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了解他,故事还得从他和荷花俩小时候开始,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两家的关系特别不错,两人就经常一起玩,你到他家,她到你家,都是一个生产队的,两家相隔也不远。
加之各方面都有往来,就是这种无形的纽带把她们紧紧拴在一起,也正是有了小时候的开始,才改变了两人不同的生命之舟。
等王忠于到读书的年龄,但王忠于家十分贫穷,是拿不出读书的费用,是在荷花的帮助下他才得以读书,才得以完成学业。
在荷花幼小的心里只是为了帮助王忠于,无形的天真是没有其它的任何想法,直到荷花慢慢长大了才知道单纯。
虽说那时学费半学期只有两元五角,但对于王忠于家来说都比登天还难。
因为母亲常年卧病在床,一直没有起过床,父亲也是老老实实的憨厚农民,一天除了知道干农活外,什么也好像不知道,一直就没有做过别的事。
何况王忠于手下还一个弟弟王忠刚和一个妹妹王忠梅,给本身就十分拮据的家庭又增加了一个沉重的负担,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一个完全依靠王忠于的父亲在队上挣点工分分得一家人的基本口粮,维持着家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还有钱让王忠于读书呢?
虽说王忠于是一个十分懂事的孩子,知道家里拿不出钱让他上学,只能是心里想哭,无外乎外表也十分坚强,而且也知道母亲需要人照顾,弟妹又小,照顾母亲的事当然就落到自己幼小的身上,他也只好放弃读书的愿望!
这不能阻止孩子的好奇读书的梦想,反而更加增加了王忠于的许多好奇和读书的浓厚兴趣。
就在开学的第一天,王忠于躲在门缝里看着一个个和自己同年纪的小伙伴们都去报名了,自己却待在家里守候着这一穷二白的家。
王忠于万万没想就在自己想法多多时代,学校报名的最后一天,荷花竟然给自己拿来上学读书的课本、一支铅笔、几本作业本,又买来了书包让王忠于一起去上学。
王忠于既感到高兴又感到可悲,既感到诧异又觉得十分担忧,既感到不安又十分犹豫,去还是不去?
高兴的是自己可以读书了;可悲的是自家为什么这么穷;诧异的是荷花为什么这样帮助自己;担忧的是父母不让自己上学将失去机会;不安的是拿什么还人家的钱,自家这么穷;犹豫的是欠了人家的情得还啊!
就凭我家这个条件能还吗?
何况弟妹还小,母亲又需要人照顾,况且哪有钱还人家啊!
虽说人家给你报了名拿来了书,钱你得还啊!
人家给拿来书本就已经不错了,总不能钱都不还啊!
我们家那有钱的还人家,到什么时候才有钱呢?
只能把读书当奢侈品,当荷花拿出书笔本子这些上学东西给他时。
王忠于一连串的想了很多,推开这些东西说:
“妹妹,还是退回去吗?我是不会去的,我家这个样子可以读书吧?”
这就是中式女性固有的特点,善良和同情,是他们爱情的纽带,也就是常常说的知己知彼。
一开始好像是一种同情,最后是爱情,这种爱情模式持续了很多年,就是现在也偶尔存在这种方式,毕竟一见钟情还是极少的。
荷花当然也知道他的想法,她早就想好了,先只是给他说一下而已,然后再给他父母说清楚明白。
可是,还未等荷花走到王忠于母亲的床前。
王忠于的母亲就抢过话题开始一顿唠叨:
“他去啊!怎么不去?至于他父亲那里,我跟他说就是,你就放心吧!王忠于的事就包在我身上,花啊!”
