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鳯为宁乐抱不平。
纵然宁乐有钱,但再有钱也不该填补国库。
“我这是孝顺父皇的,再者这次的钱也是给百姓修河堤用的呀。”李宁乐眨巴着眼睛,一脸单纯。
“……”
李奕鳯都不知道怎么告诉这单纯的妹妹官场黑暗。
那些钱,怕是根本到不了百姓手里,造福的全是贪官。
“而且父皇答应我了,这次会挑几个好官,还说要叫大皇兄去监管修河堤一事呢。”
闻言,李奕鳯倏然起身,“宁乐,我有事要进宫一趟,回头陪你用膳。”
宁乐懵然说好。
等他离开之后,李宁乐脸上的单纯懵懂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是一抹欣然的笑。
父皇想叫大皇子去,她却不愿意。
纵然望城的事大皇子是被坑了,但他想贪钱却是实打实的。
只是男主技高一筹罢了。
这种人去她的封地修河堤,李宁乐如何能放心。
李奕鳯就不同了。
他身份贵重,性格又嫉恶如仇,由他去,最好。
只是,不知能不能争取到。
李宁乐用筷子夹了一块鸭肉,放入口中,边吃边等消息。
这一等便等到了睡着。
一觉睡醒。
天大亮了,李宁乐踢开被子,问进来的桃花:“宫里头有动静没?”
“回公主,还没呢。”桃花回道,又想起什么,“公主,奴婢听说檀香弟弟一直没得到医治,檀香也好几日没回丞相府了,不会是被陈侧妃关押了吧?”
那檀香的弟弟只能等死了。
桃花脸色露出不忍,太可怜了,才八九岁。
李宁乐瞧她一眼,“着个人给他看看。”
桃花一喜,“是,奴婢这就去。”
春菊领着丫鬟们端水进来伺候。
等宁乐用完早膳,宫里依然没传出去消息,显然修河堤这等子能捞油水的好事各个都想去。
一直过了有三天。
终于定下人选,是李奕鳯。
李宁乐大松一口气,立即亲自进宫把银票当着启德帝的面儿,捐给了工部。
工部的郑尚书看宁乐的眼神,那跟看亲娘似的。
李宁乐到底还是得了一些口头上的褒奖。
这消息传遍皇宫,平阳气的要命。
“她又用了什么歪手段哄了父皇开心,父皇都多少日不见本宫了,却连续召见她!!!”
平阳那个气啊。
明明她才是中宫皇后所出的最尊贵的公主,可宁乐处处压她一头。
大宫女素娥见状轻声道:“奴婢听说陛下为了宁乐公主特意拨了款给修她所在封地的河堤呢。监管还是三皇子,太子殿下那边争取了半晌都没争取过。”
“该死的贱人!她这是要支持三皇子了?”平阳咬牙切齿,“不是正统嫡出的都狼子野心,蛇鼠一窝。”
“奴婢还听说宁乐公主和谢家少爷走的很近,三皇子妃出阁前就曾带他见过公主,是想做驸马的。”
这件事平阳也知道,不仅谢家的,连卢家的她那位表哥都心心念念要娶宁乐。
凭什么?
在宫里头她比自己受宠,在男人那边她也比自己受欢迎?
再一想到自己喜欢的人却不能在一起。
平阳更恨了。
素娥见拉足了仇恨,静默不语。
平阳眼珠一转,一抹毒计上了心头。
出了宫,去找太子妃。
到东宫的时候,还遇上了四皇子妃和陈侧妃。
平阳没什么顾及,行礼之后,直说了来意。
“你说要办一场曲池春意?”
“是啊皇嫂,如今春雪化去,万物复苏,正是去芳草地欣赏春意的好时刻。您成太子妃以来也没办过宴会,该好好办一办给皇兄积累人脉不是?”平阳笑容端庄优雅,一派为太子着想的模样。
王楚雪瞧着她,哪里不知她是有目的而来。
郑华莹和陈嘉仪在一旁坐着默不吭声。
王楚雪看向她们:“你们觉得呢?”
“静听太子妃吩咐。”
“本宫觉得可以举办一场,一整个冬天窝在府里头肯定都无聊极了。”王楚雪微笑,虽然平阳不怀好意,但是她的不怀好意明显对东宫有利。
既如此,成全又如何。
平阳很高兴太子妃答应了自己,转头离开东宫就开始布置计划去了。
陈嘉仪瞧着她背影,所有所思。
——
冬去春来,雪化春浓。
李宁乐窝在府里发霉,琢磨着找点乐子,就接到了徐瑛白发来拜帖,约她出去走走。
李宁乐还没来得及答应,又接到太子妃的帖子,说邀请她和众贵女们一起去郊外踏春。
“公主,太子妃此举怕是另有所意。”春菊低声道。
李宁乐把那烫金帖子丢到桌上,“还能为何,无非瞧三皇兄接了河道监管一职,以为本宫上了三皇兄这条船,着急啦。”
桃花:“奴婢搞不懂,他们干嘛非揪着公主不放啊,一个个跟狗似的,关键狗想要主人还得乖巧可爱呢,他们龇牙咧嘴的哪里像求人的样子哦。”
“桃花!”
春菊瞪了桃花一眼,“说话越发没个把门的了。”
“……好嘛。”桃花噘嘴低头。
“桃花是话糙理不糙。”李宁乐撑着下巴,对上桃花投来的笑脸,眉眼动人一笑。
那些个皇子各个想要她的钱,又的确没有一点求人的态度。
太子,大皇子,四皇子,哪个都是如此。
他们从骨子里是瞧不上她的。
至于三皇子和五皇子虽然目前和她挺好的,但谁知道哪天登上九五之尊位置后会不会变了?
所以李宁乐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不会支持他们任何一个。
不过不支持不代表要说出来。
李宁乐要做的是在这场夺嫡里活下来,并掌握一定权柄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
选择很重要。
不选择则更是一种策略。
“公主,太子妃的邀请,去吗?”
“当然去。”李宁乐笑容比外头暖了雪的太阳还灿烂。
“不去,这戏台上的戏还怎么唱啊。”
——
太子妃收到宁乐回帖,松了一口气,转头与太子说笑:“宁乐还是有数的。”
太子在朝堂上受三皇子一派压制的郁气也舒快了几分。
“也好,修河堤要上好几个月,这期间把宁乐拉到我们阵营,接下来……”他眼底闪过一抹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