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到时富有数省之地,洪家遍地开花。苗疆诸藩,都是强悍之辈,天赋惊人,从小在苦寒之地训练长大,他们的成材率大为增加,就算没有武道神木,又能如何!”
“你要知道,武道神木,不过是你父亲近年来才有的一个想法。可他想通过划治苗疆来壮大洪家,想了大半辈子。你作为长子,难道不为他考虑吗!”
一连串的话,彻底打击掉了洪少卿的心理防线。
“那我该怎么做?”
见到洪少卿露出了软弱的语气,徐佩珍的脸上出现了胜利的笑容。
她款款走来,说道:“来,进屋说。”
洪少卿犹豫了一下,身后的北朔卫们,也都齐齐上前一步。
徐佩珍顿时变了脸色,喝道:“难道我一个做母亲的,连叫儿子陪我说话都不行吗!你们一群奴才,还敢管起主人家的事情了是不是!”
一瞪眼,吓得十余人顿时后退数步。
洪少卿走进了房间,徐佩珍关上了门,听不见二人说什么,只能听到阵阵低语声。
不一会儿,洪少卿便走了出来,而身后却不见徐佩珍的身影。
几名北朔卫围了过来,奇道:“大少,夫人呢?”
洪少卿摇摇头:“睡下了。我劝了她几句,好多了。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被父亲软禁,心理上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吧。”
“那就好。我们就怕夫人伤心欲绝,做出什么事情来。现在我们都放心了。”
几名北朔卫脸上刚露出喜色,下一秒就被迷茫所取代。
扑通扑通,栽倒在地一片。
门开了,徐佩珍一脸阴沉地走了出来,盯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北朔卫们,红唇咧开露出了一个计谋得逞的表情:“这迷香果然好用,我只在你身上用了一点,他们就睡成这样!”
洪少卿似乎不愿听她多奚落自己的北朔卫,语气有些冷淡地问:“现在该做什么?”
徐佩珍感受到了他语气的变化,抬头看了他一眼,讥讽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别忘了,迷倒北朔卫是咱们两个人做的,你别想把这件事都赖在我一个人头上。现在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最好听我的话,不然的话,事情闹大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洪少卿眉头皱了下,似乎发觉自己被她给逼上了一条贼船。
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叹气,软着说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徐佩珍露出了胜利的微笑:“走,去膳房。”
洪家的膳房,单单是这里便足有数百平米,几十个厨师在忙。
平时,洪家上上下下就有几百人吃饭,不这样,还真周转不开。
“夫人,大少。”
见到徐佩珍和洪少卿来,所有人都在同时停下手,对着他们躬身行礼。
“一会儿是谁负责会宾楼方向的饮食?”
“我,夫人。”
一个怯头怯脑的年轻人从人群后边走了出来。
“好,很好。”
徐佩珍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
“宁前辈,姜家主,这是我们家主吩咐送来的饭菜。”
一个怯头怯脑的年轻人敲开了房门,递上了一个四层的餐盒。
说是餐盒,其实应该叫做餐车才对。
解开盖子,川鲁淮粤四样菜系罗列得整整齐齐,任选口味。
年轻人一样样往外摆的时候,宁小凡便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盯得他发毛,手哆嗦好几次,差点把菜甩在地上。
“您慢用。”
他脸上维持着一个尴尬而僵硬的笑容,最后说了句问候,逃也似的离开了。
姜擎天盯着宁小凡的目光道:“逍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他身上沾着夺命蛊的粉末,这种蛊虫稍微沾上一点立刻皮烂肉消。这个徐佩珍,果然不出我所料,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
宁小凡用筷子挑起一根青菜,嘴角咧出一个冷笑。
“那你还吃?”
“我既然能识别出来,就不怕死。”
“可西北巨漠明日的启墓仪式怎么办?万众瞩目的事情,你要放弃么?”
“又不是我自己给自己下毒的。谁耽误的,找谁去呗。”
宁小凡哈哈一笑,紧接着风卷残云般的吃了起来。
……
“大少,会宾楼那边出事了!”
“怎么了?”
洪少卿面上镇定,心里则早已波涛翻涌!
不该啊,这吃的刚送过去不到五分钟,宁小凡就毒发身亡了?
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会宾楼那边,宁逍遥和姜擎天的房间,所有监听设备全部失灵,不知缘由!”
洪少卿和身边的徐佩珍对视一眼,二人都有些疑惑。
内心中也都有些隐隐约约的预感,似乎有大祸临盆!
……
洪宗天与南北禅师勘定了明日的所有细节,一切准备完毕之后,他才请两位禅师各回南北禅寺休息。
一想到不日,武道神木在手,自己便可问鼎华夏第一望族之主的宝座,四方来朝八面来贺,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现世藩王,裂土封侯都不换,何等威风!
他意得志满地带着身边的北朔卫返回洪家,刚回到洪家,就见会宾楼方向被围得水泄不通,里外三层,简直如铁桶一般。
冥幡高悬,师公引路,洪少卿钢牙紧咬,决定彻查凶手!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了!”
见家主回来了,众人急忙拜倒问好,同时也告诉了洪宗天一个令他五内俱焚,霹雳轰顶的消息:宁逍遥刚才吃过餐食后,溘然长逝了!
本来死个散修,根本不算事情!
但死的人,却恰恰是宁逍遥!
那苦求不得的第五名筑基高手!
明日启墓仪式的重头戏!
没了他,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梦幻泡影,一场空。
洪家也彻底成了这次事件的大笑柄!
洪宗天怒不可遏地瞪着洪少卿:“到底怎么回事!”
“父亲,宁逍遥经过验尸官验尸,是中了蛊毒而死,具体来源不明!”
什么?!
蛊毒?!
一听到这两个字,洪宗天顿时大脑如电流击穿,他怒瞪着洪少卿,一字一句地喝问道:“我问你,你母亲,到底有没有出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