王忠于的母亲话还没说完,一顿咳嗽让她喘不过气来,荷花快步上前扶起,然后用手轻轻拍打王忠于母亲的后背。
然后说:
“阿姨!莫急!莫急!他会去的。”
“闺女啊!只是学费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你,你看!阿姨这个样子,就晚一点还你吧!钱我们无论如何得还。”王忠于的母亲说。
荷花心里也在想:
“我本来就没打算你们还我。”
嘴里只是说:
“阿姨,你就先不要管这些吧,先叫王忠于跟我一起上学吧!至于钱的事你也莫急,以后再说吧!先让王忠于上学要紧,你也安心把病养好。”
这时王忠于说:
“妈,我们家哪有钱读书?什么时候才有钱还人家?我就不去了,以后让弟弟妹妹读就行了吧。”
“孩子,是妈妈拖累你们了,这该死的病也不知道啥时候才是个头!你就怪我吧!书你得读,我的病就拖吧,大不了从我的药费上再减减,在各方面在节约点,困难也是慢慢解决的,慢慢排除的。”王忠于的母亲说。
“妈!不是,不是,我不怪谁……”王忠于带哭声,双手摆摆说。
“孩子,你得识几个字才行啊!不然以后要吃亏的,我们不图当官发财,只图以后算账不求人,我们要求又不高。”王忠于的母亲摸着王忠于的头说。
“阿姨,先不要管这些吧!学费一学期不就是那么几块钱,容易解决的。”荷花说。
“你倒说得多轻松,几块我家也拿不出来啊!即使有都要给母亲看病买药,那还有闲钱呢?”王忠于怀疑的看着荷花说得如此轻轻松的说。
“行了,只要你去,以后的学费我就一起付行吗?”荷花说。
“闺女!这是真的吗?话千万不能乱说哦?”王忠于的母亲说。
“真的!我没骗你!”荷花说。
“你又去哪里得那么多钱呢?说真的:这几块钱对于有的人家来不算多,但对于绝大多数大山人家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啊?别看几块钱,就是我们大山人也是为数不多的啊?”王忠于的母亲有些怀疑的问道。
“阿姨!你放心,这钱是属于我自己的劳动所得,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不过也不能乱说,至于怎么得的吗?不妨我可以告诉你们。”荷花说。
“闺女,你一定要给我说真话,大山是没有几家有钱的,通常有的都是些变不成钱的物资,人们需要什么东西都是用物资交换,那你又怎么弄的呢?”王忠于的母亲还是有些怀疑的一阵说道。
“这不很简单,我看见父母每次出门开工都不是带上背篓就是口袋,收工回来不是猫皮、杜仲、黄皮;就是什么麦冬、半夏等等,然后我也学父母的,弄这些东西,你是知道的父亲是懂得中药调理的,时常给大山人看病的药费都是用什么鸡鸭蛋或别的物资换,本来父亲都不想这样,因为这样麻烦,这些东西多了又吃不完,父亲为了解决大山人看病难的问题,也只好换,这样一来每到一定的时间,父亲都会收拾一些东西下山赶集(当地叫赶场)镇上的卖,换成现金,有时我也跟着去了,就自然知道了。”荷花说。
“我明白了,你的钱就这样来,但得多少啊!原来我经常看见一些男女小孩把那些东西弄回来,我也为他们或她们都是为了玩,这可能就是拿来卖的,我也没问他们弄回来干什么?因为他们或她们都不跟我们说话。”王忠于说。
“是的,有时多,有时少,多时五六块吧!少时一块两块吧!反正没有一定的,甚至有时只有几角,不过凑起来还是挺快的,前些日子可好,要不到多少时间就可以凑齐了,今年可就不行了,人们看见我家这样干,大家都这么干,也就少了,弄上一两块钱都要到很远的地方了。”荷花说。
“那拿去什么地方卖呢?”王忠于问。
“当然是供销社了。”王忠于的母亲回答说。
“是的,那里什么都收购,只是这大山离县城远,不知县城收购的价格怎样?就是山外的镇上也远啊!最近的就是山下有个供销点也收,只是价格肖薇便利些。”荷花说。
“县城,镇上虽贵点,但不方便,何况都是统购统销。”王忠于的母亲说。
“那你现在都到哪里去采摘呢?”王忠于问。
“远是远了点,不远的话也许这些东西早已没有了,会有更多的人釆收,现在到大山的深处离老鹰嘴不远了。”荷花说。
“说的也是,那远的地方你去过了?有没有呢。”王忠于问道。
“有当然是有了,只是都没有以前那么多而已,父亲时常说,要集家,就要学会‘空手出门、抱柴归家’,这是勤俭持家的好方法。”
“这道真不错,这也是获取收益的好办法,你能不能带上我,有些东方我还不认识呢?”王忠于说。
“行啊!只是阿姨谁照顾呢?”荷花问。
“母亲的事,弟妹有些是可以的,大的不行,我准备好就可以。”王忠于回答说。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等下父母又要找了,过一两天我再来看你,时常不早了。”荷花说。
然后王忠于的母亲叫过王忠于,又再次摸摸王忠于的头说:
“忠儿,你要记住花对你的好,花给你把一切该用的东西都拿来,你不去,就白废了人家花儿的一片苦心了吧!你一定要听花的话!记住没有?这辈子看来妈是无能为力了,只有拖你们后腿的份了,这辈子欠你们就等下辈子做牛做马还你们吧!”
