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和严大海商议,如今大家都知道他们手里有银子,不如赶快花出去,省得别人觊觎。于是,第二天夫妻两在村外转悠,想买块荒地建个二进的院子,后院做豆腐,前院当住宅。村北头有一个大水塘,四周长满荒草,因为村边有河,平时大家都用河里的水,感觉河里的水干净,水塘里的水是死水,不干净,所以这个水塘基本是废弃的。云清问严大海:“这个水塘在这里多少年了?”严大海说:“从我小时候就有,怎么了。”云清仔细观察,感觉水面隐约有波纹扩散,就像后世泉城的趵突泉,只是这个水塘无人打理,水面漂浮着许多枯枝烂叶,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她断定这下面一定有泉眼,不然这么多年怎么能一直有水?
“大海,这个水塘可能不是死水,你仔细看看水面,隐隐约约有层层波纹散开,底下肯定有泉眼,咱就买这块地,连水塘一起买下来,天气暖和后,找人把周围清理一下,可以养鱼养鸭子,边上开个菜园,浇水也方便,往北正好和咱家的山头相连,平时管理也很方便。你觉得怎么样?”严大海没意见,两人又走上山头,云清领着他来到红薯地,严大海吃惊:“这是什么?”
云清解释道:“这是红薯,我爹在山里发现的,咱们大齐还没有人种,这红薯据说产量极高,也容易打理,我就偷偷种了一些,之前怕让婆婆她们发现,我一直没声张。”
大海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媳妇的变化,见怪不怪了,只要跟着媳妇走,就有好日子!红薯苗长大了不少,边上也有杂草长出来,两人把杂草拔了拔,大海从水塘里挑来水,又浇了一遍地。云清嘱咐严大海再找块地方开垦出来,等这些红薯苗长大了可以扦插。
下午,严大海去找族长买地:“族长伯,我看好了村北水塘那片地,打算买3亩地建房子,那个水塘我媳妇也想买下来。”村长很热情:“住宅用地二两银子一亩,水塘也没什么用,算三两银子吧。”第二天两人就去县衙办好了地契,建房的事情云清不管,让严大海去找严二叔,姜还是老的辣,分家的事可以看出来,严二叔比严老爹精明多了,严二叔听完严大海的来意,很高兴地答应帮他们料理打算,严大海说:“二叔,等作坊建起来,叫大川来帮我管作坊,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二叔欣然接受:“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老了,以后你们兄弟相互帮衬着。”严大海说:“您才40多岁,怎么就老了?我们还需要您掌舵呢,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严大海跟着云清,耳濡目染,说话的本事长进不少,叔侄两相谈甚欢。
此时的老严家,严婆子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分家后,严老爹狠狠地收拾了她一顿:“我怎么嘱咐你的,不让你为难大房,你倒好,竟然敢偷银子,这么大岁数了,你以后有脸出门吗?老三的前途你都不顾了你!这下子好了,老大分走了一半家产,你高兴了?把钥匙给我,以后家里的钱我管着,再被你管着我怕倾家荡产。”进严家门快二十年了,严老爹从来没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憋屈。这天,严老爹去地里了,严老三在家里不少日子也回书院了,她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把赵玉梅和严淑芳叫过来:“那天老大丢了60两银子,你们只给我20两,那40两在谁手里?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严淑芳赶紧解释:“娘,那天我和二嫂同时进去的,找到银子时我就看到20两,然后我就出来送给你,接着又返回去继续找,根本没机会藏银子。肯定是二嫂藏的,我走后她一个人在屋里,她有机会。”赵玉梅:“娘,我对天发誓我若私藏40两银子就被天打雷劈,再说40两银子我身上也藏不住啊!不信你可以去我屋里搜。我这几天也想过这个问题,您说不会是穆云清讹诈吧?本来就20两,她却说60两?”严婆子认为女儿是可信的,那问题就在两个媳妇身上,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赵玉梅。赵玉梅心里发毛:“娘,我知道您怪我那天把事情交待了,事情到了那个地步,要真闹到官府去,我就是死路一条。牵扯到您,我爹就不会不管,他肯定会把事情压下去。只是没想到大哥大嫂竟然敢要求分家,他们两个就是不孝。但是银子我真没有私藏。”严婆子沉思了半天:“如果是那贱人讹诈了40两银子,那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个圈套。他两口子设计了圈套让我们钻,他们的目的就是分家。可是那两个人像是心机如此深沉的人吗?”严婆子百思不得其解。
趁这几天二叔在准备材料,还没开始建房,云清和严大海又回了趟穆家。空间的红薯苗长的更快一些,已经可以扦插了,她答应淑兰和云雪给她们送红薯苗,这几天就抓紧把这事办了。到了穆家,男人们都不在家,宗泽和宗夏见到子瑜很高兴,还没等云清夫妻俩进门,子瑜就跑过去说:“弟弟妹妹,我们家分家了,等我们的新房子建好了,你们可以去我家里玩了。”杜氏听见声音,一路小跑出来,忙问怎么回事,云清就简单说了一遍分家的过程,杜氏听了很高兴,女儿终于摆脱了后婆婆,可以当家做主了。大海说:“娘,等我们的新房建好了,你们去住段时间。”杜氏欣然答应。
