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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了

白家众人还坐在主屋,等着白夏树几人回来,张氏性子是最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心里惦记着白夏树。

“二丫爹咋还不回来?”

“急死我了……”

张氏跑到院外,朝着远处张望,此时,天空像是泼了墨一般,漆黑一片,只有点点星光在闪烁着……

白夏树坐在牛车上,看到自家门口有个模糊的人影,走近一看是张氏。

他连忙朝着前方大喊:“我们回来了,媳妇你别担心了!”

众人闻言跑出去迎接白夏树等人,张氏跺了跺脚。

“这么多人呢,相公说这干啥?真是羞死人了。”

张氏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看到白夏树平安归来,也是松了口气。

待众人进屋后,喝了口热水暖和暖和身子,初春的夜里还是有些凉的。

“娘,您没事吧?可还好?”李大勇跟着众人一起回来了,在路上听着白夏树的话,也知道事情的缘由。

此时,一张有些黝黑的脸上挂着担心,看向张母,眉头拧着。

“我没事,那个死老头子要卖了小草,我看今天那个周寡妇都进咱家门了。”

“咱明天都早些去,旁的不说,可得把荷花三个给救出来。”

“都怪娘没本事,还连累你姐和姐夫挨了顿打……”

张母充满担心和自责的话,响彻在众人耳旁。

“娘,您别担心了,今天晚上我就回去,我看谁敢卖了小草!”

李大勇愤怒地捏起拳头,说着就要朝外面走去。

白秋明拦住了他:“大勇哥,还是明早再去,休息一夜。”

“是啊,大勇,你就休息休息,明天我们陪你一起。”

李大勇听着众人的话,很是感动,朝着众人拱手道谢。

“多谢大爷大娘,各位兄弟嫂子了。”

“特别是大姐和夏树哥,你们受累了!”

白夏树扶起李大勇,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夜已经深了,众人赶紧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场硬仗呢……

清晨

天还没有亮,白李氏跟着柳氏就起床做饭,想着家里有客人,白李氏多放了两大碗红薯面,洗了些新鲜的野菜放进去。

柳氏则把之前没吃的野鸡拿出来洗干净,混着萝卜炒了一大盆,又贴了些玉米饼饼,熬了一大盆野菜鸡蛋汤。

李大勇心里担心着家里的妻儿,一夜没怎么睡,早早地起来,就拿起水桶去挑水了。

早饭

张母和李大勇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很是不好意思。

“亲家母,你这太破费了,这鸡肉多珍贵……”

“不打紧,这野鸡也是几个小的逮的,赶紧吃吧,敞开了吃,吃完还有硬仗要打。”

白李氏宽慰着张母和李大勇,招呼着众人吃饭。

吃完饭,白李氏,白秋明夫妻,白夏树夫妻,张母和李大勇就要出发。

几个小的被留在家里,毕竟这次去,多半是要打架的,不能带着她们。

几个小姑娘眼巴巴地看着众人,白雪染迈着小短腿,跐溜一下就跳上牛车,要跟着去。

白李氏刚想把白雪染抱下来,白雪染转身就搂住白秋明的脖子,死活不下来……

见状,白李氏也只好作罢,嘱咐着众人照顾好白雪染。

小张村张家

杂物房里

张荷花和两个孩子正躺在地上休息,因为铁蛋跑去桃花村找人的事情,张老头很是恼火,将张荷花打了一顿,把她们关了起来。

一天多没吃没喝,三人虚弱地躺在地上,两个孩子蜷缩在母亲身边,尽管她们又渴又饿,但还是懂事地没说话。

咣当一声,门被打开了,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

小草和铁蛋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趴到张荷花的怀里。

张荷花被照射进来的阳光刺了一下眼,她用手挡了一下,抬头看向来人。

来者正是张老头,他穿着一件崭新的衣服,一米六多的个头,头发像狗舔得一样梳在脑后,有些老态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爹,求求你别卖小草,我们什么也不要,净身出户都行!”

由于一天多没喝水吃饭,张荷花嗓子有些沙哑,苦苦哀求着张老头。

闻言,张老头嫌恶地看了她一眼,一个死丫头罢了,还敢偷偷出去搬救兵,这是没把自己放眼里啊!

这样想着,张老头更是气愤,将手中的杂面馍馍扔到地上,馍馍顺势滚到张荷花的身旁。

随后张老头又扔了一碗凉水,接着说道:“让小草那个死丫头吃了,马上来人了,别影响老子的价钱!”

周寡妇带着两个儿子去镇上找人牙子去了……

听着张老头凉薄的话,张荷花悲从心中来,踉跄着站起身来,悲愤地冲着张老头喊道。

“爹,小草也是您的孙女啊,她也姓张啊!您怎么能这样对她?!”

“呵呵……”

“什么狗屁孙女?她爹是李大勇,她姓李,跟我张家有一个铜板的关系吗?”

张荷花不敢置信地看着张老头,语气不解地喃喃说道

“既然你不把她当成张家的人,当初为什么让大勇入赘?”

听到这里,张老头得意地笑了笑:“我不让他入赘,他挣的钱咋到我兜里,你要是像你姐那个赔钱货嫁出去了,谁来伺候老子?”

“老子养你这么大容易吗?本来想着你长得不错,卖给大户人家或者青楼,老子能赚上一笔的。”

“谁知道你娘那个死婆娘知道了,竟然不打我招呼,就招了李大勇!那我就顺着来,反正来了,也得给我当牛做马!”

张老头越说越生气,老脸上一片狰狞,三角眼里面闪烁着凶光!

他看向张荷花,露出有些黄的大牙,轻声笑道:“小草也算是替你还债了,哈哈哈……”

张荷花双眼瞪大,脑子里面懵懵的,听到这些话,她露出绝望又无助的眼神。

原来……

自己伺候了这么多年的亲爹竟然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亏得这些年自己和大勇勤勤恳恳地挣钱,不舍得吃不舍得喝。

两个孩子也跟着遭罪,本以为自己这些年是尽子女的本分,孝顺父母。没想到全都喂了畜生!

张荷花看了看两个眼神有些惊恐的孩子,又看了看得意的张老头。

心下一横,拿起一根木棍就冲着张老头打去。

“你这个老畜牲!我打死你!”

平生第一次,张荷花朝着亲爹挥起了武器。

张荷花想拼着自己这条命不要,也得让两个孩子逃出去!

张老头没注意,被张荷花打了脑袋一棍,脑子有些蒙,转头看向张荷花,怒气瞬间涌上心头,手一挥,张荷花就倒在地上。

张荷花打起精神,重新站起来抱住张老头,转头声嘶力竭地对两个孩子大喊

“小草,铁蛋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