“妈!记住了!别再说了。”
这时荷花也出门了,王忠于追出说:
“记住,要带上我哦?”
“好的!”荷花远远的说。
母亲永远都是伟大的,只愿付出不愿回报的是母亲,可为儿女把命也可以不要就是母亲?
母亲的伟大就在于此,宁愿自己病也不医了,都要让该孩子有书可读,一个绝好的机会,母亲又怎么可能放过呢?
自己是走不动,不然自己早就去把书本拿来了,哪怕是欠账,或者跪下求,我都会去的。
王忠于的母亲也同千百万母亲一样,她们虽讲不出什么高深的大道理,却在骨子里充满对子女的爱,希望自己的孩子有所出息和好的生活。
自己就苦点累点也算不了什么!却不能让孩子走自己的老路,更不能苦了孩子,一旦有了机会就会紧紧抓住不放,错过了这村就没下一个店。
得马上答应,荷花毕竟是孩子,等下反悔了,王忠于就读不成了,至于读的时间,就读到哪里算哪里吧!
王忠于的母亲这样心想着。
都想给孩子铺一条平坦的路,都想给孩子创造一个舒适的环境和十分优越的条件。
这是父母的正常心理,望子成龙是天下父母的共同心愿。
虽然也许爱的表达方式不一样而已,他们骨子里是一样的。
王忠于毕定还小,哪懂得那么多,眼看母亲一直坚持,也没说别的了。
就这样,王忠于上学了。
而且王忠于从一年级到高中的所有费的用都差不多是荷花以个人的能力给予支持的。
那时的一个大学生,而且还是研究生,是多么的可贵,又是多么的不易啊!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就在这小小的县城结束了人生的轨迹,结束了人生最巅峰的黄金时代。
可王忠于从来没有后悔过,自从荷花离开后,王忠于也只希望走完自己平凡的一生。
虽说他完全可以高升或者大展宏图,可他认为没有荷花的陪伴,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他认为他的所有一切都是荷花给的,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只有荷花的存在,他所有的一切才得以圆满,所有的一切才有意义。
现在荷花不在了,这所有的一切都会随她而去,也失去他应有的价值和意义。
在王忠于的人生中似乎只有两个女人的存在,这两个女人对于他来说都非常重要。
荷花是王忠于生命中的除母亲外,生命中的唯一有份量的女人。
母亲给了自己强健的身体,生命的开始,生活的体魄。
荷花呢!给了自己人生的动力,生活的标识,生命的价值,所有人生的意义。
虽然他们没海誓山盟,海枯石烂的承诺,但在他内心那些虚伪的谎言是不值得一提的。
他需要是真实的相互理解和融合,是心与心的交融,相互的支持和相互的付出。
他也要求自己这么去做,他也一直这么做的,而且做得特别好。
所以他一直是单身,也是为了兑现自己内心没有表达过的承诺!
这不是表面的,是切切实实的,是心灵的相互呼唤和沟通。
虽说社会不断进步和发展,新的观念更替旧的观念,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为标准和自身对人生看法,价值和尺度的衡量。
也许有人说他是死心眼,古板,老古董;也有人认为他们才是爱情的标本。
虽说人们对王忠于的评价各有不同,但在他认为他该这么做,是他完美人生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巅峰,也是一个十分完美的结局。
是的,他是在创造一个故事,也是在创造一个时代,也是在创造一个世界。
他就是一个影子,从这个影子完全看到现实的丑陋和肮脏!
他也是一面镜子,可以照社会的每一个角落的骷髅,污秽和瑕疵!
当知道和了解到这老人的人们,无不为之折服,就是这样,得了一个“老古董”外号的王忠于也逐渐被人们抹去了。
也许就是这位被当时认为是“老古董”的王忠于改变了大山的一切。
也就是这位“老古董”人们才会知道荷花神奇般的故事?也正是这个“老古董”人们才会去了解他背后的传奇人生经历?也正是这个“老古董”人们才会去了解另外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老人每天的清晨都要来待上一两个小时的墓中主人何荷花,大山荷花食品开发总公司总裁。
也就是她,被大山人公认的大山观世音菩萨。
也就是她,被厨师们公认的大山始祖和小吃祖师爷。
也就是她,被已婚夫妇公认的送子观音。
也就她,被未婚男女公认的天底下最好的月老。
人们不断的从老人身上发现了荷花的闪光点!
