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哭穷
贾代儒见到这一种繁华的局面,也是非常的欣慰。
要知道这种情况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过了,上一次这样还是贾代善活着的时候。
这时接到消息的贾珍,也带着贾蓉匆匆的走了过来。
他一见到贾代儒就像见到亲爹一样,快步上前,先是跪倒磕了个头。
贾代儒一见,赶紧上前扶起来,“一家人何必这样多礼?”
贾珍把态度放得非常低,恭敬的回道:“您是我祖父一辈,珍就是再怎么多礼,也不为过。”
贾代儒虽然口中说的礼遇太过,但是笑的的抬头纹都开了,可见他是多么享受这种情况。
之后,贾珍等人带着贾代儒和贾瑞来到了正堂,之后请贾代儒上座。
贾代儒谦逊了几句之后,就摸着胡子高兴的坐在了正中间。
之后贾珍和贾瑞在两旁陪着,至于贾蓉,连座位都没有,只能再在下手伺候着。
只不过,贾瑞家里一直都是薛宝钗管账,贾代儒只是负责吃喝和用度,其他的一概不管。
贾珍听说是这件事情,这才稍稍收敛了怒气,不过口中还是没有好语气:“这个老砍头的今儿才来。”
乌进孝忙进前了两步,回道:“回爷说,今年年成实在不好。从三月下雨起,接接连连直到八月,竟没有一连晴过五日。九月里一场碗大的雹子,方近一千三百里地,连人带房并牲口粮食,打伤了上千上万的,所以才这样。小的并不敢说谎。”
正因为是这样,贾代儒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家多有钱。
“那一切就拜托瑞兄弟了。”
乌进孝这一回真的吓傻了。
贾珍来回走了几步,之后一脚踹倒乌进孝指着他说道:“先给我赔五千两银子来,要不然爷让你去衙门走一遭。”
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没看自己和贾瑞说的愉快吗?这时候进来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贾珍的眼睛已经像刀子一样戳在这小厮的身上。
贾珍见到这小厮气得不轻。
就在屋子里气氛愉快的时候,有一个小厮匆匆的进来。
“是是是,奴才马上就赔,马上就赔。”
于是只能挂着僵硬的笑容对下边的小厮说道:“叫这老货进来。”
不过贾瑞也不点破,就看着这父子俩在这儿演戏。
贾瑞对贾珍这个人可是非常的了解,要是让他当了官儿,地方上的老百姓可算是倒了霉了。
乌进孝笑回道:“托爷的福,还走得动。”
说着就像旁边的贾蓉示意了一下。
贾瑞听了之后笑着说道:“我可没听到下边的人来报,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这可是件大事,朝廷可不能不管。”
贾珍道:“走了几日?”
只见到上边写着:“大鹿三十只,獐子五十只,子五十只,暹猪二十个,汤猪二十个,龙猪二十个,野猪二十个,家腊猪二十个,野羊二十个,青羊二十个,家汤羊二十个,家风羊二十个,鲟鳇鱼二个,各色杂鱼二百斤,活鸡、鸭、鹅各二百只,风鸡、鸭、鹅二百只,野鸡、兔子各二百对,熊掌二十对,鹿筋二十斤,海参五十斤,鹿舌五十条,牛舌五十条,蛏干二十斤,榛、松、桃、杏穰各二口袋,,大对虾五十对,干虾二百斤,银霜炭上等选用一千斤,中等二千斤,柴炭三万斤,御田胭脂米二石,碧糯五十斛,白糯五十斛,粉粳五十斛,杂色粱谷各五十斛,下用常米一千石,各色干菜一车,外卖粱谷,牲口各项折银二千五百两。外门下孝敬哥儿姐儿顽意:活鹿两对,活白兔四对,黑兔四对,活锦鸡两对,西洋鸭两对。”
乌进孝笑道:“不瞒爷说,小的们走惯了,不来也闷得慌。他们可不是都愿意来见见天子脚下的世面?他们到底年轻,怕路上有闪失,再过几年就可放心了。”
乌进孝只能是趴在那里不停的磕头。
接着贾珍狠狠的吐了一口痰,然后让下人把他拉出去。
这贾珍真把自己当傻子了,这种家务事怎么会拿到表面上来说?
坐在一旁的贾瑞,像是看戏一样看着贾珍。
那小厮听了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了。
可是这世界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早知道会有这种变化,打死他也不敢虚报。
接着贾珍语气有些收紧,道:“我说呢,怎么今儿才来。我才看那单子上,比去年还少些,今年你这老货又来打擂台来了。”
贾蓉赶紧上前去接过拜帖,并且拿过了账目,恭敬的递到了贾珍的手里。
说完之后也不管乌进孝了,转头来进了屋子,对坐在那里的贾瑞说道:“瑞哥儿,你是管朝廷大事的,你说说辽东那一边真的出了大灾?一千三百多里颗粒无收?”
