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绥理解他的心情,拍拍对方的肩膀示意他别多虑,并给出承诺,“宋将军放心,这件事情朕会解决, 你先回去吧。”
“陛下……”
宋远鸣欲言又止,不确定小皇帝想做些什么,话在嘴里囫囵了两圈儿还是吞了下去。
算了。
陛下是天,是地,不能说他的不是,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思及此,宋远鸣坚定地点了点头,暂时把心咽回了肚子,目送祈绥的身影进了常安宫。
他一扭头,有道黑影瞬时从宫墙上一晃而过。
“诶……”
宋远鸣定了定神,再想去看时什么都没有了,可能看错了吧……
祈绥当皇帝的这些日子就跟每天早起上班的打工社畜一样,按部就班的工作,每天一起床就开始期待下班。
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饱。
从常安宫回来肚子还有点饿,祈绥刚进屋就想让御膳房再送点吃的过来。
一转头,刚推开门,脑袋猝不及防抵上一块坚硬的胸膛。
祈绥嘶了声,后脑勺立刻被人扶住,带着转了一个方向,往屋里走。
楚彧提了提手里的食盒,空气中飘出一股好闻的糕点香,“早知道陛下饿了,我特地给陛下送吃的来了。看我贴心吗?”
“哎哟,你好贴心啊。不愧是朕的皇后!”
祈绥揶揄,一下子从他手里抢过了食盒,迫不及待的打开,从里面拿出两块就往嘴里塞。
一瞅屋外的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
“这还没到睡觉的时间呢你就来找我,不怕被人发现啊。这要是被人发现了,说你魅惑主上,我可保不住你。”
楚彧笑了一声,双手搭在少年的肩上,拉着人坐在了后面的椅子。
战术性清了清嗓子,开口就是一句怪腔。
“陛下刚刚在外面和宋将军聊得好开心啊,聊什么呢聊那么久,我都嫉妒了。明日宣个旨,把他叫进宫中一起玩啊。”
“生活平平无味,阴阳给我调味。”
祈绥每次都被他这天大的醋劲儿笑到,吃着东西还不忘回身在他腿上掐了下,以示警告。
“我们在说西北边防的事,那边的将士说只认你的命令,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怎么办?”
楚彧得意地笑,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下。
“陛下好说,我的就是你的。你再多吹点枕边风,没什么不可能的。”
“那这件事交给你了。你是我的贤内助,我放心!”
求人办事,肯定要说两句好听的哄着,而且楚彧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祈绥心里一喜,正庆幸这桩事可以解决了。
楚彧冷不丁地来了句,“答应你可以,亲我一下。”
“呃…?”
有种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荒谬感。
楚彧嘴唇轻勾,喉咙里溢出低笑,“陛下刚刚都能和宋将军说笑,亲我一下又怎么了?”
操了。
祈绥真想抓起块糖糕塞他嘴里,堵住他那张破嘴!
但求人嘛,不得献个殷勤,说几句好听的表达一下诚意。
祈绥咬牙切齿,眼神幽怨。
——被占便宜的第n天。
少年半趴在桌子上,楚彧弯腰从上往下看他,两人凑得很近,黑眸沉沉对视,呼吸交织缠绵。
不情不愿地在他脸上很快贴了一下,“这样行了吧。”
“怎么这么快?”楚彧皱眉,脱口而出。
祈绥:“……?”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侮辱人呢?
祈绥没来得及细想,楚彧直接把脸凑了过来,无奈道:“再亲一个,刚刚太敷衍了。”
受不了了。
…这家伙还真是把厚脸皮发挥的淋漓尽致!
祈绥气都被气饱,仰头瞪他,气急败坏道:
“你知不知道当皇帝真的很累啊,那群老东西逼我纳妃,我还得为了你,推三阻四!你都不为我考虑下,还来说风凉话。”
楚彧直起身,眼观鼻,鼻观心,幽幽然道:“那陛下什么时候纳我为妃呢,你都说这么久了。”
祈绥表情木然,张嘴就来,“我不是说了吗,等我坐稳这江山……”
“行。”
楚彧打断他,伸手抬着他下巴往上。
薄唇翕动,皮笑肉不笑。
“我相信陛下,但陛下下次给我画大饼的时候记得放点辣椒,我这个人嘴刁。”
祈绥:“……”
反将一军,他输了。
祈绥抓狂,拍开他的手,重新趴回桌上,心里那叫一个后悔。
“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跟你夺什么权了,做个混吃等死的傀儡皇帝也没什么不好,现在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我快萎了。”
楚彧扬眉,一低头呼出的气息全吹在了他耳朵上。
调子轻飘飘的,勾得人心尖儿发软。
“陛下如果想当这个傀儡皇帝,那我便谋权篡位,娶你当皇后。而且我速度可比陛下快多了,也不怕那群老东西敢说什么。”
祈绥低低地笑,“想得美。”
“没关系的陛下,就算到时候你当了我的皇后,只要你不出去鬼混,别的我什么都忍得了。”
“……”
6,我还得夸你一下大度啊?
祈绥被气笑了。
抬眼一看,窗外的天色差不多暗下来,屋子里没点烛光,连带着人的轮廓都变得模糊。
让人昏昏欲睡的。
祈绥吃饱了有点犯困,打了个哈欠,他摆摆手道:“我要睡觉了,你是回去还是……”
“睡觉。”
楚彧二话不说把人拉起来往床边走,边走边解开了他腰间的束带,往地上随意一扔。
再一并脱了衣服和鞋履,祈绥刚到床边,就被人抱起利落地往被子里一藏。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实在是太熟练了。
楚彧在床边脱衣服,祈绥躺在床上看他,脑子里的弦忽然弹了一下。
“对了楚彧,今天常安宫的事我还没跟你说,那个宸太妃……”
话音未落,楚彧垂眸,视线跟着落下来。
嗓音很平静,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知道。”
一个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摄政王的眼线几乎遍布,即使他已经让权,也依旧没有收敛。
美名其曰,“保护”。
不过无所谓,祈绥也懒得管他这些小事。
楚彧脱衣服的动作一顿,手指攥着衣摆紧紧地抓住,视线忽然飘到了其他地方。
几秒后又回归原位,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