就是这位“老古懂”是当年大山的第一个唯一的大学生,就是这位“老古懂”是在大山掀起一阵风波的重点人物!
甘愿每天都守候在荷花的墓旁,作为人们探索荷花的垫脚石!作为荷花的引爆索,作为荷花的陪衬。
只要了解他,你也不得不去了解荷花,也只有走进了他的世界,你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无知和多么渺小,又是多么幼稚。
一叶挡目,不见于泰山。
也正是有了荷花,王忠于才得以读书,才得益全家的安康!
才会知道世界上竟有这么伟大的人,你也许不敢相信自己?当你切切实实,确确实实了解了,也许你立马就会怀疑自己?
那就先看看荷花吧?
出生在大山一个十分和睦的五口之家,有爸爸妈妈,有两个哥哥,自己最小。
妈妈勤劳朴实,和蔼可亲,喜欢接济别人,又有一手好厨艺,她煮饭可好吃了,香甜可口,又是饲养能手,善于打理家务,把整个家打理得经净有,这些都是妈妈白天收工回来干的。
父亲除了白天干活外,晚上还要加工药材,给别人配中草药,他懂得中草药调理,两位老人晚上都要十一二点过后才得也休息,父母就是这样不吃辛苦的劳作。
荷花当然是一个十分懂事又十分勤快又十分精明的小女孩,在父母的教育和影响下,自然也来帮忙,不但从小就是母亲操持家务的好帮手,而且也逐渐学会了一手好厨艺。
荷花很小时,就对各种各样的东西有着浓厚的兴趣,小到鸡毛蒜皮,大到日月星辰,样样都感兴趣,她都要问一问。
在荷花不到五岁时,父母每天都要出工,她知道回来后,母亲就忙着煮饭,父亲忙着整理收拾带回来的七七八八的东西。
因此,有一天,父母刚出门,她就开始学母亲煮饭,依葫芦画瓢煮起饭来,边煮边想母亲是怎样下米,又是怎样把玉米粉弄在一起的,然后怎样淘的菜,怎样炒的菜。
可就在她淘菜时,木蒸子燃起了,还好的是她知道用水熄灭了,还没出大问题,这是由于水少,烧干……
饭菜虽好,可饭却有糊味,但可以将就着吃。
当父母和两个哥哥回来时,母亲一脸愕然。
这是谁煮的啊:
“我啊!这家里还有其他人吗?明知故问!”
“让我看看,我家闺女煮的第一顿饭,好,有出息,你是怎么煮的呢?又不够高?”父亲也从他的那些草草根根的屋里出来说。
“不够高,可以搭个凳子啊!我就站在凳子煮啊!”
“好养!”父亲赞叹道。
然后一家人围着桌子正准备吃饭,荷花却拦住大家嘻嘻的笑起来。
又做着鬼脸说:
“不过,今天的饭不算成功,危险把木蒸子燃着了,饭可能也带点糊味!”
“行了,大家都饿了,就这样将就吃吧!以后小心点就是,木蒸子是小事,怕的就是出大事。”父亲安慰说。
就这样,荷花在父母的影响和教育下,不断成长,不但有一手好厨艺,而且懂得如何接济照顾帮助别人。
她为了让王忠于能够有书可读就不断的从供销社和父亲那里打听什么东西可以换钱,什么东西值钱,又打听怎么收购,怎样加工等等。
当她把家务做完后,趁有时间,她都会出现在这些田间地头,山岗树林,溪流沟涧,这里都有她熟悉的身影!
从此荷花再也不敢停留,大部分时间还带上王忠于,于是哪怕是一小点的时间,不是在家里煮饭,洗衣,就在田间地头里,山谷溪流涧都留下她们穿梭身影。
她们春上掏半夏,麦冬(一种草本植物,一种中药),拾麦橞,虽暂不能卖,但可以补给王忠于家里的生活的可用东西,她们都会捡回来。
能卖钱的,拿去卖,不能卖的可用的,自家用,可以吃,自家吃。
夏天采集猫皮(一种乔木植物的皮,大山人叫桐广皮,一种生产纸,布的原料)。
秋天扒杜仲皮,捡油桐籽,木棬籽,木橡籽(那时用来烤酒的原料)等等。
拾玉米棒子,稻谷橞这些可以补给生活。
秋天她们更加忙碌,因为秋天是收割季节,又要为过冬储备所用的东西,还要为来年春上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