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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我该要做的,只是我身子不好,所以便也只能都推到你身上。不想做一个无能的废人。”

元珩微微喘着粗气,他刚刚又头疼了,才喝完一碗药,才觉得好了一些,现在多说上几句话,就觉得有些难熬。

“陛下顾及自己的身子就好,这些事情臣都会为陛下处理。”

许宴再次拱手行礼,其实从前他当真也是这样的想法,知道陛下身子不好,那么自己作为陛下最为信任的人,一定将这些事情全部都处理好。

不仅是为了陛下,也是为了她。

自己将前朝的事情处理好了,陛下也就能够多陪陪她了。

可是现在她已经死了,死得那么的凄惨,这让他心中怎么能不恨?

“许宴,从前还记得父王在世的时候,总是说你是一个可靠,能够让我信任的人,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这天底下没有人比你更值得能够让我信任。”

元珩捂住嘴,轻轻地咳了几声,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子怕是更加的废了,每天一碗药一碗药的喝下去,没有任何的起色,仅仅只是维持住自己这条命罢了。

“陛下信任臣,那么臣便会做好分内之事,绝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许宴恭敬的垂手行礼,可是眼里面的恨意都要溢出来了一样。

从来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死的这么的凄惨。听闻还是元珩亲手喂下去的那杯毒药,这颗心可真是狠啊,对于陪伴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的人,都能够这样狠心。

在那一日听闻了他的死讯之后,便觉得自己的这一颗心已经渐渐的开始变了。

他为元珩鞍前马后,为他处理前朝这么多的事情,从不愿奢求什么回报,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这么的虚伪!

等到出去的那一刻,脸上的冷意是愈发的深了,忽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没有了任何的价值。

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早就已经没了自己,哪怕做得再多,做得再好,他都已经回不来了,她已经死了,已经死在了那个人的手里!

楚颐觉得待在寺庙里的日子很是无聊,她也不愿意真的为那个孩子诵经祈福,每日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屋子里坐着。

很多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要做些什么,她想着,也许自己离宫了,恐怕最为开心的人怕就是初心了吧,宫中也只有她是最恨自己的。

“这些果子是那些尼姑们亲自到山上去摘的,奴婢看着觉得也还行,所以便给王后送过来了。”

月香月正端着一盘子果子进来,本来这些东西也是看不上的,可是也只是看着新鲜有趣,所以便端过来了。

“拿过来吧,不管怎么样,也都是她们的心理,这些东西虽然无法和宫里相比,但确实送到我面前来的的确都是最好的了。”

楚颐回过神来,看着月香笑笑。

盘子里放着的都是一些红彤彤的果子,洗得干干净净。

楚颐伸手拿起一个放在嘴里,轻轻的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顿时,全部都溢出来了一样。

“这些果子都是刚摘的,味道确实是不错,月香,你也尝一尝吧。”

感受到嘴里面的甜,楚颐心情也算是好了许多,让月香坐下也尝一尝这果子的甜味儿。

“这才不过出宫七八日的时,我就已经觉得好了许多,在这里没有宫中那么多的压抑,没有那么多不想见到的人,整个人的心情也都慢慢的好了起来。”

楚颐看着这一盘红彤彤的果子,微微笑着,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每天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每天睁眼醒来便可以随意自由的做着事情,不用再去管后宫的那么多事,不用再去应付那些不想见到的人,更重要的是不想看到初心眼里那么深的恨意。

那样会一遍遍的提醒自己,自己曾经做下了多么恶毒的事情。

但是更多的她也不喜欢初心,她们两个本来就是仇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好朋友。

月香只能无奈的笑笑,其实她还是想让楚颐早些回宫里去的。

只是在寺庙里小住一段时日也还好,放松一下心情也就算了,可是这权利确实不能拱手让人啊。

心情修养好了,得赶紧回宫里面去,将王后的位置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上不能白白的便宜给了他人。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初心那个小贱人得逞,只是现在看着王后这么开心的样子,她也不好张嘴说这些,只想等着过些时日再劝劝吧。

“月香,我知道你有许多的话想要劝我,我也知道你说的都是对的。只是我现在真的不想再说这些了。我虽然是王后,可是我要管你的事情真的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是谁出了事,都是我的责任。”

一说到这些事情,楚颐放在眼里面的欢喜便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便是纠结和痛苦。

有时候她真的是不想面对这些,在这里无亲无靠,最重要的丈夫甚至也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这种滋味儿真的好痛苦啊!

“是,都是奴婢说错话了,奴婢现在是不该说这些话的,只希望王后能够好过。”

月香赶紧心疼地道歉,她实在也是有些太过心急了,实在是害怕王后的地位遭受到一丁点儿的风波。

更重要的是初心那个女人居然已经敢对王后下手了,以后真的是绝对不能放过她!

现在自己还是有些心急,是真的并不想把王后逼成这个样子。

楚颐摇摇头,示意让月香先退下,现在只是想让自己一个人呆上一会儿。

等月香走了之后,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盘果子,却没有了方才想要品尝的心思。

自己的心里又重新被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所占满了,也根本就没有心情来品尝这些美味的食物。

楚颐还正在烦躁着呢,却是门突然又开了,以为进来的人还是月香,刚想让她继续出去,不要在自己面前总说这些话。

可听着的脚步声却是有些沉重,看来这人不是月香。

一时之间,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害怕自己猜错了,但是更怕的是自己没有猜错,这种感觉真的很是微妙。

“王后知道是我来了,那么为何不回头看着我呢?”

