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公与易安,安坐客栈之内,外边乌云密布,细雨又继续落下,滴滴答答的打在客栈屋檐边,如琵琶声一般。
易安静静的等待着这不同寻常的茶叶效果,而外边天空中的乌云剧烈涌动,闪电肆意其中。
一道白光突然闪烁,照亮了夜晚的天空,三息之后,雷声如炮,滚滚而来。
“轰隆!”
电闪雷鸣,狂风暴雨间,易安眼神突然一怔,立即紧闭双目。
神念来到泥丸宫内,只见易安泥丸宫竟然出现了一片片乌云,其上也是电闪雷鸣,其下细雨绵绵,
这景象与外界简直一模一样,细雨不断的落下,沾到神魂之上,沁润了易安的神魂。
易安神魂顿时感到一股舒适,犹如被大太阳暴晒后燥意难平,然后又突然来到了清凉的池水,
整个人立即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心中躁意被安抚,灵思变得异常敏捷,脑袋以前好似一直在沉睡,如今正好清醒了过来。
“好茶!当之无愧的好茶!”
易安立即睁开了双眼,嘴里不断的感叹道,这茶简直神了,与先前之茶比,是要好上很多,难得!难得!
一连串的感叹,让对坐的朽公笑开颜,自己得意之物,能被他人认可,甚至惊叹,又怎能不高兴呢?
易安慢慢的平复了情绪,整理了一下自己衣领,看着朽公乐呵的心态,
表情也逐渐开始放松,嘴里问道:
“朽道友,能栽培出这茶恐怕不容易吧?”
朽公听到易安如此一问,单手抚着自己的胡子,嘴里笑的更加开心了。
易安看其样子,也是笑了笑,继续问道:
“这里面有道道?”
朽公也不再吊胃口,一手抚着胡须,一手摊开手掌。
只见原本白皙光滑的手掌开始变得枯老,几息之后,朽公的手掌变为了一截树枝。
易安恍然,拱手道:
“原来如此。”
朽公见易安明白后,收回手掌,同时手掌再次变为之前的模样。
朽公收回手掌后,嘴里说道:
“这第一片茶,对于你我用处不大,无非就是能帮助炼虚合道境界之下的修行者,增强自身底蕴,巩固肉身,消除暗疾,以及洗经伐脉之效。
而这第二片茶,对你我来说,却是极大用处,能抚平神魂燥意,灵思敏捷,对于感悟大道,领域神通有莫大好处,
你想必也有感受,这茶效果只有三天,易先生不妨在这里好好的感悟一般,老朽为你护法,在这一片我还是有些薄面的。”
易安对于朽公所讲之言是认可的,这位蜀地最大山神,也是站在此界的一流人物,
虽说历来草木成道,对于杀伐之道不怎么推崇,也算不得厉害,可能天性如此,但每一位草木成道者,皆都有各自的天赋,再加上寿命悠长,天赋能最大的利用起来。
而这些天赋也各不相同,如练丹、制符、布阵,较为擅长的,更甚者因本身根脚深厚,位属天材地宝,这种成道之木,一定是各大势力极力争抢的目标。
而这位朽公,境界到了如此地步,又是这片包围着蜀地最高,最大的山脉之神,同时自身也是有这极为深厚的根基,甚至是先天之属,这等人物已经与各大势力平起平坐了,甚至本身自己就是一个势力。
如此人物,要是谁不开眼,跑来与朽公过不去,那肯定只有生死之大敌了。
易安点头谢过,随即便闭上了眼,几息之后,易安心无杂念,神思敏捷,身体开始出现玄之又玄的气息。
朽公独自喝着茶,品着外边的风景,看易安入了定,抬抬手,只见客栈地上的木板,如橡胶一般,缓缓的包裹着易安,
几息之后,易安四周被木板隔绝,气息也被遮掩。
做完这些后,朽公伸了伸懒腰,嘴里微微唠叨着,
“哎!老了老了。”
念叨着,朽公站起身来,手中出现一根拐杖,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
而此时易安眉头微微皱起,双腿盘坐,手心合抱于丹田,身体挺拔,
身上玄之又玄的气息更加浓厚,身形开始若隐若现,好似处于虚实之间。
泥丸宫内,易安神魂不断的在其闪烁,青萍追逐而上,一人一剑就如戏耍一般。
神魂闪烁越来越快,青萍毫不费力的就能跟上,甚至神魂消失,再出现时,青萍能比之更快的出现,做到了拦截之效。
青萍作为先天而生之剑,速度之道易安是绝对比之不过的,而如果是陪练,那对易安来说是绝佳。
神魂闪烁越来越快,直至再无闪烁之感,直接是消失。
“嗡嗡嗡!”
青萍见此开始隐隐兴奋起来,易安消失后,青萍也跟着消失,
整个泥丸宫内,神魂与剑直接看不见,只得一声剑鸣在响动。
外边已到了第二天,而天边的乌云还是没有消散,雨也在一直下,辛亏这官道在山上,
只是路有些泥泞,但也没有造成积水,或者洪灾。
朽公在易安入定后,就出了客栈,这间客栈矗立在官道之上,来往车辆行人从来都没有察觉。
只有朽公愿之相见,才会突然发觉这里竟然多出了一间屋子。
而朽公出了客栈直接来到官道旁,静静的依靠在官道土堆旁,衣服被雨水打湿,头发被弄的乱糟糟,神情可怜,就如迷路的老人一般。
“啪~!啪~!啪~!”
一个十四五个少年,面容青涩稚嫩,身着棕衣,正卖力的推着一个板车,板车上并无任何东西,好像是已卸完货物,独自返航一般。
板车因下雨的缘故,木制的轮子深深的陷入泥泞内,让少年不得不用尽全力的推着,雨水被厚厚的棕衣挡住,但内里的麻布衣裳早已被汗水打湿。
朽公没有看向少年,而是装作年老迷糊的状态,身体被雨水侵湿,好似身体筹弱,因淋雨而发抖。
朽公虽然没有看少年,但少年可是老远的看到了朽公,
停下板车,用那有些精瘦的手臂,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视线稍微清晰一些,随后眯了眯双眼,稳定着自己的视线,看清了前方依靠在官道旁的朽公。
见其身体被打湿,还在哪里蜷缩着发抖,少年心生不忍,赶紧把札在板车上的肩带放下,向着朽公小跑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