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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兽血雾之内。

少女妖瞳闪烁,盯着红袍幽灵的脸。

妖瞳开启之后,池鹿眠看到那张脸,杏眼睁大,一时间愣在原地。

红袍之下的男子容颜盖世,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男子垂着眼眸,冰冷而孤寂的脸庞上是厌世的倦怠与傲慢。

他眉心之间有一抹猩红印记,似是鲜血染成,如同绽放的彼岸花。

男人的气质像是地狱中爬出来的浴血修罗,此刻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就能让人生出无限的恐惧。

池鹿眠觉得自己看了一眼就应该收回视线,可是眼睛像是不停使唤了一般。

这男人,简直就是男版的她,只是五官变得英气许多,这种相似感让池鹿眠的心都在颤抖。

也许,是因为这是她体内的凶兽之意所化出来的世界,所以这红袍幽灵长得才和她相似?

久久没有听见池鹿眠的动静,男子抬眸。

那双孤星般深邃的丹凤眼直击池鹿眠心底。

控制这红袍幽灵的,便是吞天洞的幕后之人,池鹿眠的父亲,地狱之主——牧翊。

牧翊见池鹿眠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脸看,心道不妙。

这丫头升级之后的妖瞳不会能看穿自己的真容吧?

不可能!就凭自己的实力,虚化法术这三界没人能够看穿!

“你在看什么?”牧翊看着呆住少女。

池鹿眠:“你为什么和我长得很像?”

牧翊听到少女的话,真想痛斥一句:哪有说爹长得像女儿的!反了!

忍住,忍住,不能暴露。

牧翊愤怒过后便是惊疑,这丫头妖瞳居然能够看穿自己!

是他在地狱中待久了变弱了,还是这丫头长江后浪推前浪?

牧翊装作无事发生:“你开启妖瞳之后能看到我的脸了?”

池鹿眠点点头:“能,只是看的不太真切,有些虚化。”

牧翊松了口气,还好,这败的不是太惨。

“我是你体内凶兽之意所幻化出来的幽灵,自然是和你一个样。”

“嗷~“听了这个解释,池鹿眠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可是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心中一直藏着一点点期盼,从现代回到妖界,她会不会找到自己的亲人?

不过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她不敢奢求。

而且,她是被抛弃的孤儿,若是这个仙魔世界有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们应该也不想见到自己吧。

见少女听了自己的话后一脸落寞,牧翊那颗死沉沉的心仿佛被激活了一下,他终究是忍不住准备开口安慰——

“没想到男版的我依旧好看得到逆天,不愧是我,颜值永远在线~”

少女脸上扬起一个自恋又臭屁的灿烂笑容。

以后装男修士就不应再借墨瞳师祖的脸了。

牧翊:。

是我同情心泛滥了。这丫头看起来不太需要安慰。

真容被池鹿眠看透,牧翊也不再装神弄鬼了,他敲了一下池鹿眠的额头:

“臭美个屁,快给我修炼!”

牧翊衣袍一展,识海内的血雾散开,空旷的场景变成了一片战场。

他手中出现一个古老繁复的轮盘,修长的指尖在轮盘上拨弄。

看来将自己凶兽之意融进识海里是个非常不错的决定,既能保护闺女的安全,又能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死界地狱实在是太无聊了,纵使有无数只被仙族给关进来的堕神,但是他在这呆了几十万年,早就把人收拾完了。

能打的没几个。

还是现在可以借幻术体验云养女儿的快乐。

牧翊向轮盘中注入法力,那古老轮盘迅速转动起来,发出七彩光芒。

“你自己选一个对手吧,妖九族,凶兽,魔族,仙族,还是一起上?”

池鹿眠看着对面的男人元原本冷漠孤戾的脸上此刻染上了生动的表情,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难受。

“等等!”

池鹿眠抬手,“我能多个试炼同时进行吗?”

牧翊:“你想怎么做?”

“炼器试炼和精准度试炼,和妖瞳的使用一起进行。”池鹿眠觉得如果一项一项完成试炼,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你赶时间?”牧翊看着少女有些急切的神色:“不用担心,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

池鹿眠:“还有这种好事?”

牧翊不可置否地点头。这个地方是他创造出来的异界空间,可不归三界管辖。

“我还是要同时进行。”

池鹿眠觉得,在实战中,麻烦肯定不会是一项一项来的,她训练自己妖瞳同时处理多项事物的能力。

池鹿眠将自己的想法说给红袍幽灵。

牧翊听了池鹿眠的想法,心中涌现出了老父亲的欣慰,他原本还担心女儿接受不了这次试炼的强度,所以才把试炼拆成了十项任务。

池鹿眠向牧翊要了宣纸和毛笔,试着将自己上次在对战萧琳那场幻境中所使用的现代枪械都画成图纸。

牧翊静静地看着少女伏在桌案上,执笔写写画画,心中沉寂了好几十万年的孤寂此刻逐渐被温暖所取代。

如果能够永远陪着她就好了。

可惜,只有在池鹿眠死过一次,突破命轮时他们才会相见。

他也并不希望自己很池鹿眠相见的次数太多。

那就代表他的女儿在外面受了许多苦,经历了生死劫难。

如果是这样,那不死不朽之躯就成了一种折磨而不是保护。

想到这里,他的胸腔闷痛起来。

自己又开始想那个人了。

牧翊猜测,自己想的“那个人”大概就是孩子母亲。

为什么是猜测?因为忘掉让那段痛苦的记忆,他将自己的心剜掉了一角。

关于孩子母亲的所有记忆都丢失了,他只知道自己曾经很爱很爱一个人,那个人还给他留下了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儿。

“好啦!”池鹿眠看着画的满满当当的图纸,吐出一口浊气。

少女清澈活泼的声音将牧翊拉回眼前。

牧翊好奇地凑过去看,却发现这丫头所画的攻击法器自己一个也不认识。

长得都奇形怪状的。

“这些都是什么?我活了几十万年也没见过。“

牧翊被关在地狱太久,都记不清自己活了多长——无尽的寿命对他来说是一种刑罚。

池鹿眠:“我说了你也听不懂呀,等我做出来演示给你看。”

池鹿眠放下手中的毛笔,神秘兮兮地朝牧翊道:“你肯定会大吃一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