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阴雨绵绵的天气。
贺淮清今天照例在姜氏集团忙了一个上午,经过这些天的深入了解,他发现姜氏集团内部的问题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多,部门之间的明争暗斗、审批流程的各种疏漏、产品缺失核心技术导致同质化严重等等问题数不胜数。
过去的姜氏集团在姜卫东那个老古板的带领下,公司变得更倾向于国企文化,员工们普遍都比较懒散,宁愿拖到加班都不愿意在上班时间好好干活。
而这一次,贺淮清直接将整个集团的领导班子几乎换了一大半,更注重高效、专业地完成工作,首当其冲就是杜绝了员工加班的现象,要求大家在上班时间合理安排工作,不允许拖到下班时间去做。员工们显然都还不太适应这样的管理方式,和新的领导班子之间也需要时间去慢慢磨合。
贺淮清现在作为集团最核心的人物,为了姜氏集团可谓是操碎了心,每天都在忙着整改姜氏集团内部的问题,就连贺氏集团那边的工作都被他暂时扔给了助理去负责处理,全心投入重整姜氏集团的工作当中。
光是今天一上午,他就连轴转地开了好几个小时的部门会议,正好楼顶办公室正在重新装修,会议室都快变成了他的临时办公室。好不容易赶在中午之前开完了一上午的会议,他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去研究中心陪姜影一起吃午饭。
姜影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研究中心的招聘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尖端科研人才果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找,几轮面试下来,最后也就筛选出了十余个符合她要求的人选。年关将至,由于很快就要开始放年假,年后研究中心才会正式开始运行。
所以姜影需要在年前做好一切运行的准备,她和小肖云云整日忙着在研究中心里调试各种设备,继续输出实验数据,确保所有的设备在年后都能够正常运行。
……
外面下着小雨,显得整个天空都雾蒙蒙的。
司机早就将贺淮清的劳斯莱斯座驾开到了姜氏大厦楼下等候着。
贺淮清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身后跟随着几名助理,其中一名助理则是帮他高举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为他挡雨。
司机也已经站在车旁提前为他打开了车门,就在贺淮清即将走上车时,一个曼妙的白色身影忽然从不远处跌跌撞撞地疯狂朝他的方向奔跑过来,随后一下子跪在了贺淮清的身侧。
众人都被她这忽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贺淮清皱着眉头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女人:“怎么又是你?”
今天的温度只有不到5c,更何况还下着绵绵小雨,可柳烟烟却只穿着一身纤薄的黑色丝制中式改良短袖旗袍,长度也只将将到自己的膝盖。她妆容精致,头发却散乱地披在肩上,发梢还有水珠在不断滴落,旗袍也是半湿透的状态。显然为了等着贺淮清,她已经在雨中站不短的时间。
她挺直自己瘦削的肩膀,笔直地跪在距离贺淮清不到一米的位置,一双大眼睛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声音又细又委屈:“贺董,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会过来找您,算我求您了,不要解散我们舞蹈队好吗?”
说着甚至弯腰准备给他磕一个头。
原以为贺淮清对她一个弱女子至少会有点怜悯之心,会伸手扶她一下,那样到时候放在网上的效果就更好了。
结果贺淮清只是睨视着她,平淡地开口:“柳小姐,我那天已经说过了,不可能。”
柳烟烟抬起头来,无比可怜地望着他,像是完全看不到贺淮清眼里对她的不耐烦,继续不管不顾地向他哭诉:“贺董,您不能这么对我们,我们这群女孩子为了姜氏集团奉献了自己的全部,你把我们赶走了,我们就没有活路了啊……”
贺淮清看着眼前这个毫无廉耻心的女人,简直无语至极,咬牙切齿地说:“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除了陪睡就没有活路了?你没有尊严的吗?你父母知道你这副样子吗?”
以他的脑子实在是难以理解,他本以为解散舞蹈队对于这群女人来说应该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最起码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也算是重获了自由。谁知她们明知道留在舞蹈队会沦为娼妓,竟然还死活不愿意离开。
他都已经提到了柳烟烟的父母,却还是没有唤起她的廉耻之心,柳烟烟还颇为自豪地告诉他:“父母知道又怎么样?贺董您说得兴许没错,在你们这些金字塔顶尖的人眼里,我们或许就是一群妓女,但是您难道不知道?现在就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那些人嘴上瞧不起我们,可实际上谁又不羡慕我们优渥的生活呢?您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我们舞蹈队吗?”
贺淮清算是明白了,这种女人的三观早就已经畸形了,他就不应该指望能跟这种人正常沟通。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这个柳烟烟今天就是受不了舞蹈队被强制解散的结果,专门来找他发疯的。
跟这种人哪怕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时间,于是他看都不再看她一眼,冷哼一声就直接上车,不顾柳烟烟还跪在地上一副还想要跟他理论的样子,直接扬长而去了。
贺淮清走后,柳烟烟立刻就站起身来,阴恻恻地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转角尽头,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
姜氏大厦与研究中心的位置同样离得不算远,十分钟之后,贺淮清就已经到达了研究中心门口。
他走到姜影所在的楼层时,她正坐在一台控制着某台仪器的电脑前,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
贺淮清对身后的助理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正准备走到她身后偷偷给她个惊喜,可是姜影却从电脑屏幕的倒影里看到了他,就在贺淮清准备捂住她的双眼时,姜影就笑着说:“老公,到饭点啦?”
最近连着几日都是如此,贺淮清只要不是忙得脱不开身,就一定会从公司赶过来陪她吃午饭,导致姜影这个时间点只要一看到他,就本能地觉得该吃饭了。
想吓她一下是不可能了,贺淮清不死心地站在她座椅身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对啊,你这个小工作狂,我不过来看着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想起来吃饭吧。”
“胡说,”姜影顺势拉着他的手从椅子上起来,“我这不是猜到你会过来,特意在等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