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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煜气血翻涌,正要反驳这些谬论。

“汪!”

一声狗叫刺破他们之间糟糕僵持的气氛。

父子三人纷纷回头,就看见穿着小睡裙的岁岁,满脸困倦茫然。

她光着脚丫子,站在房间门口,呆呆看着快要打起来的他们。

身边还立着有如守护者的松狮犬小山,威风凛凛。

而发出提醒声的,正是小山。

三人甚至能从那狗叫声听出不满。

大概是觉得他们动静太大,吵到岁岁了。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闻池,暴烈情绪有如刺破的气球,卟咻一声,瞬间泄光光。

也不想跟父亲吵架了,尴尬的看着岁岁,有点像小孩子被大人抓住干了坏事的样子,丢脸、窘迫、手足无措。

“岁、岁岁……你没睡呢?”

闻池干巴巴的嗓音,打破了客厅里的平静。

岁岁仰起脸:

“哥哥你们那么吵,我们睡不着呀!”

岁岁本来都已经睡着了,又硬生生被吵起来。

她好奇地在三人之间来来回回地看。

观察了一会儿,小眉毛跟着竖起:

“你们在打架吗?不行哟!打架是坏人才干的事呀!”

岁岁紧张兮兮的小模样,让三人都没了脾气。

就连闻煜都沉默了下去。

巴不得连夜去将事情落实的心态,跟着冲淡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被岁岁那双澄澈清明的大眼睛看着,他实在是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

难道是因为岁岁长得特别像云苓吗?

被岁岁看着,就好像被云苓看着。

云苓会怎么样呢?

温柔笑着,然后暗悄悄地伸出两根手指掐他腰?

闻煜一个激灵,好像真的被初云苓掐了一把,清醒了。

他的想法开始动摇:

不如就像闻池说的,征询一下岁岁的意见?

闻煜看了眼岁岁白白嫩嫩的小脚丫子,目测尚不及他的手掌大。

“好了,进去睡觉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闻池初砚都诧异看了眼闻煜,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兄弟俩都对父亲的性格很了解。

非常执拗的人,能改变他想法和决定的人,只有母亲初云苓。

但是现在,他竟然退步了?

而且是在关乎母亲的事情上面?

不管怎么说,这对闻池初砚来说,都是乐见其成的事。

两人该骂的骂了,脾气消下去。

闻池还跑过去,捞起岁岁进房间,准备亲自哄她睡觉。

一场爆发至沸点的矛盾,就因为岁岁的到来,消弭于无形。

停战后的闻煜似乎有些不甘心,深深看了眼初砚: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同样一句话。

跟岁岁说,是温柔的安抚。

跟儿子们说,却是冰冷的警告!

要不是闻煜不想在岁岁面前提起那些乱七糟八的花边新闻,又哪里能容忍得了兄弟俩对他的污蔑?

闻煜压下火气,步履匆匆地离开——

虽然明天需要等岁岁给出意见。

但有些准备,早早安排比较好。

……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闻煜第二天想要来见岁岁时,从初砚口里得知岁岁不在家。

“她去了哪里?”

“说是有事。”

初砚不冷不热的回答,堵得闻煜哑口无言。

并一度怀疑大儿子是在报复自己。

闻煜忍着脾气:

“那岁岁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回来了告诉你。”

初砚说着,以自己有工作的理由客客气气挂断电话。

闻煜:!!!

这些年,从来只有他先挂断别人的电话!

可是想到岁岁,瞬间又没了脾气。

只好忍着焦躁,耐心等待着。

等待期间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

闻煜决定先去见父母,将这件事提前告诉两人。

电话没打通,闻煜径直开车来到闻家庄园。

却得到佣人答复,说父母都不在家。

满腹火气四处乱窜,无地发泄。

闻煜强忍着,只好问:

“他们去哪儿了?”

佣人谨慎回答:

“闻董去新开业的酒店了,那边好像出了些事。于教授他好像是去逛街了。”

逛街?他父亲能逛什么街。

无非是把他坑过千百次仍然痴心不悔的古玩街!

闻煜深切地明白,父亲于既明若是一头扎进古玩街,不到入夜绝对不会回来。

因为回来太早撞上母亲,又是一顿数落训斥。

而母亲忙不起来,那就更不用说了。

“怎么事事不顺?”

闻煜自言自语着,头疼地上车离开。

临行前不忘告诉佣人,让父母回来之后,说一声他来过。

佣人连连应是。

此时。

被闻煜心心念念惦记着的岁岁,压根儿已经忘记昨天夜里在家里和哥哥发生过冲突的叔叔。

闻池当时就安慰了她,说两人是在争执,情绪激烈但没有吵架。

岁岁向来对哥哥的话深信不疑。

于是没有太记着这事儿,扭头就蒙头大睡起来。

一觉无梦睡到天亮,吃早饭时刚好接到凌哲的电话,说是岑广安想见见她。

岁岁想到那个奇奇怪怪的老头子,本来想说不见的。

凌哲一句:“他说有办法帮你取下脖子上的红绳!”

岁岁犹豫了,摸着脖子。

贴着颈部的脆弱皮肤,一根红绳的存在非常明显。

不过,失去幕后操纵人,这根红绳对岁岁来说,并不在存在什么威胁。

顶多是让她有些难受,有种束缚感而已。

其实回到春山,岁岁也有办法解开它。

但是在这城市里嘛,还是像凌哲说的那样,用用玄门中人的法子好了。

然后岁岁朝凌哲答应了。

凌哲兴高采烈地将答案转述给岑广安。

不到半小时,来接岁岁的车就到了楼下。

岁岁刚起床都没换衣服,有些不乐意地鼓起脸颊:

“我现在不想出门啦!”

跟着这辆车登门的凌哲,蹲下身,笑眯眯解释:

“没关系,那就让车子等着,岁岁什么时候想出门再去,好不好?”

岁岁这才勉为其难地转怒为笑。

闻池从旁静静看着。

昨天为了陪岁岁出门玩耍,初砚将工作搁置一天,今天却不能再拖,一大早就去公司了。

所以现在家里就只有他和岁岁。

以及这个不速之客凌哲。

“你来这里做什么?”

闻池充满敌意地看着凌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