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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阿衡虽然不知道崇祯为什么会这样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虽然有些疑惑,作为臣子,他也不好对君王刨根问底。

只得出声应道:“微臣谨记陛下吩咐。”

至于关宁铁骑的一些状况,崇祯这个时候却是没有提,因为提了也没用,现在根本解决不了。

而且祖大寿和吴三桂,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也还没有反叛之心。

既然事情已经确定,崇祯也没有再继续撤军的问题,转而问道:

“辽东一共欠了多少军饷?”

吴阿衡听到崇祯这样的问话,明知道不可能,但心里多少还是抱着那么一点希望。

他可是天天被手下的人逼饷逼得都快要疯了。

所以欠饷的数目他记得尤为清楚,听到崇祯问话的第一时间,就脱口而出:

“回禀陛下,辽东的欠饷积年累月,现在已经欠下了六十万两之巨。”

听到吴阿衡的回答,崇祯就是一阵脑仁疼,这刚从太监们那里割的韭菜,这转眼就要没了。

舍不得归舍不得,但是国防重于泰山,该花的钱必须得花。

一脸肉疼的吩咐道:“王大伴,从内库拨银六十万两交给吴爱卿,补齐辽东欠下的军饷。”

“老奴遵旨。”王承恩躬身应道。

听到有银子的吴阿衡,只感觉幸福来得太快,他根本就没指望朝廷会给他补齐欠饷,只要有个十万两二十万两充充饥,他都心满意足了。

一次性补齐所有欠饷,他是做梦都不敢想。

吴阿衡满脸堆笑,躬身一拜:“微臣替辽东将士,谢陛下隆恩。”

吴阿衡的满脸堆笑,和崇祯像便秘一样的嘴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崇祯暗自在内心盘算,原本加上从太监们那里割的韭菜,自己的内库已经有一百一十万两了,可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只剩五十万两了。

孙承宗见崇祯给吴阿衡补齐了欠饷,立刻犯了红眼病,他可是要就任宣大总督的,宣大的边军可同样有大量欠饷。

于是抓住这个机会赶忙说道:“陛下,宣大也同样有欠饷啊!”

看到孙承宗要钱的样子,崇祯瞬间觉得爱国之士也没有那么可爱了,让他看得一阵牙疼。

崇祯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孙老大人稍安勿躁,你先在京师驿馆住下,等朕处理完朝中之事,你就任之时,朕会把欠饷一并拨给你,也好让你在宣大将士那里攒些人情。”

孙承宗听崇祯这么说,自无不可,老脸都笑出了褶皱。

躬身道:“老臣谢陛下体恤。”

崇祯摆了摆手,一脸和煦。

“既然诸事已定,两位爱卿便退下吧!”

“老臣告退,微臣告退。”

两人走后,崇祯揉着太阳穴,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自言自语的说道:“也不知道这卢黑子到什么地方了?”

崇祯口中的卢黑子,说的自然是天雄军统帅卢象升。

与此同时,紫禁城外。

几个人聚集在内阁首辅温体仁府邸的书房。

“温阁老,这两日锦衣卫调动频繁,不断有北直隶以外的人马被调到京师,怕是要出事呀!”内阁成员张至发忧虑的说道。

孔贞运从身旁的茶几上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缓声说道:

“不止如此,我们安插进锦衣卫的耳目,这两日已经踢出来不少,还有的人踪影全无怕是已经出了事。”

“哎……”

刘宇亮长叹一声:“挖出萝卜带出泥,骆养性再这样刨下去,恐怕我们的人就要被刨光了。”

温体仁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显得比另外几位要沉稳的多。

一一在几人脸上扫过,沉声开口:

“诸位稍安勿躁,大规模的人手调动,大规模的整顿内部,这不是骆养性能做得出来的。”

“究极原因,应该是乾清宫那位的主意,明日便是五日一朝的日子,等明天看看那位的反应,再谈后事。”

温体仁说得头头是道,其余几人也听得连连点头,对温体仁的说词很是赞同。

仅几条街之隔的叶向高府邸,同样很热闹。

副都御史张捷一脸的愤愤不平。

“哼……这个骆养性,之前拿了我们那么多银子,现在把我们的人一股脑全踢出来了,还有的直接被杀。”

“更可恨的是,派人上门去询问,他居然闭门不见,真是气煞我也。”

礼部尚书罗喻义,瞄了瞄愤慨不已的张捷,斟酌着说道:

“不止如此,锦衣卫还从外地调了不少人手进京,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左都御史杨涟也是一脸愁容:

“我看这事情很复杂,不光是锦衣卫,前两日王德化被处死,御马监大太监方正化接管东厂后,同样大肆清理东厂内部。”

“我们收买的人十不存一,关键位置上的都被清理掉了,剩下的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宫中那位该不是想对我们东林党动手吧!”

叶向高捋了捋胡须,沉吟着说道:

“你们不必太过于紧张,依老夫之见,应该不是冲着我们而来,说不定就真的只是单纯的清理锦衣卫和东厂的内部。”

“以宫中那位的脾性,绝对不敢同时对我们东林众同僚出手,那样会天下大乱的,这一点他很清楚,到底是为什么,明日朝会便知。”

成国公府。

朱纯臣和兵部侍郎陈新甲、兵仗局掌印太监王之心也聚集在一个屋里。

王之心面容肃穆,说着一口娘娘腔:

“国公爷,这两日的风向咱家感觉不对呀!怕不是咱们的事暴露了。”

王之心话音刚落,陈新甲就附和着说道:“是呀!国公爷,这两天锦衣卫和东厂的动作实在是有点大,下官惴惴不安。”

成国公想了想,斟酌着开口:

“不要惊慌,虽然我不知道锦衣卫和东厂是想要干什么?”

“但是依老夫之见,咱们的事应该没有暴露。”

王之心听朱纯臣这么说,并没有放下心中的警惕,还是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出言问道:

“国公爷,何出此言?”

朱纯臣笑了笑,接着道:“你不了解我们的这位陛下吗?要是我们真的暴露,怕是已经在大牢里了。”

朱纯臣这么一解释,王之心,心下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照着当今陛下着急的性子,要是有个风吹草动,早就把他们给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