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宸太妃愣住,脑子没转过弯。
与此同时,楚彧失去表情管理,一脸惊恐地望着他。
三人之间的气氛降至了冰点,暗潮汹涌。
祈绥不急不缓,逮着人的腰带往前一凑,气息暧昧流转。
“摄政王你慌什么啊?朕只是想问问你,你对朕的皇后之位有何看法。你想到哪儿去了?”
楚彧眼睛一眯,意识到被耍了。
呼吸不稳,颈间的脉搏剧烈跳动着。
咬了咬腮帮子,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微笑。
“陛下说笑了。后宫之事,臣无权插手。您还是与太妃娘娘商议吧。”
“摄政王……”
“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楚彧脸色一沉,猛地从他手中拽过了衣袍,起身行礼,疾速离开了常安宫。
桌上的米饭只浅浅吃了两三口,筷子被撂到一边。
足以见其主人的匆忙与慌张。
祈绥哼了声,转而望向女人,“母妃,摄政王就是这般性子,无需管他,我们继续用膳吧。”
“……”
宸太妃虽有困惑,却没多想,两人话题逐渐扯远。
自那天后,祈绥连着小半月天没在宫里见过楚彧,期间的早朝他也告病不来。
估摸着是那天被他耍到,没咽下这口气,把自己给气病了。
看不见他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祈绥乐得轻松自在,趁着这个机会,借口把摄政王的势力该降的降,该贬的贬。
又借此暗中提拔自己的官员上来。
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无数官员回家睡觉都不敢把脑袋露在被子外面。
生怕夜半鬼敲门,把自己拖到阴曹地府去歇了气儿。
反观祈绥,心情那叫一个好。
觉得自己的夺权之路胜利在望,区区摄政王一个小喽啰,根本不在话下。
走路带风,胃口大开,吃饭都多了一碗。
这天晚上,他处理完公事回了乾宁宫。
小太监给他在浴池里放好了热水,浴房里热气蒸腾,暖烘烘的。
祈绥被人伺候着脱掉衣服进了浴池,吩咐随行的小太监都下去。
他趴在浴池的边缘,困得眼皮都睁不开。
就这么在水里面泡着,任凭周遭的热气将全身都笼罩,雾蒙蒙的。
他打了个哈欠,忽觉口干舌燥,冲外面喊道:“来人,给朕拿个果盘进来。”
“是,陛下。”
门口守卫的小太监应声,不多时大门打开,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祈绥眼皮未睁,“东西放这儿出去吧,传你再进来。”
小太监没应,脚步声越来越近。
纯黑的靴子踩在水渍的地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祈绥眼眸微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端着一小碟果盘放在了面前。
苹果水润多汁,橙子也很香。
随即肩上一凉,宛如被电击般,微凉的指腹勾起一片惹火的黏腻。
“陛下……”
“操!”
这一声给祈绥干得瞬间清醒。
浑身一激灵,猛地往浴池底一钻!
只听轰的声巨响,水面溅起哗啦啦一片的水花,少年转眼不见,打湿了边缘人的靴履。
“陛下,你躲我作甚。”
楚彧挑眉,声音清清冷冷。
居高临下地站在浴池边缘,望着水面咕噜咕噜不断往外冒着的泡泡。
喉咙里溢出一声暧昧的低笑。
“陛下,你先前不是还嫌臣半月未去见你,你好生想念吗。现在臣来见你了,你为何躲臣呢。”
祈绥在水下憋不了太久的气。
听着头顶上方摄政王漫不经心的嗤笑,简直比在水底下放只鳄鱼还让人害怕。
他逐渐探出一双眼睛,接着又露出一个脑袋,脖子以下藏在水里面。
恼羞成怒,“摄政王,没有朕的传召,你擅闯乾宁宫意欲何为!不怕朕治你的罪吗!”
“陛下会吗?”
楚彧轻笑,缓缓蹲下了身,低眸望着水中满面潮红的脸,心中逗弄的心思愈发浓重。
“陛下那日在常安宫敢当着太妃娘娘的面对我那般动作,现下我俩单独一处,陛下反倒拘束了?”
又来挑衅他。
祈绥冷声。
“楚彧,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现在立马给朕滚出去,否则喊人来,你别想安安稳稳地离开这儿。”
“威胁本王?”
楚彧不甘示弱,俊美无俦的脸上染上几分薄怒,“陛下别忘了,现如今朝中的生死大权掌握在谁手中?”
“半月未上朝,陛下以为撤下朝中本王的势力,便可高枕无忧了吗?本王几年巩固的根基,陛下不会以为你短短几日就可动摇吧?”
“若不是我有心放任,陛下觉得你那点小招数撑得过几时?”
“呵。”
楚彧笑意讥讽,漆黑眸中尽是对他的驳斥。
忽然伸手,伸进浴池。
抬起少年滴水的下颚,让他那双盛满怒火的眸子望向自己。
连连啧声,“陛下,你还是太天真了。”
祈绥咬牙,怒气冲冲挡开他的手。
表情不甚好看,“摄政王,你今日来找朕,不会就想嘲笑一番吧?”
“自然。来敲打敲打陛下莫要自负,想扳倒我还早着呢。”
祈绥冷脸,“你真无聊!”
楚彧嗳嗳叹了口气,垂落在腰间的长发挡住眸中的笑意狭隘,“不过也不全是。现在本王不是告诉陛下了吗。”
“你那时说半月未见本王,想念得紧。这下本王来见你了,陛下怎的如此不高兴?”
他当时表演那么浮夸,这家伙还信了?
祈绥心头憋着口气,无语死了。
“摄政王,你大可不必来寻朕开心。你若在意那日在常安宫之事,朕给你赔礼道歉行吗?”
“赔礼道歉?”
楚彧眉心一蹙,又想到了那日小皇帝在桌底下对他做的那番行为。
嚣张跋扈,哪有现在半分委屈求全的模样。
做这副死样子,给谁看。
楚彧气不打一处来,“陛下,你当时戏耍本王,以为三言两语便可以揭过去吗?”
“你还想怎样?烦不烦?”
水温有变低的趋势,祈绥没那么多耐心跟他耗下去,叨叨叨的听着耳朵起茧。
他指了指上面屏风挂着的长袍,“给朕拿下来。”
楚彧脸一黑,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瞬,不情不愿地起身给他扒拉下来,往人手中一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