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公也在抹眼泪,若是太后没了,他这个昔日伺候太后的大太监也不知何去何从。
小皇帝看着黄公公的样子,拉了拉黄公公的手说:“黄公公,你不要担心,要是母后真的撑不过去了,你就跟着朕!”
黄公公感动的说不出话,只连连点头,这时谢蔺舟出现在门口目光深沉的说:“陛下,娘娘叫您过去。”
小皇帝忙松开黄公公跑去拉着谢蔺舟的手:“皇叔!母后好点了吗?”
谢蔺舟看着小皇帝不说话,小皇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快速掠过摄政王往太后的寝殿跑去!
小皇帝过去之后不过一刻钟,寝殿内就爆发出了一阵哭声,太后薨逝。
南枝走出偏殿,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心知,大禹朝要变天了,就像上辈子一样,乱世将至。
黄公公跟在南枝身后悲戚的说:“南枝小姐,太后吩咐过,若是她去了就送您出宫,东西奴才也会安排送到永宁回侯府,”
南枝点头跟着黄公公往宫门走去,走到宫门口时,南枝回头对黄公公说:“公公不必担忧,将来陛下若是有事,尽管给我送信。”
说完就踏上了来时坐的那辆马车。
黄公公听明白了,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往寿安宫跑去,他要去送太后一程。
回到何府之后,南枝立马吩咐管家把白绸拿出来,太后薨逝,是国孝,他们要为太后守孝三个月。
太后的棺椁送入皇陵和先帝合葬之后,朝堂之上风起云涌,原先太后在时还能平衡一二的朝堂彻底吵了起来。
其中以太后的娘家承恩侯府首当其冲,直指太后中毒是谢蔺舟指使,要求小皇帝下旨革去谢蔺舟的代掌朝政权利。
承恩侯的提议朝堂上竟有一半附议之声,而承恩侯仗着是小皇帝的外家,对小皇帝步步紧逼。
好在太后临终前大概预料到了这一点,不知叮嘱了小皇帝什么,年仅十岁的小皇帝面对咄咄逼人的朝臣,鼓起勇气驳回了这一提议,并且当众宣布朝堂上的所有事物都交给摄政王。
朝臣自然不满,不过谢蔺舟也不是什么善茬,听说在朝堂上吵闹数十天之后,谢蔺舟直接把吵得最凶的几个朝臣的贪赃枉法的证据丢了出来,当着所有朝臣的面把这些人杀了。
谢蔺舟的铁血手段镇住了风起云涌的朝堂,朝臣们按捺住表面的野心,暗地里各自勾结。
南枝却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派遣永宁侯府的亲信接管名下的庄子,把太后给的粮种尽数种下,培育出足够的种子,也算是实验,若这东西真如太后附赠的手书上所说......
思及此处,南枝忙喊来连书和碧琴,碧琴和连书一样都是和她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只是上辈子连书被掳走死于敌手,碧琴在后方照顾她母亲和阿蛮。
她死之后,北疆怕是守不住了,也不知道后来她娘和碧琴阿蛮有没有逃出去......
南枝甩甩头,把这个念头丢出去,不管如何,现在碧琴连书阿蛮,还有她的父亲母亲都还好好的!想要避免上辈子的状况,她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碧琴和连书走进来福身行礼,看着南枝问:“小姐是有事要吩咐我们去做吗?”
南枝点头,对碧琴和连书说:“从今天开始你们每三日替我去城南的庄子上看一看,然后回来向我汇报作物生长的状况,还有,把城西郊外我陪嫁的一座院子空出来,从我陪嫁的商铺上支出银钱,在新粮丰收之后安排人采购!”
碧琴有些不解:“小姐,咱们不缺吃的,收购粮食做什么?还有要收购多少啊?”
南枝垂着眼眸,沉思了一会,随后说:“以备不时之需,我账上有多少现银,全部采购粮食,米面粗粮都行,要顶饱的,还有那些经放的腊肉熏肉也采购一批,全部放到城西郊外的院子里,切记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分人分批采购。”
碧琴虽然有些不解南枝的做法,但是看南枝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就不问了,而是点头应下,转头就把这件事吩咐下去了,她只知道小姐吩咐的事她照做就行。
南枝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她在把上辈子经历过的事情大致记下来,好提前做好准备,避免一些损失,让碧琴和连书去安排采购也是。
上辈子他去了北疆之后才知道,北疆的军粮实际上从先帝走后就有些不够了,朝廷拨的粮食一直被层层克扣,到手的根本喂不饱将士们的肚子,所以她的父亲早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艰难筹粮了。
原本她也不会这么着急大量采购,甚至不惜支出账面上所有现银,只是她知道,今年冬天会有一场厚厚的大雪,冻死了不少人,大雪过后,粮食更加不够了,新种下的粮食,人们根本等不到收获的时候。
北疆亦是如此,所以南枝想要大肆采购,为来年北疆的军粮做准备!
南枝很认真的计划着这些事情,她希望这次她的父亲能够活得好好的,和她一起撑住北疆,看着她独当一面。
“你们夫人在吗!?太不像话了!”
何栖山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南枝皱眉,她差点忘了何栖山!
上辈子选择嫁给何栖山,确实是因为何栖山长得好看,只是没想到何栖山此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纵使为官能力还不错,却是个好色之徒!
而且很蠢!上辈子在她一意孤行去往北疆之后,一开始何栖山还试图把她叫回去,口口声声一介女子怎可执掌军务?
后来则是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妄图把北疆从她手里拿走,想要掌握北疆!
南枝脸色一冷,何栖山留不得了!不过看在何栖山是阿蛮父亲的份上,她会再给何栖山一个机会!
就在南枝胡思乱想的时候,何栖山已经闯了进来,表情明显不太好看,看到南枝悠闲的站在桌前写写画画,指着南枝的鼻子说:“自古以来夫为妻纲,女子出嫁从夫,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一点当人家妻子的自觉都没有!”
南枝皱眉,不知道何栖山又抽什么疯,在她已经微微模糊的记忆中,何栖山在和她结婚前明明是一个意气风发,风度翩翩的探花郎,成亲前待她十分尊敬,去不知何时起,就变了个人似的。
或者说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只是成亲前装的十分好罢了,成亲之后就直接暴露了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