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叶也顺势上床,钻进被子里搂住曲悠。
曲悠就像个小火炉。
时值冬日,以往顾叶睡觉,都要用个汤婆子暖被子。
今天根本不用。
曲悠身体还有点抖,因为高热,他喘息也重。
一双眼睛明明没哭,却像哭了一般,水汪汪的。
“悠悠,如果夜里有哪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嗯~”
曲悠把自己缩的小小的,与顾叶面对着面。
他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又缓缓睁开。
本想看看顾叶的睡脸,却发现顾叶还睁着眼睛。
曲悠一下子像偷吃糖被人发现的孩子。
他忙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还带着一点嗔怪,“妻主……妻主为什么不闭眼睡觉……”
顾叶笑了一声,“那你为什么不闭眼睡觉?”
“我……”
这时候系统又冒出声来,在顾叶的意识里。
“其实他每天晚上,都等你睡着之后,再看看你,亲你一下。”
顾叶诧异。
她以为曲悠会和她一样,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时候曲悠又探出头来。
“我……我就是怕,睡醒之后妻主丢了……或者、或者这一切都是梦……”
曲悠有点抱怨。
“妻主为什么不乖乖睡觉……为什么今天睁着眼睛……”
顾叶想,因为今天曲悠生病了呀,她想观察一会儿。
她把曲悠捞出来,抓着他热乎乎的双手。
“这一切都不是梦,我就在你身边,每天都在你身边……你有什么好怕的?”
曲悠不敢抬头看顾叶。
一双黑溜溜的葡萄大眼左右转转,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被妻主抓包,他就很不好意思。
顾叶伸手掐了自己的脸一下,狠掐的那种。
“嘶……你看,我疼的,所以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曲悠撇嘴。
“是不是梦……不应该我掐自己吗?为什么妻主要掐自己……”
他伸手抚摸顾叶的脸,表情还带着疼惜。
“下次……不要掐自己……你掐我就好……”
顾叶凑过去,亲了下曲悠的脸。
“那这样是不是觉得不是梦了?”
曲悠还有点闷闷不乐。
嘀咕着,下次顾叶要好好睡觉。
过了两天,曲悠完全恢复,但是顾叶没让他出去,而是把白蛇叫了过来。
曲悠这事,属于内宅的事。
毕竟大小姐的夫侍“死了”,是需要内宅操办。
很快,曲悠不治而亡的消息被散布出去。
为了避免惹人疑虑,连那几个大姑姑都不知道,顾家上下知道的只有白蛇和顾良。
一口棺材放在偏厅。
曲悠躺在里面,顾叶特意给他放了一盘水果,一盘卤鸡腿。
顾叶前一刻对着曲悠么么哒,后一刻听到有人来,便盖上盖子,哭的惊天动地。
“悠悠啊……你不是说给顾家开枝散叶吗?你怎么就被人毒死了!你到底吃的什么呀!”
曲悠躺在棺材里,吃鸡腿吃的美滋滋。
系统在顾叶的意识里看戏。
“上次你装死骗顾枝,这次他装死引人上钩,你们俩真是绝配。”
顾叶心想,那当然。
“现在就是耐住性子等。”
而且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是她必须让别人觉得她死了,顾枝才会落网。
这次简单,要让那人知道悠悠没死,那人才会过来,再杀悠悠。
入夜,白蛇说要抬棺了,好多家丁小厮过来。
顾叶改为趴在曲悠棺材上,痛哭流涕。
这就是给曲悠一个信号。
当顾叶趴在曲悠棺材上的时候,曲悠要呈现出诈尸的状态。
还不能露面,但要有那种感觉。
于是曲悠用鸡骨头,在棺材里面敲击了一下盖儿。
顾叶装作一愣。
外面不知情的人都慌张地后退一步。
曲悠在棺材里改为侧身躺着,两个小孔往里面灌着新鲜的空气。
他又用鸡骨头敲了敲内壁。
心想,外面的人,好蠢哦。
不,妻主是不蠢的。
顾叶连忙起身,推开棺材,曲悠躺好,闭着眼睛。
她伸手探,转身眼眶积满泪水。
“他还是没气儿……是不是我幻听了?”
这个时候,曲悠见没人靠近,他忍不住张嘴,轻轻叼住顾叶的手指,还伸舌头舔了一下。
顾叶一愣。
差点就要哭不出来了。
“不行……先不能抬棺,坚决不能,万一曲悠只是一时闭气,又醒过来呢?”
顾叶发脾气地让他们都走。
白蛇出去后,几个大姑姑开始讨论。
有说,不可能再活过来了吧。
毕竟之前呕了那么多血。
但也有说,刚才确实有动静。
白蛇道:“猛兽短暂闭气也是有可能的,要不就先等一天……”
而与此同时,躲在拐角的女人,皱起了眉头。
顾叶关上偏厅的门。
她重新来到曲悠的棺材边,嗔怪地道:“你刚才为什么突然叼我手指?”
“嗯……就、就突然想了一下……”
顾叶伸手去拍曲悠的胸脯,“你突然这样,我哭不出来怎么办?”
曲悠侧过身,背对着顾叶。
“可是自己一个人在里面躺着,很寂寞……”
曲悠傻笑一声,但心里有点小九九。
反正妻主捉弄过他那么多次,他捉弄一下妻主也不为过。
“寂寞?我给你准备的水果和鸡腿……”
顾叶一扫,好家伙,全吃没了。
于是顾叶也爬进棺材里,“让你刚才捉弄我,我生气了。”
她说着掐了曲悠的腰一下。
曲悠想躲又没地躲。
而与此同时,段家的一间卧房里。
段二小姐开始穿外衣,系腰带。
床上的男人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段二小姐将紫色的衣袍盖在他头上,捡起地上的发带。
她笑了一声,“今天你让我很满意,要是以后一直让我满意,我娶你当正夫。”
床上的男人没说话,段二小姐笑了一声,“行吧,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待房门关上后,床上的人才动了一下。
他胳膊上有烫伤,黑发散下,双眼没什么神采,很涣散。
他赶紧出了一个恢复药,哆哆嗦嗦地塞进自己的嘴里。
随后身体上的伤才消失。
他对着门啐了一口。
“我要不是为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