进屋后,严大海把首饰盒给淑兰:“这是咱娘留下的,你嫂子说给你留个念想。等我们建好了新房子,你也可以回娘家了。”淑兰抱着首饰盒,眼里含泪:“谢谢嫂子。自从娘过世后,我在那个家里就像个小丫鬟,饭桌上的肉我都不敢夹一块,出嫁时那赵氏竟然一点嫁妆都不给我。”云清说:“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然后就把分家的过程简单讲述了一遍,众人听了心里特别痛快。
说完这些,云清从背篓里小心的掏出红薯苗,云雪看到红薯苗就问:“姐,这就是你说的红薯?我们早就把地开好了,随时可以种。”说干就干,严大海领着妇女儿童去栽红薯,到了刚开的地里,云清打发云雪带着孩子们去弄些腐烂的树叶,撒在地里,这样起垄的时候就会埋到里面,腐烂后可以当肥料,同时还可以使土壤疏松,红薯更容易长大个。严大海起好垄,云清教他们种苗,一边种,一边讲解注意事项,子瑜和宗泽也咋咋呼呼地帮忙。种完红薯,云清又拿出一小袋苹果种子,交给淑兰:“这是果树种子,先找个地方育苗,若是活了,等长大点就移栽。这个果子又大又甜,保存时间长,一定好好管理着。”淑兰点头:“姐,我听你的准没错。”
晚上,男人们回来了,一家人团聚,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愉悦,云山从背篓里拿出几个牡蛎:“姐,这个牡蛎不是长在礁石上的,它是被海水带上岸的。”云清看了看是滚蛎子,这种牡蛎不是长在礁石上而是随着海水到处滚动的,“这个也可以做蚝油,这种滚蛎子多吗?”云清问?“不是经常有,但是一上来就一片,直接捡就行了,也不用从礁石上撬。”云清还担心牡蛎数量少,蚝油不是个长久营生,现在看还是很有发展空间的。
晚上,云清又做了两个新菜:炸蛎黄和油爆海螺。一家人大快朵颐,严大海吃了个肚圆:“爹,云峰读书的事我联系好了,随时可以去上学,就是我家刚分家,临时租了两间房子住,要不等新房盖好了再去?”穆易说:“行,不差这几天,盖房子叫云岭和云山去帮忙。”云清说:“不用,我家没地方住,村里现在农闲,有的是人,明天我就把家里存的干海货都带走,这段时间家里盖房子,估计不能来了,有事让弟弟去大河村找我。另外,天气越来越热了,您看有没有办法晒盐,就是把海水在太阳下暴晒,水挥发的差不多了,就会析出粗盐。要是能建个大池子就好了。”云清自己也琢磨过,只是没有后世的水泥,她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来。也许她爹能有办法。穆易说:“我想想看,如果能晒盐就省事多了。”
第二天,一家人早早出发了,先去平安县城里送货,几次来往,云清夫妻俩和杂货铺子掌柜已经非常熟稔,价格都订好了,交货流程十分简单,云清想着送货这活以后可以交给云山云岭。
交完货,一家三口赶回了大河村。新房这边,二叔已经召集好了人手,每人一天20文工钱,为了加快速度,云清答应中午管一顿饭。她本打算请苗兰帮忙做中午饭,结果二婶说苗兰又怀孕了最近孕吐的厉害,二婶自告奋勇说她来帮忙。一听说管饭,村里的青壮年都来报名,建房的事云清不懂,她只是大概提了自己的要求:后院宽敞点,打口水井,准备做豆腐用。西面单独留个侧院,盖猪圈和鸡舍柴房等,东侧临近水塘做菜园。交代完这些,云清就来到了刚买到手的水塘边,她想试一试养鱼,这里的人不太喜欢吃鱼主要是做的不好吃,所以也没有人养鱼,偶尔吃鱼也都是捕野生鱼。她用工具把水塘里漂浮的杂物清理干净,发现水里隐约有鱼,她随手撒了点馒头渣,还真有鱼过来吃食。俗话说:千年的草籽万年的鱼籽,这个水塘存在了这么多年,有野生的鱼也很正常,云清让子浩找些半大孩子放出风去,她这里可以用鱼换糖或者盐,不论大小都可以,但是必须要活的。
后面几天陆陆续续有孩子过来送鱼,开始他们都不信子浩的话,有几个经不住糖的诱惑提着一桶鱼过来试试,结果真能换糖,于是干劲更足了,云清嘱咐他们:“捞鱼的时候都注意安全哈,回家告诉你娘,今年多种点茄子和菜豆,吃不了可以到我这里卖钱。”孩子们答应着跑了。也有年龄大点的孩子很懂事,不要糖,要盐,她娘说了盐可贵了,他已经是大孩子了,可以帮娘省钱了。看着这些孩子,云清觉着来到大齐朝也不错,自己在后世退休在家无所事事,在这里还能做些有意义的事。
严老爹此时在家大骂不孝子严大海,从老子这里分走了那么多银子,盖房子不找老子去掌舵,却找了他二弟,这不是赤裸裸地打老子的脸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老大跟他离心了。严淑芳此时也在拱火:“那天我大嫂说丢了60两银子,但是我和二嫂只拿了20两,我看他们就是故意讹钱。我大嫂平日里看着老实听话,实际却是心机深沉的。咱家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攒的钱那一天就被他们讹去100两。”严老爹怒斥:“闭嘴吧,这话你说出去谁信,你们娘仨偷钱让人当场捉住,事后诸葛,谁还会信,再者说,你们不去偷银子,她能讹你?”严婆子在边上也气成了河豚。这事就是哑巴吃黄连,当时不发作,事后更说不清了,但早晚有一天要从穆云清身上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