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村霸,夏小星最讨厌吃饭时候被访客打扰,
即使女人也不行,如果来打扰的是个丑女人,最轻的也得挨一顿臭骂。
夏小星没有应声也没有动地方,只是默默的干饭,两个孩子分到一份饭团一份鱼,在旁边也加快了进食速度。
女主人天狗女等了半晌,见夏小星吃差不多了,开始用竹筒喝水,才出去把人带了进来。
来者是位中年女人,穿一身半旧的农家小袖,身材中等匀称,脸庞和头发微湿,可能来时特意在河边洗了脸,瞅着眉目五官倒也秀挺端正,这在荒僻山村里算是好看女人。
中年女人跪伏在泥地上,恭恭敬敬的向夏小星叩首。
夏小星冷冷发问;“哼,怎么回事,你是谁?”
“村妇由美子,特来请求下三郎阁下的怜悯。”
怜悯?敢情来我这里乞讨啊,幸亏我家吃饭快,没有剩饭啊。
“你家男人呢,死了么,怎么他不来找我借?”
“十分抱歉,家君平太,原是惣里沙汏人(文书会计),现已亡故。”
哦,死鬼平太的老婆,夏小星亲手削掉的脑壳,能不知道么,不,他得装不知道,于是惊讶提问道;
“哦,这么说你现在也是寡妇喽?昨天选赘婿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选我啊?冲你这妖媚样子,当时出来选我么,我也就从了---特么的!今天你倒是好意思来?”
寡妇由美子略抬头瞟了一眼夏小星,微声解释了一句;
“番头不会允许的---”
哦——夏小星明白了,为什么参与昨天选赘婿的,只有大妈和女妖怪,敢情全村有点姿色的女人都被内定了,这番头忒坏了!
夏小星强压怒火,故作温和的笑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番头借粮呢,他不是能养你么,去找他啊!”
寡妇由美子头更低了;“番头说了,他家也没有余粮了。”
“哦,嗬嗬嗬嗬------”
一阵怪笑,夏小星不解又问;“那你怎么知道我有余粮,而且你现在来找我,不怕你姘头知道了责怪你么?”
“实不相瞒,以前并不了解下三郎阁下,现在却是不怕了。”
寡妇由美子倒也直爽,又施一礼,露出诚实的笑意道;
\\\"下三郎今日制霸河道的事情,让大伙儿领略了您武勇和雄心---村民们央告到番头那里,番头却发话说您是本村第一勇士,以后山贼来袭还需要你来抵挡,所以理应吃饱,呵斥他们不得相扰。\\\"
呃,原来横行乡里,欺凌霸道也可以说的这么正义,番头欺软怕硬也被说得胸襟开阔,目光长远。番头不愧是村长,这干部当的有水平!
这女人也不简单,见过世面,说话讲究,以前出身肯定不是个村姑。
“好了,知道了,拍马屁也没用,地主家没余粮,我更没有啊!”
夏小星可不吃这套,懒洋洋摆手送客;
\\\"请吧,慢走,不送啦,沙汏夫人。\\\"
寡妇由美子却坚持不走,在泥地上连连叩首道;
“您发发慈悲吧,给口吃的,再不吃点东西,几个孩子就快饿死了!”
“哦,你那姘头儿,一点粮食不肯借么?”
“是的,番头不肯多给一点粮食,连昨天您分给大伙儿的粮食,也被番头用奉公(公用)的名义扣下了,只给家中有本丁的分了些,他这是逼着我们寡妇人家卖儿卖女啊,您发发慈悲再借点粮食吧!”
哭到这份上,一般人同情心发作,多少也会施舍点粮食,可是夏小星是什么人?那是天生坏种!说是铁石心肠也不为过;
“呃,说破天也没用,你还是快些走吧,这年景难熬,熬到最后,有一口吃的就是活命关键,快走快走!”