贾珍听了点了点头,再次走到外边,对着乌进孝说道:“你可听见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贾蓉这时候凑过来说道:“不光我们这里是这样,西府里边的链二婶子,都和鸳鸯姑娘商量着要偷老太太库房你的东西,变卖了换钱呢!”
贾瑞听到这句话,差点儿笑喷了。
更加的没有想到,眼看着开始走下坡路的贾家,竟然又重新翻起来了。
贾珍笑着对坐在上手的贾代儒说道:“这庄稼人还是会说些吉利话的。”
这明显是在和自己打擂台,说他宁国府有多穷,那意思不就是让贾瑞帮衬着他们点儿吗?
贾代儒翻着手中的账本,并没有贾珍想象中的那样为他不值,反而是惊的目瞪口呆。
说完之后就又拿起了账本开始观看。
乌进孝道:“回爷的话,今年雪大,外头都是四五尺深的雪,前日忽然一暖一化,路上竟难走得很,耽搁了几日。虽走了一个月零两日,因日子有限了,怕爷心焦,可不赶着来了。”
贾珍也给这个老庄头些面子,所以他先向贾代儒告罪,之后站起来走到院子里。
“你还硬朗。”
一时,只见乌进孝进来,只在院内磕头请安。
只见白帖上写着:“门下庄头乌进孝叩请爷、奶奶万福金安,并公子小姐金安。新春大喜大福,荣贵平安,加官进禄,万事如意。”
王熙凤现在可是不折不扣的小富婆,每年光是走私这活计,就有四五万两银子的收益,哪里会干这种事情?
而贾瑞也是虚心听着。
要说起来,贾珍现在的收益,和贾瑞比就是九牛一毛。
看完了之后,贾珍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当着贾瑞贾代儒的面,他也不好发作。
接下来,贾珍就开始和贾瑞介绍祭祀祖宗的流程和规矩。
贾珍看着乌进孝,眼睛越来越犀利,“你这老货不说实话。”
接着就把手中的账本,递给了坐在中间的贾代儒,“老爷子您也看一看,下边的人把我当傻子糊弄呢!”
乌进孝不知道屋里坐的是什么人,心里有些打鼓,但是还是强撑着说道:“这位老爷在京城,不知道我们那边的事情,也许没听说也是有的。”
贾珍和贾蓉说了半天,也不见贾瑞回一句话,父子两个互相看了一眼,最后只能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贾瑞听了这话,心里把头摇的是波浪鼓一样。
这件事提前就打过招呼了,所以贾瑞也不推辞,笑着说道:“这真是求之不得,能够以主祭的身份,祭拜祖宗是我求都求不来的。”
贾珍道:“你儿子也大了,该叫他走走也罢了。”
“你知道坐在那里的是什么人?这是我们贾家的麒麟,也是当朝首辅,辽东要是出这么大的事情能瞒得过他?”
“瑞兄弟,你看哥哥我这里这么困难,要不然你给哥哥也划拉一个差事?”
而且他当了官,对自己的名声可是有大妨碍的,这件事可不能答应他。
贾珍听了真的恼了,上前一步就把这老货给踹倒,之后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他没想到一年的功夫,京城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他没有想到宁国府竟然有这么多进项,怪不得当年拔根汗毛都比他贾代儒富有。
那小厮可能也感觉到身上一阵的发凉,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衣服。不过他很快就想起了正事,于是赶忙的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帖子,并一篇帐目,
“禀老爷,黑山村的乌庄头来了。”
贾珍先是接过拜帖,看了一下,上边写的还挺文雅,看来这老砍头的是请人了。
“今年事情繁忙,我一个人做主祭,有些忙不过来,所以请瑞兄弟帮个忙,和我一起主祭祖宗。”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贾珍重新回到屋里,先对贾代儒再次告罪,这才说道:“这几年各庄子上的收益,一年不如一年了,这两年甚至都动了老本儿。”
“珍大哥,这朝廷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所以这件事可不好办。”
贾珍有些急了,“瑞兄弟,你看琏二也在外边当官,我听说保龄侯史鼐,也求到你这里,怎么到哥哥这里就不行了。”
贾瑞装作非常无奈的说道:“保龄侯史鼐,人家不止我这一个关系,别人也上奏折保奏了,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但是到你这里光是我一个人用劲,那可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