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参见公主,殿下千岁。”胭脂姿态妖娆地行了一礼。
李宁乐迫不及待:“起身,东西可带来了?”
“带来了。”胭脂奉上一个精致的桃木盒,并开口:“这是秋霜姑娘新研究出来专门为上了年纪的贵夫人们所用的面膏,效果拔群,如今抢破头很难买到。”
“桃花收起来,明儿一早就派人送进宫给贵妃。”
“是。”桃花把盒子接手收好。
李宁乐:“本宫还有急事就不留你用茶了,宁家那边可有回信?”
“您是问代家主吗?”
“对。”
“暂且还未。”
李宁乐失望一闪而过,很快道:“本宫知道了,你们想法子尽快联系到他。”
胭脂福身:“奴家遵命。”
……
公主府后门。
李宁乐状似低调上了马车,吩咐了一句:“去东宫。”
车轱辘慢慢滚动起来,披着夜幕悄然离开。
暗处。
柳梧默默跟着宁乐公主的马车,看着她进了东宫,眼神微眯。
东宫内。
宁乐被引着入座,好茶好点心伺候。
却迟迟见不到人。
直到一刻钟有余之后,太子妃王楚雪衣着款款而来。
“宁乐来啦,本宫刚用了点膳觉得不适小憩了一会,谁承想这帮下人竟不通报一声。等久了吧?”
“没,没有,是宁乐深夜叨扰了。”李宁乐难得的眉眼带着几分局促。
“太子妃嫂嫂,太子皇兄怎的没来,是生我气了吗?”
王楚雪温柔一笑:“你太子皇兄最近公务多,好容易今儿闲了些就早早歇下了。你说的何事他会生气呀?”
“还不是今儿在后宫对皇后娘娘多有冒犯,宁乐当时就是没过脑子,上头了。”李宁乐神色懊恼极了,还带了点忐忑。
“太子皇兄不能生我气吧?我还想做官儿呢。”
“哎呀,一家人,说这些干甚。”王楚雪面上和煦,说话好听极了。“你的性子我们还能不了解,今日后宫那件事太子也听说了却没说你不对,你和贵妃向来关系交好,给她请安乃分内之事,我们如何会计较呢。”
“宁乐很清楚谁才是皇后的。”李宁乐诚惶诚恐地摆手,急切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太子妃轻勾唇角,笑容愈发温和,“宁乐一向聪慧,我们都知道。”
李宁乐慢慢放松下来,而后略带几分讨好意味:“太子妃嫂嫂,这是宁乐一点心意,之前太子皇兄的官服和支持,宁乐感激不已。”
身后桃花上前一步,给了一沓银票。
太子妃轻飘看了一眼,并不算动心,钱财而已,对宁乐来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而东宫也瞧不上这点。
主要还是宁乐的态度。
这丫头一直没个表态,泥鳅一样,今儿竟为一个算不得顶撞的顶撞来此低头。有点问题。
太子妃琢磨着不对劲,却又想不出甚么不对劲。
而此刻。
太子书房。
崔衡昇低调夜拜,太子语气温和,“衡昇是有什么事找本宫吗?”
崔衡昇双手一撩衣袍,给太子行了个大礼。
“衡昇,你这是作何?”太子赶忙把人扶起。
崔衡昇看了看两侧下人,太子明了立刻把人撤下去。
待书房只剩他二人。
崔衡昇沉声道:“启禀太子,臣得到密报,萧贵妃病重。”
太子一惊,眸色闪过狂喜很快冷静,“你这密报,可保真?”
母后传了消息分明说萧贵妃无碍,如今崔衡昇却说她病重?
“衡昇用性命担保,绝对真。”崔衡昇顿了顿,又发出效忠誓言和消息来源:“太子对臣有提携之大恩,臣不敢不报,臣也不瞒您,这消息其实是四皇子在皇宫的内线传出的。”
对于老四在宫中有人这件事,太子早就知晓。
前段时间他将母后,平阳以及他东宫好好清洗了一遍。而能在那么无人问津的情况下把人越过他们的检查安插到平阳身边,太子毫不怀疑贵妃那也有李奕承的人。
而贵妃向来提防未央宫的一切人和事,他们的眼线根本探不到内里情况。
所以这个消息或许确有几分可能。
只是,太子看向崔衡昇:“你竟愿意为本宫效力么?老四可算是推举你的人,如你老师一般。”
“推举臣的确是四皇子,但四皇子找的人是太子麾下。归根究底,您才是推举臣的老师,又提携了臣做礼部侍郎,臣感激不已,自当为太子分忧。”崔衡昇一板一眼地开口。
他长得俊秀,说话真诚让人深信不疑。
且崔衡昇地地道道的寒门,背景根基全无。
虽然被赐婚给了英国公府,但英国公府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摆明忽视他。崔衡昇一个孤儿就算有赐婚圣旨,暂且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聘礼来,所以他这个赐婚暂且对他仕途起不到什么助力。
太子挑了下眉梢,温和笑道:“如此倒也算咱们有些缘分。”
崔衡昇面色感激绯红,眼底漠然一片:“是臣的福气。”
“哈哈哈好!”太子高兴,不过现在也不是高兴的时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萧贵妃病重,这对他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如今李奕鳯在外催缴税款,一时半会回不来。
萧贵妃要是出事……对三皇子党来说可算是元气大伤的打击。
只要利用得当,自己地位就稳固无人可动了。
太子想想就觉得兴奋到血液沸腾。
“若此刻本宫稍加运作,贵妃恐怕……”太子压住兴奋,转头询问崔衡昇:“衡昇你觉得这件事这般做有几分成算?”
这也是个考验。
一看崔衡昇才华,二看崔衡昇效忠是否为真。
若他是假意投诚,那么必然会露出端倪,譬如说怂恿太子做一些激进之事。
崔衡昇仿佛听不出太子隐含的意思,认真思考了一番,道:“臣以为不妥。消息说贵妃病重,臣觉得应当是真病了,病重与否难料,而太子若动手必然留下痕迹,三皇子一派不是吃素的,就算没证据也会死咬着东宫,加之陛下对贵妃盛宠不衰二十余年,免不得要为此不喜东宫反而得不偿失。”
“太子地位崇高,对您来说,圣心才是重中之重。”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