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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凝其实挺想一杯水给纲手泼醒的,又怕纲手那个暴脾气彻底清醒过来之后抓住他一顿暴捶,思前想后还是不要作死的好。

夜凝依稀记得多年前的一次相见,当时的自己才刚刚穿越过来,神智不太清醒的情况下随口嘟囔了句奔波儿灞,结果被纲手撵了整整三条街!

最后体力不支被纲手追到,虽然说纲手看在自己年幼并没有下死手,但仍是吃了几个栗子。

一杯凉水入肚,纲手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一双眼眸自然的落在夜凝的身上,神色惊奇:

“夜凝?”

语调之中,蕴含着些许迟疑。

她对于夜凝的印象,还停留在上一次她前往火之国国都的时候。当时这个色迷迷的小鬼只知道盯着大西瓜,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结果几年的时间过去,容貌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啊。

即便是以挑剔的眼光来看,纲手都不得不承认,曾经那个小鬼如今已经十分俊秀了。

而且在不知不觉间,这小鬼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了啊...

“我说纲手,你可算是想起来了啊。我还想着你要是再想不起来我,我转身就走了呢。”

夜凝撇了撇嘴,显然对纲手之前的表现很不满。

“你这臭小鬼!要叫姐姐啊!”

纲手咬紧牙关,在夜凝的数落之下一脸不爽,下意识的想用自己的拳头解决问题。

然而手才刚抬起来,夜凝便未卜先知似的后退了两步,丝毫没有给纲手动手的机会。

“切,某人都快把我忘了,还想让我叫她姐姐?做梦去吧!”

“你这小鬼!到底懂不懂得尊重长辈啊!”

“长辈?从出生到现在就只见过两面的长辈?哦对,现在是第三面了。”

“就算只见过三面,我也是你姐姐!”

“好的,纲手。”

“啊啊啊啊!你这臭小子,是想气死我吗!”

眼前的臭小子似乎总能挑拨她的神经,简单的一两句话就能令她抓狂,此刻更是泄愤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是将头发当成了夜凝。

金色的头发在纲手的撕扯之下变得杂乱无章,夜凝看的也是一阵心惊肉跳。

忍者还真是稀奇哈,发质真好,这么用力的薅头发,居然一点变秃的痕迹都没有。

虽然意识已经清醒,但宿醉的后遗症完全留在了身上,纲手此刻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泄愤过后直接慵懒的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呈现出一个大字型。

正常来说,那两个大西瓜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坠下一定的弧度,但纲手那两个大西瓜却完全违背了定律,仍旧坚挺的耸立着,甚至因为纲手动作幅度过大摇晃了起来。

一阵头晕目眩。

夜凝眼神明显顿了下,迅速偏开,又鬼使神差挪回来,然后又偏开。

纲手丝毫没有察觉到夜凝眼色的变化,合着眼眸闭目凝神道:

“你不好好在火之国国都待着,跑到我这儿来做什么?大名居然也舍得放你出来?等下,你该不会是偷偷溜出来的吧?”

夜凝嘴角又抽了抽,心中忽然有种冲动想给纲手来一巴掌。

她说话...

为什么总是这么气人啊!

好想扇她。

合着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

夜凝没好气的从忍具包中掏出刚刚到手的忍者护额,居高临下的扔了过去。

护额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方才还一脸慵懒的纲手瞬间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眸也随之睁开,但当她看到护额后,整个人顿时怔在了原处,神色也逐渐奇怪了起来。

“忘了和你说,我现在已经是木叶的一名忍者了。这事儿,老爹也知道,我可不是偷偷溜出来的。”

夜凝并未注意到纲手的神色,内心之中正斟酌着到底该如何向纲手开口。

方才那名千手忍者的古怪,还萦绕在他的心间,再加上一路走来就只看到了这一个千手忍者,他的内心之中充满了好奇,很想向纲手了解清楚,却又怕突兀的开口触及到纲手的软肋。

唉?纲手怎么没反应?

夜凝有些奇怪的抬起头,瞬间注意到了情绪不太对劲的纲手。

这是...咋的了?

他刚才说错话了?

好像没有吧?

干嘛这么一副面色涨红神情痛苦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夜凝有些手忙脚乱的低下身子,连忙抬手:

“我说错话了?”

“喂,纲手,该不会真哭了吧...”

“不可以!”

突然的嗓音吓了夜凝一跳,脸上也浮现出莫名其妙的神色:“什么不可以?”

“我说,我不同意你成为忍者!绝对不行!”

纲手的情绪瞬间崩溃,情急之下竟是直接冲着夜凝吼了出来:

“你这臭小子,从小就生活在火之国的国都,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你以为忍者是什么?过家家吗?忍者,是会死人的!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夜凝心中幽幽的叹了口气。

因为接连的失去了弟弟,恋人,大量的族人,所以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不想让他也成为一名忍者吗?

又或者说,纲手也将他视作为自己珍视的人,所以不想他也步绳树的后尘么?

但是,不成为忍者,他永远都没有自保的能力。

这种情况下,夜凝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纲手的情绪,挪到跟前想拍拍她的后背安抚一下,结果一摸全是肉肉,又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成为忍者,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父亲也同意了。我也知道,忍者避不可免的要直面死亡...”

“你知道个屁!”

纲手抬起涨红的面颊,白皙的脸颊上似乎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你根本就不懂,一名忍者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绳树死了!他死了!他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我甚至都没能来得及再见他最后一面!你不老老实实等着继位大名,跑这儿来胡闹什么!”

夜凝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任何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格外苍白。

纲手将自己内心之中最沉痛的伤疤一刀一刀的划开,血淋淋的,分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