,人马皆穿,避开重甲,直穿骑手后臀花,专攻下三路,连人带马串一起干废啊。
“咻!”
夏小星这一刀当然刺空了,一条腰带缠住木刀,便使它不能寸进,然而毛文清想借力腾空的打算也没得逞,他直觉刀尖一挺便坠,自己在空中,力已用老,身体不由自主跟着下坠!
这时他身下展开的布袍突然反罩,一下子就把毛老爷子裹在里面,弃刀顶起来的夏小星一把就把他扑住,拢头盖脸连揍好几拳啊!
“哎!哎呀!哎呦,停手!老夫先手赢啊!”毛文清大叫起来;“若是真打,你脑袋早被老夫敲碎了!哎呦,住了吧!”
“哼哼!若是真刀,你老菊花就不保了。”夏小星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这才伸手将毛文清扶了起来,并且拾起了老头衣服。
“平手!”“主公胜了!”
两位家臣在旁边目光灼灼的,作出了评判,看来他俩受教良多。
夏小星把儒袍掸净,双手递还毛文清,并作了一揖,认真的说道;
“毛先生好纯的内劲,却是晚辈输了,先生可愿传授晚辈一二?”
毛文清抚了抚胡须,看了他一眼道;“我华夏武功,不传外邦,对主公你倒也不需隐瞒,只是主公当下火德旺盛,正宜广嗣,不宜水磨之功------哎!主公,别变脸,老朽没说完呢,
这样吧,我传主公两式散手,空手入和截女取,说不得日后就能用上呢。”
“呵呵,还有这样妙招,我喜欢!”缺德家主转嗔为笑;“那就有劳毛先生啦!毛先生先喝杯茶,换身衣服吧?”
毛文清拂衣道;“无妨,以主公资质,自然是一看就懂,一学就会。”
夏小星再施一礼,摆了摆手,便让右京亮和权六郎两人退下,顺便把人都招呼出去了。
闲杂人等退尽之后,毛文清才开始传授技艺,他俩在地下仓库只待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哈哈笑着,一起上宿屋客房喝茶了。
天生坏种自然学会了散手,一个教的很高兴,一个学的很满意,觉得很实用,以后他想抓哪个花姑娘,那是一抓一个准啊,她们更没法躲了------唉,老家伙助纣为虐啊。
两人来到茶室烹茶,自然就说起这次行动目的的正主,百地正次郎,夏小星在言谈之中,表示了对百地上认家族深深的忌惮,因为目前为止,他已经遭受了好几次暗杀,幸亏武艺在身、深藏不露,但也越来越凶险。
毛文清听完却不以为意,倒了一杯茶道;“在老夫看来,所谓乱波之隐者,并不以战斗见长,以主公的武艺,只要不痴迷于酒色,虚空了身子,足以完胜大部分乱波,甚至以偷袭见长的伊贺高手,也不如主公阴险狡诈。”
夏小星尴尬的笑了下,又问;“听过百地正次郎么,此人如何?”
“呵呵,正次郎么,老夫还和他是旧相识呢。”毛文清笑道;“百地正西的异母兄弟,据他说已从伊贺众分流出来,投到六角氏的平井家做了家臣,这一次就是他在背后搞事情吧,老夫上次遇袭,还拜他兄弟所赐呢。”
“哦,呵呵,那敢情好啊!”夏小星开心的笑道;“倒是巧了,我这个对头倒是毛先生的熟人,我正想把他的私生女请到咱汤庄作客呢,据我审讯所知,他这女儿名叫美奈子,也是乱波杀手,身手不俗,名义上好像还是平井家主的女儿。”
老人神情古怪的看了看夏小星,迟疑了下才说;“嗯,老夫在京堺住过些日子,曾与他们伊贺众相交甚密,据老夫所知,正次郎在近江惣村里,有一妾室叫美奈子,是个寡妇,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噗!”夏小星一口茶喷了出来,被这重口味齁得眼泪出来了,忙擦了擦嘴说;
“哎呀,幸亏先生一问,计划得改变了,我准备把这母子俩都请回来,那就不愁请不来这个双重盖帽爹,如果他来了,先生有把握留下他吗?”
“有何难哉,正要他来得去不得啊。”毛文清轻拍了拍手,又道;
“我观主公总是忧惧乱波袭扰,老夫却有一策,昔日老夫在海上纵横时,手下曾有一队荡帆手,三人为组、伍人成阵,皆以练革为甲,配以快刀皮盾,每人携带几柄飞斧,专门围杀对方将主,可说是无人能敌,无人可挡!”
“哦,是吗?”夏小星很感兴趣的问;“如此悍勇之士,若是选拔训练起来,一定颇为不易吧?”
“非也,非也!主公,只要甲坚刀利,物资齐备,成军甚易也!”毛文清笑道;“老夫久经江湖,自有练兵速成之法,而此军阵讲求配合,最善以普通甲士击杀所谓江湖高手,每战自身损伤却很轻微,对付这些兜裆布都穿不起的山伏海贼,穷鄙乱波,更是不在话下!”
夏小星大喜道;“哎呀,真是瞌睡遇枕头,太及时了!我想想哈,咱们家库房里还有百十副练革,村里现成的皮匠作坊,想做什么皮甲不成?
至于刀盾也都好说,铁盾没有,木盾皮盾还不要多少都行?我来行文画押,尽都交付先生,只是什么时候选兵练兵,什么时候可以成军? ”
毛文清站起来拱拱手道;“但请主公开具手令,老夫先从家船众出身的亲卫营里,挑选五十名荡帆手,半月后战术成型,一月后战阵小成,便可投入实战。
三月个后此营大成,攻可夺万贯大船,守可防乱波刺客!”
“好,取纸笔来。”夏小星也没啰嗦,拿过纸笔匆匆写就手令,最后在写部队称号时,停了停哈哈一笑道;
“本家主原来想写‘荡寇营’来着,但是怕先生听了不舒服,就改成‘伏波营’吧,专门扫平这些乱波众,如何啊?”
“就依主公。”毛文清一揖笑道;“老夫在家恭祝主公洪福多多,艳遇多多,早日旗开得胜,满载而归。”
“哈哈,借你老吉言啊,知道本家主出门,向来不会走空。”
夏小星写完把笔一掷,哈哈笑着迈步向外就走,嘴里扬声下令道;
“权老六!”
“哈!”
“你留下,协助家老大人选练士兵!”
“哈!”
“右京亮!”
“嗨!”
“点兵出阵,带上一百罐焙烙弹,还有那个傻瓜守护代!”
“遵令!”
不大一会功夫,村口烟尘滚滚,幡子招招------
鬼子兵们,不!下贱下三滥的天狗军又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