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康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不过这微不可察的表情还是被姜卫东敏锐地捕捉到了。
姜卫东看到他这副故作淡定的神情,就知道自己是赌对了,要是按照杜小康说的办法走,还不知道贺淮清那个疯子又在前面挖什么样的坑等着他呢!
杜小康靠在墙上,一脸戏谑地看着他:“哦?确定吗?我都有些好奇了,都到了这个地步,姜董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还是说你真的不怕牢狱之灾?”
姜卫东根本不屑回答他的问题,站起身来对一旁傻愣着的姜自秋说:“赶紧起来走了,再不走打算在这地方过年吗?”
姜自秋赶紧站了起来,跟着她父亲走了出去。
临走之前,姜卫东对着身后的杜小康冷笑:“杜组长,就不用送了吧。麻烦告诉贺淮清,我不知道他又在计划什么,但是这一次,他的如意算盘算是打空了。”
杜小康抿着嘴,神情看不出变化,姜卫东说完便随着姜自秋走进了电梯。
姜自秋捂着嘴,小声地问她爸:“爸,你是真的想到办法了,还是在虚张声势啊?”
姜卫东怒其不争地白了她一大眼:“哼,我姜卫东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别忘了,还有破釜沉舟这个办法呢。”
破釜沉舟?姜自秋沉吟一会,忽然就明白了什么,骤然瞪大了双眼:“爸!你该不会是想趁着上午集合竞价的时段,花高价把大量交易的股票买进来?那要花多少钱你知道吗?”
姜卫东抿嘴点了点头。
上午9点多为集合竞价时间,9点半的时候,以成交量最大的价格为当日开盘价。要是能在这个时间段高价买下大量出售的股票,自然就可以稳住股票的开盘价了。
这就相当于是自己花钱去把散股回收,从而把股价给控制住。
可是说来简单,操作起来又谈何容易?按照今天的这个舆论情况,明天抛售姜氏集团股票的股民将数不胜数,得花多少钱才能把这个巨大的窟窿填满啊?
“那样的话,先不说别的,我们先前才套现出来的钱不就都还回去了……不,那都肯定还不够贴,还得继续往里搭呢!”
姜卫东意已绝:“好了,有时间在这里啰嗦,不如赶紧把你那边所有能调动的现金尽快都准备出来吧。”
姜自秋简直万般无奈,上次被贺淮清和柏影联手把她手里的积蓄骗了个干净,好不容易前几天跟着他爸从股市套出了现金,才刚过上几天手头宽松的日子,钱还没在兜里捂热和就又要还回去了?
早知道还不如劝他爸接受那个杜小康的意见,停牌就停牌呢!
……
这两人走了之后,杜小康便给贺淮清打去了电话。
贺淮清他们已经用完了晚餐,派车将小肖和云云送了回去,他则正开车跟柏影在回去的路上。
见杜小康打来电话,他便按下了车载语音通话键。
贺淮清开门见山:“人都走了?”
“嗯,刚走。”杜小康神神秘秘地问他:“你猜猜看,我的提议他同意没有?”
贺淮清语气平淡:“没有,他不会同意。”
杜小康愣了愣,颇为勉强地笑了一下:“跟你想的一样,的确没有。他甚至还跟我打了个赌,说……”
贺淮清嘴角也露出一丝了然的笑:“说姜氏集团明天的股价绝不会下跌。”
“喂喂喂……”杜小康觉得没劲极了:“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监视器了?”
贺淮清懒得回答他这个问题:“还有别的事吗?”
杜小康稍作思考,也就都想通了:“等等,我总算明白了,你原本就是打算用我们证监会的名头去当众给他施压,逼着他必须自掏腰包来填补这个差价……我想想看,姜氏集团的散股虽然不多,但是也有上亿股了吧,按照目前的每股的股价来算……这可能吗?他就算是掏空家底恐怕也是难上加难吧。”
贺淮清:“再加上他这么多年从姜氏集团贪污出来的公款,应该就够了。”
杜小康这下子真是震惊了:“不是吧淮清哥,连这你都知道?实力悬殊这么大,他拿什么跟你斗啊?”
贺淮清:“总之今天多谢了,回头我们再找时间聚。”
杜小康声音爽朗:“嗯,那就祝你跟嫂子元旦快乐!”
贺淮清:“谢谢,元旦快乐。”
挂断电话之后,在副驾驶上的柏影才忍不住提醒他:“老公,我们不是要回家吗?你刚才是不是走错道了?”
这条路既不是去贺家庄园的,也不是去A大附近别墅的。
柏影猜他肯定是光顾着跟杜小康打电话,所以拐错道了。
贺淮清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走错。”
……
车子开到了贺氏集团大厦的附近一处空旷的地段,停在了一栋崭新的大楼前。
这栋楼同样位于繁华的cbd区,相比起其他动辄六七十层的高楼大厦,它的楼层不高,地上地下加起来总共也就不到十层,但是整栋大楼极具设计感,无论是楼体设计还是周围的绿化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大楼周围环境甚好,郁郁葱葱的绿化带里还有栈道供人行走。
不光是这栋大楼的楼体,就连周围所有的花园绿化,全都属于它的范围内,无关人员是没有办法进去的。
贺淮清的车畅通无阻地驶入这栋大楼的范围内,柏影看着眼前这栋黑压压的大楼,有些好奇地问贺淮清:“老公,这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贺淮清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刚刚好,很快就要到零点了。
他走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替柏影打开车门,拉着她的手下了车。
两人站在那栋大楼的前面,随着零点的到来,贺淮清看着她的眼睛,极其温柔地说道:“影影,元旦快乐。”
柏影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方才还陷入一片黑暗的大楼忽然通体变得明亮起来,不仅如此,整个大楼周边范围内所有的路灯也全都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