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分钟前，天命总部崩坏能系统实验室「赫尔海姆」，收容区，第七收容舱。
这个约15平米的小房间，原本是用来关押实验体的囚笼。
除了只能供一人躺下的小床和简单的卫生设备外，就只有光秃秃的四壁。
“检测结果出来了，无量塔小姐的各项生命体征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但她还没有醒来”
“只是长期的身体损伤和疲劳引起的昏迷。和刚才的战斗无关，你不必太过自责，符华大人。原定是要将他们送回教廷的，但发生这种意外也只能先进行治疗了”
“我已经用了这里的设备做了应急处理，只要她好好休息就能恢复健康。那么，请容许我先行告退。特斯拉博士也需要安置，等到一切安排妥当，我会再来与你会合”
“这里就拜托您了，符华大人”
丽塔起身行了个礼，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收容舱，仿佛丝毫不在意符华的事。
“丽塔…真是个毫无死角的人。算了，先不管她”
符华走到床边，姬子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难以想象她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符华对她张开了右手温暖的光芒，从她掌心照耀开来。光如同朝阳一般洒落在姬子身上，她的呼吸，也随之平静。
“至少，这样可以减轻一些疼痛”
光芒之中，隐约可以看到几枚晶莹的羽毛。
它们缓缓的下沉，洒落在地上，墙上，化作了四处逸散的光芒。
唯独在这些羽毛消散的时候，表情始终没有变化的符华，却显出了一丝痛苦。
“…没有关系…羽毛还能继续使用”
她怎么想着，任由光继续照耀。
“班长…”
“嗯？叶岚”
符华回过头，叶岚倚靠在门边看着她。
“班长，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劳烦你关心了，不过我相信你站在我的角度也会这么做的”
“嗯，确实呢，不愧是班长。不过班长…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解释？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太虚山那个教我太虚剑气的就是班长你吧”
“这个嘛…算了，看来你发现了呢”
“符华，关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并且教导我，我想知道答案”
“答案吗？看来还真是瞒不过你呀。其实…”
（警报）
“是警报？”
“所有非战斗人员请立即进入最近的避难设施”
“开始了么？想知道答案的话，下次见面再和你说吧”
符华经过了叶岚，径直离开了收容舱。
叶岚沉默了一下，随即坐在姬子老师对面。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姬子老师。
……
两个人和空之律者对峙着。
“请你把她们带走，这里让我一个来应付就好”
“哦？你可以吗”
帝骑碧绿的眼睛看向符华。
“嗯，没事的”
“那好吧”
帝骑擦了一下卡盒剑的剑刃，向后走去。他一下子扛起两个人径直离开。
“呵，人类就像杀之不尽的蝇虫，杀死一只，又会冒出来无数只。但就算扎堆在一起，也改变不了你们的渺小。没有人告诉过你，打扰别人的宴会是失礼的吗？”
“哼，少废话”
……
“呵，真令人吃惊。我记得你，一样滑稽的打扮，一样可憎的面容，让我想起了许多不快的回忆。你也是为了保护这个女孩而来的吗？”
“啰嗦完了吗？”
“呵，蝼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吧”
……
空之律者按着符华的头。
“稍微给你一点赞扬吧，你确实与众不同。不过说到底，终究还是人类”
符华的攻击并非没有对律者造成伤害，但，伤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了。随着静谧宝石的逐渐融合，死之律者的力量成为了最强的后盾。
没有克制的手段
恶劣的相性。让胜负的天平产生了倾斜。
“可是真奇怪，其实在刚才的战斗力你也没有使出全力。为什么？明明拥有两把神之键，你却始终不肯使用另一把呢”
“认为还不到使用的时候吗？还是说控制不了它呢？又或者说根本就无法使用呢，但也无妨，这并不会改变什么”
“去死吧”
“啪啪啪啪”
不合时宜的鼓掌声，让律者停下了手中的长矛。她循着声音望去，发现战场上多了一名不速之客。
“真是一场精彩的战斗，不愧是崩坏的女王，你的身姿无论何时都是如此耀眼”
“你，我认得你，你就是将我唤醒的人，觊觎神之力的，可悲的人类”
“呵呵，能够被你记住，是我的荣幸。那么，作为第二次赐予你生命的回礼，能否请你对他手下留情呢？”
奥托摊开手掌，指向律者手中的人质。与此同时，一种猩红的流体从他身上逸散而出，血一般的物体沿着螺旋的痕迹。最终，汇聚成了数根尖锐的锥刺。
