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末世后六年零八个月时死的,那时候人类赖之生存的世界已经是千疮百孔,其他国家都已经被毁灭,只有东水国还苟延残喘着,同时居住着一些外国遗留的人。
总数也才不过百万余人。
就是不知道,后来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那些人,又能活多久呢?
他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人。
牛奶……嗯?
那是,许白!?
那他旁边的人,莫不是他的大哥?
落祁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据他的记忆中,许白确实是有一个大哥的。
但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死了?
他曾在京安基地看到过英雄碑,记载着许白的大哥,许墨死亡时间。
第一句就是,末历一年,六月二十三日上午,许墨于京安华誉广场协队友于乐,薛依静等十二人被十万丧尸围困至死……
当时他还很唏嘘。
许军长本人是虎父无犬子,小儿子许白世间第一,那么他的长子又会逊色多少呢?
只能说是,天妒英才吧。
可为什么现在的许墨没有死?
今天已经是六月二十四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
最重要的是,许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时末世,许白必然是没多久就赶往京安方向的,否则也不会在许墨死后及时赶到京安基地,和许军长父子联手解决了京安基地内部的不稳定因素。
京安作为整个东水国最为繁荣的地带之一,不仅常年居住人口众多,同时还有不少大人物。
末世后,有人依旧跟着许军长,亦有人得到力量之后,妄图夺权。
但许军长末世前的余威尚在,大多士兵将士对许军长格外崇拜,唯命是从,也是因此,那些人才不敢动手。
可许墨死后,基地内负面情绪多方爆发,外忧内乱,许军长一人实属心力憔瘁,独木难支。
若非是许白及时回去,当时的京安基地便会由两方势力统治。
如果是前世的话,这个时间点,就是京安最为危险的时候。
可现在,他很怀疑,他所谓的前世,该不会是做了一场大梦吧?
可是他的战斗经验没问题,学习的雷法同样没有问题,桩桩件件都在告诉他,那不是梦。
而在这之前,一切事情发展和前世都是吻合的。
所以,他重生不是假的。
而事情发生悖论的点就是发现这个小店之后。
落祁不由得看向秦漠所在的方向。
有没有一种可能,对方也是重生的?
并且在重生前接触到的一切都高于他,所以才会弄出这么多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当然,这只是怀疑。
他也搞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落祁将满脑子的疑虑压了下去,去点了几个菜,走到许家两兄弟对面落了坐。
放盘子的动作刻意大了一些,盘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了“砰”的,轻微的响声。
许白没有动静,许墨则抬头看了过来。
落祁一边暗中观察了一下许白,确定他的确没有认错人,一边冲着许墨微微一笑:“你好,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这样的时代,和人搭讪是不合理的,被怀疑别有企图也是正常,所以他没自我介绍,而是道歉。
至于许白么……
前世他也只是远远的看见对方几次,能够这么近距离的看见这个大英雄,他已经挺知足了。
毕竟,许大佬的性格就是这样,外人很难接近。
他只是想提醒一下他们京安的事情,以免发生什么损失。
只不过没有较好的方法,即便他说了,他们也不一定会相信。
许墨点头而笑:“你好,没关系,听你的口音,不像是石城人,你是外地的?”
落祁心中一动。
果真不愧是许家的人,这一个照面,他就已经开始警惕,并且反试探了回来。
落祁一边低头吃东西,一边轻叹了口气:“是这样的没错,我是广焕人,奉余长官命令来石城办事的。”
许墨眯着眼睛打量落祁,后者低着头吃饭,让他看不见他的神色,但对方的语气却是非常的无奈,听起来倒像是真的。
如果落祁说的是其他人,他也不会觉得如何,可偏偏就是广焕,偏偏就是余长官。
“你口中的余长官是?”
“广焕市的前市长,就是他带领我们在末世前就开始建立基地,就好像是神机妙算一样,如果不是他,广焕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他的语气又是唏嘘又是庆幸,那种死里逃生的状态,过于真实。
许墨挪了挪位置,往许白旁边靠了靠。
许白拿起桌边的牛奶,回头看他一眼。
许墨:“……”
他又不会跟他抢牛奶,至于这么防备他吗?
许白没搭理他,另一只手拿着筷子夹了菜,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口,然后才看向落祁:“你想说什么?别拐弯抹角。”
落祁压低声音:“京安有人想夺权。”
之后他又补充一句:“余长官亲口所说。”
本来不太相信的许墨有点信了。
末世的消息就是从广焕的前市长那里传来,虽然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如何知晓的,可他既然说了,那自然是真的。
许墨正想说什么,就听见许白平淡的嗓音:“你认识我们。”
这语气是笃定,而并非是疑问。
许墨和许白两兄弟,前者因为被许长官勒令不许离家,可以说自从十岁之后,极少迈出许家的大门,周围人认识他的都不多,更别说是外人。
许白呢,十几岁时就在外地上学,且平日不显山不漏水,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是学习成绩太过超标,不满二十就毕业了,之后几年他便在全国各地游走。
如今有个人一见面就跟他们说,京安有难,这是摆明了知道他们的身份。
他知道老爷子提前知道末世消息的事情,也可以肯定,让许墨由不信转为相信,最大的说服力是余长官。
原因就是,末世来临的消息就是余长官透漏来的,
但是,他不这么认为,
别看刚才他一直在认真吃饭,实际上,在落祁看向他们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
对方的目光不仅仅是像看画像照片那么简单,他的情绪很复杂,有崇敬,震惊,疑惑各种交织。
因而,真正知道末世的极有可能并不是余长官,而是眼前的这个二十来岁的青年。
对于落祁是什么异能他并不好奇,他在意的是未来发生了什么,他有没有完成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