可他还是低估了寡妇由美子的韧性,这女人一见哀求无用,马上就改变态度,谈起了生意,只见她抬头擦干眼泪,便是妩媚一笑;
“下三郎阁下,您是不是还在怨恨人家呢?昨日是情非得已,今日饭后闲暇,三郎阁下能不能垂顾一二呢,昨夜阁下虽是新婚,但是尊夫人容貌特别---奇伟,那方面---想必不能如意,您现在---是不是还有需要呢?”
好家伙!这女人太坏了,在女主人家里公然勾引赘婿!
不过这种风情,这种格调——嗯,还是有点小喜欢,值得一试,哈哈!
心里这么打算的,夏小星嘴上却冷笑一声道;“哈哈,沙汏夫人这是饥不择食啊,可也是啊,这年头大伙儿饿得站都站不稳,哪有力气干那事儿,您这是按次收费呢,还是论月包年的干活?”
寡妇由美子秀目流盼,盈盈跪伏;“悉听尊便,任君驱使。”
夏小星那是真无耻啊,居然抵不住诱惑了,他忽然想起一事儿;昨天吃剩的,那几个又酸又臭的饭团还没扔掉,从怀里一摸,取出来展示道;
“哝,这三个饭团权作本次费用,可否啊?”
这缠头之资---寒酸得让由美子直掉眼泪,得亏大坏种脸皮够厚,心如黑炭,简直恬不知耻啊!居然托在手里就那么一直擎着,等待答复。
最终---不知寡妇由美子是抵不过饥饿和死亡的威胁,还是因为夏小星长得太高太帅,居然点头默然屈从了。
只见她环顾了磨坊四周,便碎步来到夏小星睡觉的草窝前,开始细心细致的平整乱草,压平草铺,就如打理自家的睡塌。
然后她默默解下衣服,将小袖铺在草席之下,一手扶住发髻,一手抚住腹部,双腿并拢平躺下去,等待着。
脸上长着瘤子的天狗女见此情景,立即拉起自己好奇的儿子,推搡着向磨坊外面退去,夏小星也站起来,扯过咬着手指头,还在吃惊观望的便宜女儿,微笑着就往外推,示意她也出去回避一下。
小女孩边走边不解的发问;“大爹(后爹),你要和由美子阿姨做什么事情啊,俺们在一边不出声不行么?”
“不行,快乐的事情,不能被打扰滴!”
热火焚身的夏小星把她推出门外,见她不肯离去,怕破坏情调,便很有耐心的哄道;
“乖,去找你哥哥玩一会去,不喊吃饭,不许回来。”
“大爹,义父,你还没回答俺问题呢。”
“呃---大爹和阿姨有重要的事情做,大爹在教阿姨唱歌呢。”
“骗人吧,大爹会唱什么歌,唱几句听听俺才信。”
“没骗你,好吧,大爹现在哼几句你听听,乖的话以后教你唱;
骑上我的小马驹,带你去看日不落。
披上我的阵羽织,带你巡游我领国。
弹起我的三味线,为你唱首情人迷。
让我醉的不是酒,最爱你的小脸蛋。
欧啦啦, 欧啦啦,欧啦啦, 欧啦啦---”
“大爹,真好听,还想听,大爹现在教俺!”
“大爹要生气啦,快滚,敢进来打扰,就打你屁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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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上我的小马驹儿,这歌儿悠扬婉转,回味无穷。
夏小星在磨坊里唱了很久,很久。
离磨坊不远的河段里,妖怪小男孩淌在水里,认真的摸鱼。
河沿边上,她母亲天狗女则带着女儿默默处理着鱼干。
小丫头倾听着磨坊里的倾情合唱,不解的问他们母亲;
“大爹为什么喜欢教别人唱歌,不教你唱歌呢?”
“啪!”的一响,小丫头挨一嘴巴,委屈的哭了。
他哥哥循声望向母亲,只见他母亲沉声喝令道;
“好好摸鱼!多抓鱼,你要有用!要快点懂事,你大爹离开的时候,才会带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