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野神情黯淡,默默收起了红豆珠串。
等会儿就去市集买绿豆和王八,大补!
掌柜包好了祈绥选下的坠链和玛瑙,结账后,乐呵呵地送他俩出门。
“客官,欢迎你们下次再光临小店!”
萧野撇唇,呵,没眼力见儿的。
`再也不会来了!
长街外,雪欲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漫天白茫茫的一片,路过行人纷纷裹紧了身上的冬袄。
祈绥想着赶紧回宫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突然传出声痛苦的呼喊。
“官爷,这不关我的事啊!我今晨早就来这儿摆摊了,谁知这位大爷才是这块的主呢!”
“就是啊官爷,我们不知!恕我们有眼无珠,还请饶过我们这一回吧!”
几个官兵骑在高头大马上,扬起手中的鞭子就朝面前的摊贩打了过去。
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哀嚎。
跟前一众摊贩摔倒在地!
官兵拽着麻绳,趾高气扬地冷哼道:
“大胆刁民,你一句不知就能盖过去了吗!这一块明明白白规定过是我们三爷的地盘,识相的……”
话音未落。
半空中忽然飞出来一个编织的箩筐,不偏不倚地正砸在了刚刚说话的那人身上。
“他奶奶的,谁……啊!!”
话没说完,胸口陡然遭受剧烈一击。
男人从高头大马上向后猛地飞出去几米远,砰的声砸在了房屋的墙壁上。
“啊!他娘的,老子的命根子啊……!!”
“哎哟,你要断子绝孙咯~~”
祈绥咬着糖心包慢慢地出现在大众之中,眉梢间都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少年气焰嚣张,抬腿踢到靴子上面的薄雪。
恣意又狂妄。
萧野无奈,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东西,乖乖地等在一旁。
男人某处隐隐作痛,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
暴躁地怒嚎。
“娘的,哪来的毛头小子!敢坏你爷爷好事,我今天定要你好看!”
说着,抄起手边的鞭子就爬起来,气势十足的要跟他决一死战。
祈绥冷哼,嘴里叼着糖心包,没两下便把人收拾的连连惨叫。
一脚踩在他的胸膛。
“没用的东西,我让你仗势欺人!我……”
从他手里夺过鞭子就要落下去。
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带着护腕的手,毫无征兆地将他手里的东西夺了过去!
祈绥一愣,阿布思的怒喊随之传来。
“阿绥,你在做什么!”
阿布思从他手里抢过长鞭,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男人见状,极其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连连作揖,“大王子,刚刚这人来闹事,小的实在是打不过啊!”
祈绥冷眸微掀,“你的人?”
阿布思神情不悦,“这群摊贩多生事端,来我辖区霸占位置,给个教训是应该的。”
“所以你手下的人就拿他们当牲畜一般对待?”
阿布思一听这儿,瞬间不耐烦起来。
“阿绥,莫那娄的臣民归莫那娄管辖,征收赋税这都是他们应该做的,服从命令是他们的职责。”
末了,他又轻描淡写地补了句。
“就算本王今天赐他们一死,他们也该乖乖承受这份恩。”
祈绥呼吸微窒。
猛然记起原剧情中莫那娄与约突战役后,继承王位的男主不仅没有修养生息。
反而打着“锄强扶弱”的名号,到处征收赋税。
致使莫那娄民不聊生,叫苦连天。
这样的人,配做莫那娄的王吗?
祈绥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面前的人。
平静道:“大哥,在中原有个规矩,那便是嫡长子继承王位。
可如今父王迟迟不立你为太子,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当这莫那娄未来的王吗?”
阿布思脸色一变,整颗心跟着提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祈绥冷笑,雪色撒下少年肩上的狐裘绒衣。
他声线清冷,淡淡道:“大哥,小弟略有拙见,我并不觉得,你担得起莫那娄未来的王。”
“祈绥!”
阿布思怒吼,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激动。
他就知道,祈绥狼子野心,竟敢肖想王位!
祈绥见他失态,噗嗤一声笑出来。
走过去手掌落在他肩头拍了拍。
意味不明道:“大哥,父王未立储,乾坤未定,祝你好运。”
“……”
阿布思眼眸倏红,因情绪过激胸膛此起彼伏地颤抖。
他攥紧了拳头,眸中闪过锐利的精光。
“祈绥,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王位只能属于我。只能,属于我。”
两人回了宫。
祈绥特地去了娜米娅宫里一趟,把带回的东西送给她,顺便吃了顿晚饭。
等回寝殿,地上的雪已经淹没到了脚踝。
天边乌压压的一片,透不出半点清冷的月色。
以往他外出,萧野都会在宫门口等他,远远地就能看见他颀长的身影。
今天不来还真有点不习惯。
祈绥撇撇嘴,懒得去管这小崽子的去向,回屋收拾下便上床了。
刚扯过角落里的被褥要盖上。
门突然被推开。
萧野衣着单薄地走了进来,少年指尖冻得通红,脑袋顶上还有毛绒绒的雪花。
看起来可怜极了。
祈绥愕然,“你来干嘛?”
【穿这么点儿不怕冻死了?】
萧野二话不说,几步上前爬上了床,扯过旁侧的被褥就盖在了两人身上。
言简意赅,“来侍寝。”
“……”
【确定不是我侍寝吗?】
萧野吹灭了蜡烛,周遭陷入一片黑暗中,静得只能听见他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祈绥只当他是头脑发热,随他便。
刚要背过身去。
身后一条修长有力的胳膊突然缠了上来,揽着他的腰往怀里靠。
“萧野……”
【这逼崽子又想干嘛,造反了!】
萧野嗓音委委屈屈,唇瓣贴着他的额头。
喃喃低语,“我今天不开心,心里也不舒服,你知道吗?”
他晚间故意没去宫门口等他,还以为他会来找自己,结果等到天黑了都不见个人影。
郁闷,难过,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祈绥皱眉,“你不开心,你哪不开心跟我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不说你就不知道吗?”萧野反问。
“……”
祈绥算是知道了,他今晚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他轻哼了声,窝在萧野的怀里,同样反问:
“你是在质问我吗?你凭什么质问我,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