血锥指向前面的律者，仿佛随时都会迸发出来。
“她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奥托的武器依旧戏谑而轻佻，一如他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
但律者并不这么认为，并非奥托，而是那数根血锥，让她本能上感到了不适合。那是一种似曾相识，但又似是而非的物质。
要在这里…和这个小丑战斗吗？
“哼，她不值得我动手，既然你想要的话，就留给你吧”
女王这次并没有选择开战，她从那个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和自己相同的气息，以及和自己不同，另一种深不见底的执念。
“不愧是造成了人类史上最大灾害，第二次崩坏的空之律者。不仅拥有与神相媲美的力量，这份纵观全局的远见也着实了得”
（此处应响起有远见的小曲）
“无聊的恭维，我对你没兴趣，那些小姑娘才是我的目标。但你这样的人竟然会成为王。人类，还真是悲哀”
律者嫌弃地将人质丢下，侧身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奥托走到符华的旁边，低头看着她。
“啊…我的朋友，还真是狼狈。上次见你受如此重的伤，还是500年前在天穹峰的时候吧”
“……”
“总而言之，我还是先帮你治疗吧，也算是祝贺实验第一阶段的圆满结束”
“为什么…”
“还能说话吗？”
“为什么要放她离开？你难道不知道她的目标是？”
“是德莉莎，我知道。恐怕过不了多久她们就会被追上。这次不会再有人搅局了，她们的战斗会进行到最后”
“你说什么？”
“对了，我还没有告诉过你。放心吧，对你来说肯定是个好消息。k423还没有死，而且我需要她活下去。现在那具身体里寄宿着两个意识”
“被你们称作琪亚娜的k423的意识，和空之律者西琳的意识。在吸收了静谧宝石和高浓度崩坏能之后。寄宿在身体里的意识开始活性化，并顺利的占据了这个容器，最终促成了空之律者的再次觉醒”
“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局，到这里为止，被我们称作第一阶段。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实验”
“k423的意识因为律者的觉醒而陷入了沉睡，但她并没有消失。那么如果反过来，k423的意思战胜了西琳的意识，会发生什么呢？”
“答案是，将诞生出一个拥有律者力量的人类。这点已经有第三律者和第四律者证实了，即使的律者的意识被压制，律者的力量也不会消失”
“操纵一个人类比操纵一个律者要简单。当然要让k423的意识获胜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难道说！”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没错，那就是感情。感情将会创造出奇迹。我一直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深情会化作最纯粹，最强大的力量”
“刚开始k423入学圣芙蕾雅的两年里，她们的心中已经结下了无法被斩断的纽带。这些幸福温暖的回忆，将化作k423的力量，去撕裂不知爱为何物的律者之心”
“她们会被杀的！”
“根据我的计算，在第一个牺牲者出现的时候k423就会出现，夺回这具身体，我相信德莉莎，相信她的学生。用爱杀死律者，这是只有她们才能完成的伟业”
疯了，这个男人彻底疯了。不，从一开始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呵呵，哈哈哈哈”
符华笑了出来。
“我的朋友，我现在认真问你，你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所以我选择告诉你一切。即使如此，你也是要反抗我吗？你也是要阻止我吗？”
笑声停止了。
随后，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做出了回答
“朋友？你的话语里没有一丝良知，只有深不见底的自私和谎言。践踏他人的感情，玩弄他人的命运，你甚至都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是个恶人。奥托·阿波卡利斯，你让我打从心底里感到可悲和憎恨”
雷鸣闪过天际，黑暗遮蔽天空。也同时遮蔽了奥托·阿波卡利斯的面容。
金色的光辉汇聚在他的右手，渐渐变成了火枪的形态。
拟态·天火圣裁
他将枪口缓缓对准那个倒在地上的人，那是段漫长的过程，长到这500年的记忆，恍如梦幻泡影。在他的眼前一一消散化作虚无。
那是一段极短的过程，短到回过神来，他已经完成选择。
“赤鸢仙人，我没有说谎”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