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说的话不破夜凉并听不见，但是夏油杰听得一清二楚。
他收紧了自己的手臂，暗金色的眸子冲着那只自称露出笑意，那笑意之中带着杀戮。
“噢？”
一声很有意味的反问让不破夜凉不明所以，而那只咒灵却自大的说着。
“人类，留下这个贡品，我可以放你离开。”
夏油杰倒是有点意外，他从这个咒灵口中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土地神咒灵只对踏入他们领地的人类抱有极大的攻击性，除此之外也很会审时度势，比如它们会畏惧夏油杰的到来。
现在看到了垂涎的“贡品”，已经开始说胡话了，也是真的有趣。
土地神咒灵通常存活了很久，它们拥有自己的意志和理解，所说的话也会有道理。
这只咒灵的话让夏油杰很在意，他还记得要帮助不破夜凉找寻，她能够看到人类寿命的原因。
会不会有关联呢？
土地神咒灵原地站在原地没有动，这方区间内的血雾又变得浓稠起来，隐约有人影蹒跚走了过来。
这一次，不破夜凉能够看见了。
“是尸体吗？”
“嗯，是的噢。”
夏油杰看着这数量可观的尸体，看来这位盘踞于此的咒灵，这么多年吞下了不少的人类。
所以才会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吧。
不破夜凉已经伸手找夏油杰要那柄长太刀，为了方便移动暂存在夏油杰的咒灵里。
“把刀给我，看得到的东西我来处理。”
夏油杰不知为何心情很不错，他把下巴搁在不破夜凉的肩膀上，语气有点撒娇。
“不用你出手，这个咒灵呢，我有东西想聊一聊。”
其实夏油杰一直在寻找类似的土地灵，他想看看灰原雄到底是被怎么样的咒灵给困住，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他没有机会帮灰原雄报仇，因为后续任务派遣给了五条悟，他是最强的咒术师，理应最适合这个任务。
夏油杰是有点不甘心的。
如今亲自体会这种咒灵，只能嘲笑弱小的猴子能够创造出这样的物种，简直该死。
那个孩童咒灵灰白的面容没有情绪，但是她展袖一挥，铺天盖地的咒力从土地里蔓延出来。
不破夜凉看到土地里钻出很多人手，攀住她的小腿把她往土地里拖去。
“夏油，刀……”
不破夜凉还没有说完，一只大手已经捂住了她的眼眸，视线之内是一片黑暗，耳边夏油杰的气息越发清晰。
“是咒灵的咒术，不看就好了。”
夏油杰好像打定主意不让自己出手，曾经的他会乐此不疲的用咒灵捉弄自己，看到自己在咒灵手下狼狈的样子。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不破夜凉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夏油杰安抚完不破夜凉的后，那双眸子转到咒灵身上，语气仿佛在哄小朋友。
“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呢，所以乖乖的好吗？”
那个孩童咒灵有些被激怒，自诩神明的它如今被一个人类给调侃了。
“愚昧的人类！”
“呐，关于你刚刚说的话，待会儿要细说噢。”
夏油杰勾起了唇角，无数咒灵从头身后涌出，身穿十二单和服的化身玉藻前优雅的旋转于空中，然后同那个土地神对视上。
“什么，玉藻前？！”
夏油杰被这生动的语气逗笑了，他开始嘲讽。
“到底是被猴子影响多深啊，真以为自己是神明，猴子创造出来的神话故事倒给了你极好的剧本？”
“你们只是咒灵，被我掌控的、赋予新的意义的咒灵。”
夏油杰甚至没有动，化身玉藻前已经引领着咒灵朝着孩童咒灵的方向而去。
孩童咒灵顿时面目狰狞，它的面容一瞬间老化，身体也佝偻了起来，又长出两双手匍匐在地上。
尖齿中仿佛毒蛇的舌头伸出，声音也变得难听无比。
“人类，岂敢对神明不敬！”
那一瞬间夏油杰觉得很无聊，看着这个因为猴子的负能量而异想天开的产物，他觉得这个世界仿佛一个笑话。
“杀了吧。”
夏油杰的声音很轻，说完这话以后就把头埋进不破夜凉的长发中，索取着那属于玫瑰花的芬芳。
不破夜凉的的视线大约只被剥夺了20秒，夏油杰便松开了自己的手。
方才血雾中破败的景象已经不在，只剩下月光中古朴的神寺有点悲凉。
没有人手，而所有的尸体也不存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能够创造幻术的、口吐人言的咒灵，不过20秒钟就被夏油杰完全推翻。
甚至这个家伙都没有离开身边，那样温柔的拥抱着自己。
“解决了？”
“嗯，解决了。”
夏油杰将手中那颗咒灵球给不破夜凉的看，乌黑的球体泛着一丝血光，刺鼻的气味让不破夜凉几欲作呕。
“你刚刚和那个咒灵，在说什么？”
不破夜凉皱着眉头询问，而夏油杰没有回答，他只是张嘴将那颗咒灵吞噬了下去。
属于这个咒灵的记忆成为了一份脑海内的资料，将这个东西活了多年的信息都告知给主人。
能够孕育咒灵的体质？
这是来自拥有智慧的咒灵们的直觉，低阶的咒灵只能够理解为食欲，而高阶咒灵产生的那种躁动，不仅仅是因为食欲。
夏油杰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些聪明的高阶咒灵，也能够不畏惧生死，想要吃掉不破夜凉。
“吃掉”？
人类的负面能量，到底创造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遇到不破夜凉后接二连三捕捉了高阶咒灵，那种强烈的需求感也会影响夏油杰，当然身为咒灵操术师能应付这种事情，但是这次以后更加透彻了一点。
夏油杰牵起不破夜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边蹭了蹭。
“咒灵果然很喜欢大小姐呢。”
“你在说什么恶心的话。”
“是事实噢。”
夏油杰在咒术高专曾经学习过，能够孕育咒灵的女人真的存在。
那是百年前来自咒术世家御三家之一加茂家的丑闻。
一百五十年前加茂家的咒术师加茂宪伦，用一位人类女子与咒灵诞下九个咒胎，并在其中混入了自己的血，使其成为了特级咒物咒胎九相图。
都来被咒术高层回收，封印在了天元所在的薨星宫内。
这是真实存在的历史，而咒灵的对待不破夜凉的欲望会让夏油杰联想。
好可怜的大小姐，从出生开始就背负着不幸的命运。
夏油杰第一次庆幸她出身在山夜组，拥有不破野川那样的父亲保护着她，不然可怜的大小姐肯定早已经被分食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