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进门不久,丁婆子扶着女儿也到了,后面还跟着三个女孩子,估计都是丁家的女儿。云清先给丁大妮处理伤,头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她用温水清洗了一下伤口,用酒精消毒,撒上药粉,包扎起来。然后处理后背的伤,脱下衣服一看,云清感觉自己的心口一滞,丁大妮的后背上新伤旧伤密密麻麻,让人触目惊心。她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心情,对丁大妮说:“有点疼,你忍一忍,马上就好。”说是这么说,可是看着伤痕累累的后背,她试探了一下,都不忍下手擦洗。
于是她一边跟丁婆子聊着天,分散一下注意力,处理好了伤口,她的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整个过程,丁大妮咬着牙,一声不吭,也是个坚强的性格。
忙完了后,云清让王婆子多做点饭,留着母女五人在这里吃点饭吧。然后问丁婆子:“往后的生活,你有什么打算?如果你想离开丁大锤,带着女儿一起过日子,我可以帮你和离。”丁婆子目光呆滞,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说:“还能怎么办。凑合着过吧,就是几个可怜的孩子要跟着我受苦。”
云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是也理解这个年代女人地位低下,大多数人轻易不会和离。这时丁大妮忽然跪在云清面前,结结巴巴地说:“夫人身边需要丫鬟不?我洗衣、做饭、针线活样样都会,求夫人收留我吧,我不想再回那个家了。”
云清扶额,这场面和当初的吴二妹何其相似!于是她说:“你知道吴二妹为什么被我赶走了吗?当初她和你一样求我收留她,我看她可怜就同意了。结果她恩将仇报,背叛了我。”
丁大妮:“我愿意卖身为奴,我发誓一辈子对夫人忠心不变,如有违背任凭夫人发落。”云清问丁婆子:“你同意她卖身为奴吗?”
丁婆子讷讷地说:“大妮在家里也没好日子过,跟着夫人也是条活路,就是怕她爹不同意。”云清没好气地说:“我问的是你,你管他干什么?你自己不立起来,谁也帮不了你,别忘了即使我带走了大妮,你还有二妮、三妮、四妮,她们也需要你这个当娘的来保护。”
王婆子端上来饭菜,云清让这娘几个在这里吃饭,丁婆子本来还推辞,云清没好气地说:“叫你吃你就吃,你看这四个孩子都瘦成什么样了,你这当娘的不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俗话说为母则刚,你如果能强硬一点,孩子们至于经常挨打吗?”丁婆子听进去了没有她不知道,老天爷唤不醒装睡的人。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饭后,打发王婆子去把丁大锤叫过来,顺便叫欧阳开和王庄头一起来。人到齐了后,云清说:“丁大锤,我本来想把你赶出碧水庄,看在这几个可怜的孩子的面子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但是你不许再打孩子,欧阳开和王庄头你们给我盯着,他如果再打就告诉我。”王庄头和欧阳开点头表示知道了。
云清继续说:“丁大妮被你打怕了,不想在家里待了,要卖身给我为奴,她娘也同意了,你同意的话,我就给你们家8两银子,从此以后她就与你丁家没关系了。”
丁大锤:“我能说不同意吗?”
云清:“当然可以,不过你这爹当到这份上,也没什么意思了。你说你这么往死里折腾孩子,你就不怕哪一天她们被逼急了,给你在饭里放点砒霜毒死你,或者在你睡觉时候给你捅一刀子。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呀还是小心点吧。”
丁大锤被云清的话吓得肝儿颤,想了想反正是个丫头,跟自己也不亲,自己还得8两银子,卖就卖吧。于是在卖身契上摁了手印。可是在他伸手要银子的时候,云清只给了他四两:“孩子是你们两个人的,你和你老婆每人四两,你老婆这四两放在王庄头这里,以备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应急。”
丁大锤气地指着云清:“你,你…”你了半天拿着银子转身走了。云清又嘱咐几个孩子:“如果你爹再打你们,能跑就跑,能喊人就喊人,别傻乎乎地等着被打,遇到事找王庄头和欧阳叔,知道了吗?”三个孩子点头答应,跟着丁婆子走了。
这件事就这样画上了句号。虽然上次被吴二妹摆了一道,但是遇上了她还是不忍心不管,反正举手之劳的事。
冯众人离去,只剩下王庄头夫妻的时候,王庄头有点尴尬地说:“夫人,您身边还需要人不,我家老二自从上次进山回来后,天天念叨着让我给他谋个差事,他看着欧阳兄弟走了后,心都野了。如果没有合适的差事就当我没说。”说完尴尬的搓着手。
云清:“酒楼的跑堂他愿不愿干,或者厨师。我和县令夫人要合伙开个酒楼,正缺人手。丁大妮我打算交她几个菜谱,让她当厨师,你回去问问他想不想干。”
王庄头:“不用问他,多好的差事,打着灯笼都难找,我替他应了。”王婆子一听撒腿就跑了,她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儿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