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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激动。”快马李松轻轻摇头:

“此间内情毒狼匪并不清楚,只知道我们有手段可以打开城门。”

“另外……”

他低低一笑,道:“大哥与那毒狼此番相谈甚欢,以后说不定就是一家人了。”

“嗯?”钟山双眼一缩,心中更是生出警兆。

白马匪、毒狼盗一直是城外两大盗匪,彼此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若是能够合二为一……

那么就算灭了四方派,黑虎堂想出头,怕还有盗匪压在上面。

“呼啦啦……”

两说话间,黑暗中足有两三百号人依序出现。

他们各个手持刀剑,面目狰狞,身边马蹄裹布,早已蓄势待发。

尤其是当头一人,手提狼牙棒,长发散乱,浑身气势极其骇人。

正是后天武者,毒狼!

现在就算钟山想退出,也已经来不及。

“进城!”

伴随着一声大吼,众多杀人不见效的悍匪就已冲进城池。

快马李松更是仰天大吼:“衙门、白家囤积大量金银,米家、田家的粮食衣布……”

“这几个地方一定不能放过!”

“还有柳家。”毒狼匪二当家铁狼双手虚握,面露狰狞:

“柳家的采药队前些日子可是让我们损失不少,这一次,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不错。”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大胖子咧嘴大笑:

“姓张的飞刀正好被二哥克制,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什么花招。”

“诸位。”钟山眼神阴沉,道:

“今日望江楼有饮宴,这个时候估计还没结束,很多人都在那里。”

“望江楼,那个据说有美人、美酒的好地方?”盗匪中,不少人双眼大亮:

“走!”

“今日正要见识见识!”

哈哈狂笑声中,前方已经有人踹开两侧住户的房门,面露狰狞冲了出去。

“花花世界,老子们来了!”

“咣当……”

“杀!”

不多时。

男子的惨叫声、妇人的求饶声、各种东西碎裂声,配合着盗匪肆意畅快的狂笑响起。

烈焰,自城门附近开始燃烧,朝着四下蔓延。

遥遥观之。

自西城门开始,诸多盗匪疯狂突进,所过之处烧杀抢掠不一而足。

身后,尽成废墟。

混乱,开始涌现,并朝着城池各处蔓延。

“轰隆隆……”

米家,快马李松手持锁链,一击轰碎坚硬的大门,率众冲了进去。

在他面前,无一合之敌。

田家。

几十号悍匪冲进去大杀特杀,鲜血,不多时就已沁满了地面。

柳家。

“唰唰!”

飞刀或笔直而行、或当空扭转、或相互碰撞,朝着悍匪掠去。

“铛啷啷……”

铁狼手持奇铁打造的长刀,轻轻一挥就扫清来袭的暗器,朝前猛扑。

“姓张的,拿命来吧!”

望江楼。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院墙某处突然炸裂,一个长发散乱手持狼牙棒的身影缓缓浮现。

来人身材魁梧,气势凶戾,只是打眼一扫,就让人面色发白。

“毒狼!”

“火眼金雕!”

两人隔空对望,随即挺身而起,带着恐怖之威狠狠撞在一起。

翌日。

马车晃晃悠悠离开孙宅,使向回城的方向。

初雪过后,道路略显泥泞,车夫不得不时时甩鞭,才稳住马车。

莫求与来时一样,缩着身子坐在一侧,大号斗笠遮住半边身躯。

虽然是第一次真正出手,好在昨日的诊治过程并没有出现差错。

伤者成功苏醒,伤势也从频危趋于稳定。

不过为防万一,几个悍匪依旧强行留下两人,经过一夜观察,终于确认兄弟生命无碍这才放人离开。

那儒衫男子倒也信守承诺,足足给了五两银子的诊费。

此时。

银子就攥在莫求冰凉的手中。

药房老师傅的月钱一个月也不过二两多,魏师兄更是不足一两。

五两银子,这对一个还未出师的学徒来说,无疑是一笔巨资。

不过……

念头转动,他轻轻掀开车帘朝车厢内那瑟瑟发抖的人影看去。

同时道:

“师兄,这次的诊费……”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魏师兄闻声一颤,双手立马抱住头,连连求饶。

不同于莫求,他夜里也没能睡个安稳。

经由几个悍匪的恐吓、殴打、辱骂之后,精神已经明显失常。

但凡听到一丁点声音,都吓得瑟瑟发抖。

莫求无奈摇头,只能放下车帘。

按药房的规矩,外出诊治的时候,大夫可以分润一半的诊费。

可惜,学徒没这个资格。

原本他打算与魏师兄商议一下,看能否留下点银子当做私房钱,现今看来却是没戏了。

至于偷偷藏起来……

只要以后还在药房,这种事还是不要做的好,毕竟孙宅那么多人见到根本瞒不过去。

“咯吱……咯吱……”

马车辘辘。

“啪!”

鞭绳当空脆响。

莫求在寒风中缩了缩身子,对自己首次出手治病的过程满心复杂。

有自得、有惊喜,但更多的还是后怕。

若是自己没能救活人,会如何?

结果不言自明!

这个世道,拥有医术虽然能受人尊敬,但没有武力依旧是砧板鱼肉。

武功……

斗笠下,他眼神闪动。

青囊药房。

乱哄哄之声持续了许久,才终于平复下去,同时有人前去报官。

孙宅那几人一看就非良善之辈,说不定就是衙门通缉的悍匪。

后堂内。

秦师傅端坐紫檀大椅之上,眉头紧皱,与一旁的贺师傅小声交谈。

“惊了魂,需要慢慢养。”

“能恢复正常吗?”

“这要看运气,也许能熬过去,也许就这样了,也许性格会大变。”

“哎!”

两人轻叹,连连摇头,话语间所说的自是精神失常的魏师兄。

莫求束手立于场中,垂首不言。

待到一番感慨过后,秦师傅才垂首朝他看来,眼神略显惊奇:

“听车夫说,那人的伤是你治好的?”

“是。”莫求拱手回道:

“我依照《宝药伤科》里面所述,用治疗箭簇外伤之法出手诊治。”

“哦?”秦师傅摸了摸下巴,狐疑道:

“《宝药伤科》魏安早就倒背如流,他都束手无策的伤,你能治?”

话语间,隐带质疑。

不是他不愿意相信,而是那车夫所言,根本就是违背了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