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第二天云清起床时,立春已经做好了早饭,严大海一边吃饭一边说:“媳妇,你今天在家休息,我去城里看一看作坊里有没有事,顺便带些鱼干给马掌柜送去。”云清点头同意:“叫严新生跟着你去吧,有个人做伴总是好的。”
严大海走后,云峰也去学堂了,立春忙着腌咸鸭蛋,云清带着子瑜在厨房里熬蚝油,大概是好几天没和娘在一起了,子瑜今天一直跟在云清身后,像条小尾巴。云清一边忙活着,一边给她讲故事。
穆老爹昨天在大儿子家吃了顿海鲜大餐,今天还回味无穷,他对严婆子说:“老大家的日子红火起来了,你以后别招惹他们,说不定老三将来还需要他们帮衬呢。再过三天就是中秋节了,准备几个好菜,让老大一家回来过节吧。”
赵玉梅前段时间查出自己又怀孕了,心里暗自高兴:“老严家现在可只有她们二房有儿子,如果这胎再生个儿子,看她穆云清拿什么跟我比。”听到严老爹这么说,跑到严婆子跟前说:“娘,我去大哥家,跟大嫂说一声,也好让大嫂提前准备点东西,他们家现在有钱,总不能空手来吧?”严婆子觉着有道理,就让她去了。
云清正在厨房里忙活,听到院子里有人喊大嫂,出来一看是赵玉梅,马上沉下脸:“你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赵玉梅也不生气:“咱娘让我来告诉你,中秋节让你们去老宅过节。”云清看着这个厚颜无耻之人,也没说话。赵玉梅又得意洋洋的继续说:“大嫂,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又怀孕了,说不定这胎又是个儿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可要抓紧时间再生个儿子了。”
云清听了她的话,气地喘不上气来,自己没儿子还不是被她害的?竟然还敢上门挑衅!
这时候还装什么贤良淑德,做个快意恩仇的女汉子不痛快吗?她走上前,左手一把薅住赵玉梅的衣领子,右手在她脸上啪啪啪连续甩了好几个耳光,抬起脚来就想再给她来个二踢脚,但关键时刻还是没踢出去。赵玉梅被云清的彪悍吓懵了,连忙护着自己的肚子。立春此时见云清动手了她也不能含糊,拿着棍子冲过来,从后面来了一棍子,打在赵玉梅的后背上
云清左手掐腰,右手指着赵玉梅,气势汹汹地骂到:“我告诉你,你生十个儿子也没用,因为他们不是老严家的种,只要老三生了儿子,房子、土地、钱财都没你们二房什么事。你以为公爹是个傻子,会把家产给个外人?做梦吧你,大房分家了,你们两口子就是给老三当奴才的,流血流汗最后一无所获。你也不用在我跟前得瑟,有你哭的时候。”赵玉梅气地浑身发抖,打又打不过,自己还得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护着肚子跑到门口,不甘心地说:“穆云清你等着,我回去找娘评理去。这事不算完。”然后一溜烟地走了。
云清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眼里露出寒芒,心里暗想:“赵玉梅,我没去找你算账,你却自己找上门了。你自己作死,那就别怪我心狠。你不是炫耀你肚子里的孩子吗?我就让你流产,一报还一报,给这具身体的原主报仇。”立春在旁边看着脸色铁青的云清说:“嫂子,你不用和这种人生气,如果她再来,我就直接把她赶出去。”云清看了看立春:“对,以后咱家不允许她进门。”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赵玉梅捂着脸,一溜烟地回到严家老宅,她万万没想到穆云清敢动手打自己,以前老实木讷经常被自己明里暗里欺负的人,怎么变化这么大?严老爹此时不在家,她来到上房向严婆子告状:“娘,你看那姓穆的把我打的,她连打了我好几巴掌,还要踢我肚子,幸亏我躲得快。娘,你一定得给我做主啊。”严婆子也不是傻的,沉着脸问:“你是不是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还不知道你?”赵玉梅眼神闪烁地低下头:“我就是说我怀孕了,让她抓紧时间生个儿子。”严婆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赵玉梅:“你觉得穆云清还是以前那个让你随意挖苦的穆云清?分了家以后,她的翅膀硬了,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了。”赵玉梅委屈地说:“那也不能白白地被打一顿啊?总得找她要个说法吧?咱们沉默不语,她以后岂不是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这时严大河从外面回来,看到赵玉梅的脸红肿的像个猪头,心里一阵厌烦,本来脸上留了道伤疤就不好看,这下更没法看了。赵玉梅哭哭啼啼地向自己的丈夫诉说着委屈,严大河听完事情的经过,心念一动对严婆子说:“娘,不管怎么说,大嫂这么打人太过分。您看这样好不好,让我大哥安排我去豆腐作坊做个管事。严大川和严永宽都走了,他正好缺人,用谁不是用。这样大嫂打我媳妇的事我们就不计较了。”严婆子犹豫道:“你觉着老大能听我的吗?”严大河给她打气:“娘,您毕竟是他们的长辈,他们又有错在先不试试怎么知道?况且,我身体弱,干体力活也不太行。娘,我也是您的儿子,您不能只顾老三不管我啊。”
严婆子心里没底,她担心老大不给自己面子,有心让严老爹出头,但是这段时间严老爹有心交好大儿子,不再像以前一样对自己言听计从了。严婆子只好决定自己硬着头皮去试试。
严大海和严新生拉着300斤鱼干,来到马掌柜的杂活铺,他一次没带太多,怕马掌柜一次吃不下,顺利地交了货,严大海对马掌柜说:“我家里还有一些鱼干,你卖完了,可以去豆腐作坊找我。”买的时候20文一斤的鱼干,转手价格翻倍卖出去,严大海心里美滋滋的,以前他只知道埋头种地,最近几个月,经商的利润给他开启了一扇大门,种地不再是他唯一的执着。
柳树巷,前面的铺子到期了,已经空出来了,赵勇刚当上管家,新官上任三把火,干活很用心,这几天正在收拾铺子,为食肆的开张做准备。
赵氏和女儿做的腌黄瓜,拿到大柱子的豆腐摊子上试卖,微辣的口感很刺激人的味蕾,试吃了的都买点回家尝个新鲜。原来想叫大柱子捎带着卖,结果他一个人都忙不过来,腌黄瓜比豆腐都受欢迎,赵勇把他儿子赵前进派过去卖腌黄瓜,赵前进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算账很利索。之前他爹一有空就教他识字算账,他也是个有天赋的,学的很快,但一直没派上用场,这时候看出来技多不压身。刚开始还有点紧张,有大柱子在边上看顾着,很快就上手了,从开始的一天卖四五十斤,到现在一天能卖一百多斤,有自己带碗来的顾客,他就拿勺子给顾客添上点汤汁,像个小大人。
严大海和严新生来到柳树巷后,看到赵氏和女儿都在忙着做腌黄瓜,既然大家都喜欢吃,娘俩就多做点,存起来,等天冷了再卖。赵勇正在刷墙,见老爷来了,忙上前介绍了这几天的情况,严大海听了很满意,鼓励道:“干的不错。收拾好了后,我们的食肆就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