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在心里叹口气，两年了，那些往事依然清晰如昨日，深深刻在记忆里。
那晚上如果她不走，现在的她会怎么样呢？她不敢想。
“想什么呢？”苏航的车飞速地行驶在路上。
“没想什么？”小珏说，“你怎么不问我住哪？”
“你住哪？”苏航随口一问。
小珏看着他想，不会连我住哪他都知道吧，不然为什么不问我住哪，要是那样的话，太可怕了。
“别这样看着我，你之前不是说过你住哪吗？我知道的，只是具体地址不知道罢了，别怀疑我跟踪你什么的。”
小珏被说破，脸上很不自然，她把目光转向窗外。
这座城市，她是不陌生的，在这里上了四年大学，只是这座城市的夜景她以前上学时都没机会好好看看。
小珏的胳膊肘支在窗上，手托着腮，望着外面不断闪过的流光溢彩，想着心事。
苏航看她一眼，然后又把目光转向前面，他缓缓随着车流停下来等红灯。
“何小哩，跟我谈恋爱吧？”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小珏急忙收回思绪。
“你说什么呢，我有男朋友的。”她拘谨道。
“我知道你没男朋友，不然你在这边教了一个月的钢琴，我一次都没见他来接过你。”苏航说。
“你怎么知道他没来接过我？”小珏吃惊，还说你没跟踪我？
“我说我知道就是知道，不用跟踪你就能知道，别总怀疑我。”苏航有点烦躁，他看着前面，跟着启动了车子。
小珏不讲话，苏航也没讲话，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
小珏一时找不到话题，而苏航在等她的回应。
沉默，还是沉默。
小珏说：“前面路口，你放我下来，我到了。”
“我刚才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我想听真话。”
“真话就是不可能，我不会跟你谈恋爱的。”小珏抱着得罪他的心理说的，如果不果断拒绝，她怕后面更麻烦。
“拒绝我的理由不是因为你有男朋友对吗？”苏航嘴角翘起，有抹不易察觉的笑。
小珏哑然，是啊，她没男朋友，她也不想再编下去了，直接就回绝他好了。
“我到了，停车。”小珏看着离自家不远的那条路。
苏航应声停车。
小珏去推门，“谢谢你苏老板。”她将包挎好，拎起身边的蛋糕，转身走了。
苏航不动，坐在车里看着她，目光幽深，让人有种如芒刺背的感觉。
走了两步，小珏没听到他启动车子的声音，不免回头又看一眼。
路灯下，他车子还停在那里，而苏航依然坐在车里，感觉是在看着她。
小珏因为自己的回头而有些不自然，她只好又朝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继续走。
她穿过那条路，又朝前走了几百米，当她拐弯时，不觉又朝苏航停车的地方看了一眼。
那辆闪着幽深光芒的汽车居然还在，只是她不知道还是不是他的车。
也许他走了，也许还是他。
管不了那么多了，转弯后，小珏又朝前走，这才拐进自己住的那个小区。
为了引开他的视线，小珏是从别的小区穿过来的，这里分一期二期，她是从二期那边步行老远过来的。
而这边的苏航依然没有启动车子，他抽出烟来点上，车里烟雾缭绕。
他一手夹烟，一手扶在方向盘上，不知在想什么。
他33了，家里催的急，如果他没合适的结婚人选，父亲就要给他安排合适的女孩相亲结婚。
他其实也无所谓，不就是找个女人结婚吗？他不觉得这世上有什么狗屁爱情。
他听长辈们说，他爸妈以前就是神仙眷侣，没有人不羡慕，夫唱妇随，母亲也是女强人，两人都有自己的事业。
可是最后又怎么样了呢，从真爱到分崩离析，以离婚收场，老死不相往来，所以他不相信爱情。
离婚后，没几年父亲便高调娶了继母，此后他跟母亲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完全没有交集。
他不理解，难道这就是至死不渝的爱情？
抽完一支烟后，他扔掉烟头，启动了车子。
回来时，车库的感应大门缓缓为他打开，他将车子停好出来。
在穿过客厅时，小妹苏莹猛得跳出来，“大哥，你去送我老师了吗？”
苏航在妹妹头上敲了一下，“你看见了？”
“是啊，刚巧看见，我今天送了老师蛋糕，后来我还想再送些点心，追出去时，看到了你的车。”
“哥，你喜欢她？”苏莹问。
“谈不上。”苏航有些疲惫道。
“那你还送人家，就不怕人家会缠上你吗？”苏莹心想，哥哥的烂桃花这么多，再招惹一朵，怕他应付不了。
苏航刚抬起上楼的脚步怔了一下，心想，她要是能缠上我，也省得我烦了。
可别的女孩没几次都能缠上她，为什么这个何小哩不能，难道她是因为自卑还是？
洗好澡，躺在宽大的床上，想起那块玉，于是起身拉开床头的抽屉。
他单臂枕在头下，手里把玩着那块玉，思绪陷进一种随意的真空遐想中。
……
几天以后，缪经理给小珏介绍了一个彩排活动，一家地标性建筑的酒店开业，现场有文艺演出。
那天为了赶这场演出，小珏还特意给学校那边请了假，因为劳务费很高的。
缪经理还送了几张票给她。
小珏在手机上给母亲叫了车。
她让妈妈带着两个小家伙提前到场去看，小江坐在轮椅上，他怕母亲照顾不过来，就没去。
小珏虽然不出场，她是在后台扮奏的，但钢琴是她弹的，母亲还从来没在正式场合听女儿弹过钢琴呢。
这边的场面很大，很隆重，小珏穿一件白色连衣裙坐在钢琴前，今天的演出多半是以歌舞为主。
她双手交握了一下，深吸口气，钢琴是她赖以生存的技能。
但每次演出，她仍会有丝丝紧张，何况今天的排场还这么大。
活动开始时，首先是主持人上台介绍今天的活动内容，然后是几位投资人的致词。
小珏就在角落里，望着面前的黑白琴键，默默在心里打气。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台上的人，更没听那些千篇一律的发言稿。
而此时，站在台上的几个投资商中，其中一个就是付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