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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世的史学家研究与描述之中,秦伦被认为是灰烬时代一个颇为另类的传奇角色,人们对他的争论一直持续到了人类复兴时代中期。

有的人认为在当时的灰烬时代,秦伦简直就是“正义”的代名词,无愧为“天理”之名。

也有人认为他是个偏执的恶棍、疯子、理想主义者,他自己就是最大的恶人,甚至是野火革命军最大的污点。

类似的争论持续了很久,一直都没有停止过,甚至不止一次的有人提议隐藏秦伦这个“人物”的生平和历史,因为他的存在不利于复兴时期的人民管理,后来这种情况一直到人类复兴时代中期,才有人提出了一个论点。

在灰烬时期,如果你是一个无权无势,命比纸薄的荒野流民,如果有一天你不幸受到了迫害,死于非命,那么大概率,只有秦伦会为你复仇,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的为你复仇,哪怕他并不认识你。

而这一点,即便是你的亲人都未必能做到。

所以,为无辜枉死的亡灵讨回公道,以血还血,以命抵命,让所有为非作歹的恶徒在作恶之时永远心有余悸,永远有一层挥之不去的噩梦阴影,让善良朴实的人永远相信世上还有天理的存在,还有光明的存在,这,或许就是秦伦存在于灰烬时期的意义。

所以,灰烬时期有天理吗?有啊,秦伦就是那个时期中绝不妥协的,最后的天理!

毫无疑问,这个观点的提出,打翻了很多人的想法,而最终,人们的评价开始慢慢融合,变的一致,人们认为像秦伦这样的人,或许本就不适合以“人”的角度来评价分析,因为他虽然是个“人类”,但却充满了“神性!”

而神,自然也就不能以人的观点和道德来评价。

……

……

“直升机中队,把我的音频切进去,我来跟他说。”

见投影内的秦伦寸步不让,没有丝毫余地可言,会议桌主位,名叫阿林·贝勒米的白色西装老者无奈的看了眼朴正烈,然后对面前的会议桌话筒开口。

双子星营地之外,翱翔于空的密集直升机纵队中,传出了他的声音——“秦伦先生,幸会,我是阿林·贝勒米,双子星壁垒的首席董事,很荣幸见到你,也很抱歉,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和你打交道。”

在无数装甲车和机械士兵组成的装甲洪流上空,老者的声音显的非常诚恳。

“我们可以谈谈吗?尊敬的秦伦先生。”

老话讲,伸手不打笑脸人,当一个人的态度变的温和,话语变的礼貌,那么即便他做的事情肮脏不堪,也会让部分不明真相,或者是善恶不分的旁观者觉得“这家伙或许还是个不错的人。”甚至觉得死咬着不放,一定要讨回公道的人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人。

这其实是一种很愚蠢很混蛋的做法,和“他为什么不打别人就打你?”、“一个巴掌拍不响”、“年轻人大度点,冤冤相报何时了”之流属于同一种类型。

此刻,面对阿林贝勒米的礼貌话语,手提天理的秦伦从风衣口袋里取出烟盒和火柴,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

“出于礼貌,我给你一根烟的时间。”

向一座壁垒的最高级别董事丢下这句话,身穿风衣的男人安静抽起了香烟。

会议室内,见到这一幕的双子星董事纷纷怒不可言。

“太狂妄了!”一名董事气的狠狠一拍桌子。“他以为他是谁?一个精神病!居然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双子星的董事高层暴怒不已,不少人更是直接动了开战的念头。

一个下贱的荒野杂碎,他怎么敢的!

主位上的阿林贝勒米将其余董事的举动看在眼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秦伦其实并不狂妄,他只是把所有人放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交流,不给任何人面子,也不惯着任何人而已。

之所以董事们会觉得他狂妄,也是因为被人仰视久了,现在突然被拉到了同一条水平线,一时间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富翁面对一个从来都看不起的穷人,某一天富翁想让穷人帮个忙,因此“大发慈悲”、“好言好语”的想请他吃个饭,结果穷人很平静的对富翁说了一句:“我今晚没空”

人家或许是真的没空,但富翁却觉得不可理喻,愤怒不已,觉得这样一个穷酸屌丝,自己请他吃饭他居然敢说没空,真是愚蠢狂妄,夜郎自大,在自己面前装逼。

看着在场愤怒的董事,阿林贝勒米懒得搭理他们,继续对话筒,对荒野上抽烟的秦伦开口——“秦伦先生,事情的起因我已经全部知晓了,对于那位老人家的不幸离世,我个人深表歉意与同情,我可以让朴正烈去厚葬那位老人,也可以去向老人的尸体道歉,这样可以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许多董事都诧异的看向阿林贝勒米,朴正烈的脸更是直接涨成了猪肝色,拳头死死握紧,似乎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自己什么身份,要去给一条荒野老狗的尸体道歉!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阿林贝勒米说完这个提议之后,会议桌中间的投影中,右手提枪,嘴角叼香烟的秦伦直接就摇了头,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声——“不可以。”

充满肃杀的荒野上,脸上露着狭长刀疤的秦伦看着面前铺天盖地的机械大军,没有丝毫犹豫的开了口。

“我来了这里以后,向你们说明了情况,但朴正烈的第一反应却是反抗,而不是对自己间接残害无辜生命感到愧疚,直到我拿出了“天理”他才开始“冷静”下来,这就说明,他是个罪恶之人,而这种人,必须由天理肃清,没有任何面子、迂回的路可走。”

说完,秦伦抬起头,看着天上黑压压的直升机群,露出丝毫没有“回转余地”的冰冷双眼。

“阿林·贝勒米,我就问你,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我秦伦,而是那位老人家的家属子女,想要向你们双子星讨个公道,你还会让朴正烈道歉吗!”

震人发聩的质问声响起,阿林贝勒米被问的哑口无言。

其他董事也被问懵了,一个个脸色难看。

“阿林先生,您不要再跟这个疯子谈了!他就是个神经病!”一名董事忽然破口大骂,直接不再讨论这件事“本身”的对错,而是给秦伦强加一个“神经病”的名号。

“没错!这货根本就是来找茬的!”

“呵呵,他还以为他自己多正义呢,胡搅蛮缠的疯子!有病!”

董事们的反应很激烈,言辞之中满是受到耻辱后的愤怒。

主位上的阿林贝勒米此刻也是郁闷的不行。

看着董事们已经开始“抛开事实不谈,直接定义秦伦有病”的行为,他觉得有些无可奈何。

谁都清楚这件事情谁对谁错,但董事们不可能承认,因为他们觉得承认会是一件“很耻辱”的行为。

同时他们,包括朴正烈也没想到,下面士兵一个随意的举动,搞死了一个“还不如一包壁垒巧克力值钱的小人物”居然引来了这么大的麻烦,麻烦到一个壁垒中等董事要“以死谢罪”的地步。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很麻烦。

秦伦这个人油盐不进,好话坏话都没什么用处,且不受任何东西威胁。

强行开战,他一个人不知道得对双子星造成多大损失,而且他背后还有狠人大哥和野火革命军,狠人大哥,那个老怪物黄金王冠都招惹不起,别说双子星了。

不开战吧,难不成真把朴正烈交给秦伦?

那双子星以后不得被其他壁垒笑死?

阿林贝勒米觉得左右为难。

看着会议投影中安静抽烟的风衣男人,他的眼中满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