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初春时节,整个大地一片生机勃勃,各种动物发情的叫声,不分白天黑夜的响着。焦岗湖里的野鸭子,遮天蔽日地往北方飞,枯黄色的芦苇丛里有了绿色。
这天下午天快黑时,王传文去了史家庄村东头,找那个小寡妇。掌灯时,晃晃悠悠地一个人回来了,脑子里还回味着和小寡妇一起的情景。在路过芦苇荡时,马被地上的绳子绊倒了,王传文摔了下来,有些懵逼了。
王传文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从苇荡里窜出两人,把他按在地上一顿殴打,其中一人,边打边骂:“我操你妈的,叫你狂,老子干死你。”
这时,王传文清醒了过来,他听出骂他的声音是牛大鞭,便叫道:“大鞭哥,你饶了我,以后遇到你,我绕道走还不行吗?”
另一个骑在王传文身上的人,是老董的侄儿,他听到王传文的话急了,对牛大鞭道:“我叔说了不叫你说话,你偏说话,现在你被这小子认出来。”
牛大鞭边打边说:“他妈的,认出来怎么样?他能咬老子蛋啊!”
老董侄儿也是一个狠角色,从背后拔出一把匕首,照着王传文脖子就一刀,然后死死地把王传文嘴巴按在地上,王传文嘴发出痛苦的叫声,身子挣扎的厉害。
牛大鞭赶紧按着王传文两条腿,没几分钟,王传文不动。
老董侄儿又用刀在王传文上身刺了几刀,见王传文死透了,也不顾擦拭身上的血迹,拉着牛大鞭往焦岗湖方向逃去。
两人到了湖边,把身上的血迹洗干净,坐着休息一会,牛大鞭说:“董大哥你真牛逼,杀王传文像杀鸡一般。”
老董侄儿道:“这有什么,我在战场上杀过好多人,叔叔说了这次不让杀人,都怪你乱说话。”
牛大鞭讪讪地笑着,这才知道,原来老董侄儿当过兵。
王老魁重新当上村长,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三个月来,平安无事。
这天早上,老大家的媳妇派人来说,老大一夜未回,不知道哪里去了。
王老魁知道儿子喜欢在外边胡搞,但是像这样在外边过夜,王老魁很不高兴,他很看重家门的脸面,打算等儿子回来整治一下。
就在王老魁想着,如何教育王传文时候,大院外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喊:“老东家、老东家、不好了!”
这早晨不吉利的叫声,让王老魁很愤怒,又有些莫名的恐慌。他听出是家里一个伙计的声音,皱着眉头说:“怎么了?”伙计跑到王老魁身边,喘着气说:“不好了,老东家,传文少东家被人害了!”
王老魁身子一抖,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抓住伙计道:“传文他怎么了?”
那个伙计结巴着说:“传文少东家被人害死了,尸体在去史家庄的芦苇荡里。”
王家院里的一伙人赶到时候,路上已经围了许多人,大家不敢靠近,远远地看着。
王传武第一个跑到跟前,他大哥王传文脸朝下,死在芦苇荡里的路上,背后有几个血洞,已经凝固了。脖子上也开了一个口子,血迹把周围的地面染红了,大哥骑得马在不远处的芦苇荡站着。
王传文被抬到家里,已经将近中午,王老魁面色清冷,手里死死地握着拐杖。
王传文的媳妇扑倒在尸体上,嚎哭着:“哪个天杀的畜生干的,我们传文没招惹谁!”儿子王多闯见到母亲哭,也哇哇地哭着。
王传武经过刚开始的惊慌恐惧,现在平静了下来,从屋里拿出一把短刀插到腰间。嘴里间歇地骂道:“我要剁了这帮狗杂碎,我x他娘的。”
家里的其他伙计忙着设置灵堂,喊丧的王传孔听到本家的王传文死了,没让人叫,自己就跑了过来,帮忙做一些杂事。
中午的时候,王传文死的消息就在村子里传开了。到了下午,村里吊孝的人陆续来了,王传孔站在门口,吊丧的人一到,王传孔就扯着嗓子喊:“有客到”“奏乐”“主家拜。”
牛大鞭和老董的侄儿,在四更头里从后门回到牛家,老董在后院给两人开门。老董问:事情办好了吗?”牛大鞭说:“成了。”
三人摸黑到了牛老双屋外,牛老双屋里没点灯,老董轻轻敲了门,牛老双在里面说:“门没有插。”
三人进了屋子,见到牛老双坐在屋子里椅子上,水烟袋一明一暗的闪着。
这时,牛老双站起来问:“成了吗?”老董说:“成了。”
牛老双长叹一声说:“总算对得起二毛了,”
这时,老二的侄儿说话了:“事情是成了,但是出了纰漏。”
牛老双和老董在黑暗中,都把目光投向了老董侄儿。
老董侄儿说:“我们把王传你文按在地上打的时候,大鞭哥激动了,忘了我叔的交代,做事的时候不要说话,结果被王传文听出了声音,我合计一下,干脆把王传文宰了。”
牛大鞭说:“叔,都怪我,怪我鲁莽了。”
老董听完,问侄儿:“们路上没有被人发现吧?”老董侄儿说:“很干净,做事的前,我四周看了,路上没有人,回来的时候也没有遇到人。”老董说:“那你现在就走,不要在这里,回家里收拾东西,到你山东姨娘家过一年。”
牛老双说:“弄点饭吃了再走,”
老董说:“一刻别留,马上走。”
牛老双对牛大鞭说:“到厨房拿几个饼子给你小东哥。”原来老董的侄儿叫董小东。
牛老双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十个大洋,塞到董小东的手里,说:“到你山东姨娘家里,好吃好喝,明年到老叔这里,老叔不亏待你。”
董小东接过钱放,到口袋里说:“谢谢老叔。”
牛老双说:“以后别叫老叔,叫干爹,快给干爹磕一个头。”
老董连忙说:“老掌柜看得起你,还不磕头?”
董小东立刻跪下,给牛老双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牛老双拉起董小东说:“一个就够了。”
说着话,牛大鞭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摞饼子,牛老双从桌子拿起一块布把饼子包好。
三人悄悄地把董小东送到后门,董小东又给牛老双磕了一个头,然后对着自家叔叔说了声保重,骑上一匹快马出了村子。
回到屋里,牛老双责备地说:“大鞭你办事情太浮躁了。”
牛大鞭说:我哥死了,他王老魁死了儿子,扯平了,他娘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个卵蛋。”
老董道:“掌柜,这事没完,不会这样简单。”
牛老双点点头道:“最近小心一些。”然后对牛大鞭说:“最近不许到处乱跑,夹着尾巴做人。”
牛大鞭道:“爹你胆子太小了,”
牛老双说:“上次选村长不让你们选,结果不听,你哥死了,这次又叫你又办砸了。”
牛大鞭不敢顶嘴,站在旁边。
牛老双道:“老王家奔丧,我要亲自去,上次王老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