听到身后响起的声音,楚颐心里猛然一松,莫名其妙的嘴角却是有了一丝的笑意。

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红彤彤的果子,忽然之间又有了想要继续品尝的心思。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面前如此无礼,你当真就不怕我罚你吗?”

楚颐笑着说道,边说边还拿起一个果子,转过身扔到了陶永身上,而陶永反应很快,直接接过了那个果子,重重的握在手上。

“王后若是想罚我的话,早就已经罚了,可是王后并没有烦我,便说明是喜欢与我接触的,对吗?”

陶永接过果子直接吃了下去,好像很是享受的样子,只是他的目光从始至终全都盯在楚颐身上,仿佛楚颐在他眼里也就像这个美味可口的果子一样。

这目光盯着楚颐,有些许的难受,她眉头一皱,眼睛一瞪。

“谁准你有这种眼神看着我的!跪下!”

而陶永也不气也不恼,居然直接就跪下了,平日里,他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如此听话的人,反而颇是心狠手辣。

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背叛了自己的主子,投靠了萧止,可现在面对楚颐就像一只乖乖听话的狗一样,说让自己怎么做,居然真的就怎么做了。

就像现在这般卑微的跪着,却没有丝毫屈辱的感觉,反倒是贵得心甘情愿。

“我已经跪着了,不知王后可觉得还满意?”

陶永痴迷的看着楚颐,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如此的刁蛮任性,很多时候真的是一点都不讲道理,总是喜欢对着他人指手画脚。

可偏偏呀,自己就是喜欢她这副样子,尤其是喜欢她发起脾气的样子,是那么的高傲,那么的高高在上,哪怕心甘情愿地跪在她面前也是觉得开心的。

“不满意!就是觉得不满意,你只不过是轻飘飘地跪着了,我就要接受吗?你知道我曾经在楚国的时候,是怎么惩罚那些不听话的奴才的吗?”

楚颐忽然却是来了兴致,眼里散发着恶毒的光芒。

仿佛又是回到了从前做公主的时候,那才是自己无忧无虑的时光,想怎么样就么样,根本就不用负任何的责任,也根本就不用管理后宫之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倒是不知,王后可否讲讲?”

陶永一直跪在地上痴迷的看着她,似乎是很想弄清楚这个女人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即使这个女人是那么的恶毒,那么的骄纵,即使这个女人对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好脸色。

“幼时,我是宫中最受宠的公主。性子自然也是最骄纵的那一个,若是哪个奴才让我不开心了,我便是喜欢拿着鞭子一下一下的抽在他们身上!

将他们打得鲜血淋淋,跪地求饶,打得在地上打起滚儿来,我才会停手,才会觉得满意。这样子,所有的奴才,都不敢不服,你说我这样的手段可好?“

楚颐双手背在背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边说边得意的笑着,似乎是在回味着最为开心的记忆一样。

在楚国的时光就是自己过得最为开心的日子,那个时候的自己无忧无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如何的惩罚人就如何的惩罚人,哪里还要顾及得了这些面子什么的呢?

而楚颐说话的声音,听在陶永耳里,是如同仙乐一般的美妙动人。

他爱极了楚颐这么一副高傲的样子,仿佛自己就成了她身边最为卑微的一条狗一样。

“怎么?你是不是也要像他们一样来指责我,说我恶毒,说我做事狠毒,我不包容大度,我不能理解他人,你是不是也想和他们说上一样的话?”

楚颐忽然气着停住脚步,瞪着眼睛,有些委屈地看着陶永。

自从成亲之后,她实在是听过最多这样的话了,其实有时候月香也是这样劝自己的。

月香劝她将脾气放柔一些,不要总是和萧止作对,知道这些话是对的,都是为了自己好,可是要让一个人硬生生的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这也真的实在是太难了!

“没有,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呢?人都有自己的脾气,一时半会儿也是改不过来的,更何况王后身份高贵,高傲一些也是理所应当,为何要学那些人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呢?如果有一日,王后真的做出这副样子,才算是迷失了自己!”

陶永无比真诚的说道,他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一件满意的猎物一样,痴迷地盯着,从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

就像桌子里放着的那盘红彤彤的果子,是那么的新鲜甜美,那么的想要得到,那么的想要捧在手掌心里好好的怜爱一番。

“我才不信你说的这些,你说的只不过都是为了讨好我,我是王后,你不敢不讨好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这些话吗?男人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楚颐气呼呼的转过身,可是啊,对于这些话却又是十分的受用,她实在是太缺这些爱了。

哪怕不是那么的喜欢这个陶永,可是又是十分的享受他对自己的恭维和讨好,自己现在正是需要这些的时候。

真的是已经受够了那些冷漠,还有无视,为什么自己的丈夫对她都有着这么多的意见呢?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要求。

“王后为何不信我说的这些话呢?我对王后也不全然是讨好,这些话可全都是出自真心实意!”

陶永急得都站起了起来,走到楚颐身后。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的着急过,尤其是对女人,他对身边的几位夫人可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也不会在乎她们想着什么要着什么。

可是自己却是这样的在乎眼前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