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前绿鬼在寒风中高高立于半空双手上举捧着一个可容纳一人的大型未满水球,其外一层薄膜包裹,赤精站在其身后从他的左掌中蹿出一条火柱缠绕在薄膜外将水球中的水煮成沸水。
纵观整个冥界所有的川流之水汇卷成水柱从四面八方在寒风中凝结成冰柱最后从上方注入进绿鬼捧着的水球中,薄膜隔绝内外其内水汽弥漫却没有一丝泄露。
随着冰柱不断注入水位已经灌了大半个水球,只听绿鬼嘴里喊道:“川流汇聚,降灾除祸,鲸吸。”
绿鬼捧着的水球前端出现一个豁口球内沸水灌出形成一个水柱逆着寒风抛出浮现线落在裂缝前,沸水在出口是不过只有六七寸落地时已经有一丈有余,沸水落地成冰,绿鬼调动着沸水流出方向,沸水在裂缝前左右摆动很快一道冰墙便完全堵住了裂缝,而身后的热浪冲到白骨军前又戛然而止了。
绿鬼见冰墙即成便收了神通八方之水不再注入,水球内水位也在不断下降,寒风停止天地之间瞬间陷入一片肃静,赤精从身后跃起顺手甩出一条火蛇,火蛇钻入冰墙将冰墙映成红色,绿鬼双眼紧闭双手在胸前结印口中慢慢有词冰墙周围升腾起一层薄雾。
此时天地间只有那苍穹之上雷电闪烁并且伴随着阵阵雷声,时不时的还有几声唳叫声。
月色洒在大地上十几只蜷缩卧在地上躲避寒风的凶兽慢慢苏醒过来,绿鬼、赤精分散两边,他们每次手起刀落都会一只凶兽的头颅被斩落。
“破冰。”
冰墙后那声音又传来。
“哦?”
绿鬼回头望去冰墙碎裂在薄雾包裹下却依旧耸立,其内火蛇如同血管一样开始在冰墙内游走将一块块碎冰连接起来。
绿鬼刚一转头就听到一声破冰声,赤精、绿鬼几乎同时转头望去,那根如银枪一般的箭矢穿破冰墙冰墙瞬间碎成无数冰渣,裂缝再次显现而那股寒风却并没有吹来。
冰渣散落一地一排排排列整齐的马面怪如人一般直立手持长枪铺地般向前冲锋,紧接着裂缝上方黑压压一片原来的飞蛾和天牛已经化作人形在马面怪头顶飞过。
恶骨手持银枪指向对面大喊一声:“冲。”
随后便一骑当先冲了出去,他身后的白骨军和头顶的幽灵军嘴里叫喊着紧随其后。
赤精回首望去没有片刻犹豫直接一飞而上手中的剑直指苍天,原本就赤红的剑变得更加通红照亮周围,待到那黑压压一片飞到近处赤精手中赤剑横挥一团火焰从赤剑上脱出朝着前方飞去,双方一接触飞蛾怪瞬间被引燃,火焰如野火燎原一般在飞蛾怪和天牛怪中迅速蔓延开来,噼噼啪啪声不断火光照亮了下方。
裂缝口马面怪后面紧跟着手持刀剑且凌乱不堪的狗头怪。绿鬼在前方双手托举再次使出那招——鲸吸。
天上半人多高的飞蛾怪和天牛怪在天上乱飞乱撞不断下落,忽然一股微风吹过将天上着火的飞蛾怪和天牛怪缓缓前推借此阻断了火焰的蔓延。
噼噼啪啪声中一柄剑冲出了火势正飞速旋转直奔绿鬼而去,旋转的剑轮廓内呈黑白二色交替,剑所过之处留下一条长长的黑色痕迹仿佛空间被割开了一样,随后又慢慢消失了。
赤精瞬间周身被火焰包裹整个人化作了一团火球,他左手一挥身上火焰向前方扑去,火焰前一道身影冲了出来跟随着那黑白色的剑直奔绿鬼而去。
微风吹过噼啪声依旧,被烧焦的飞蛾怪和天牛怪一个一个冒着黑烟向下落去,还在燃烧的在拼命扑棱着翅膀乱蹿乱撞不停的挣扎着被微风轻轻向前推着。
火焰扑来飞蛾怪和天牛怪不再有挣扎,火焰尽头一个全身裹满了布条的人影显露出来,那人张开双臂火焰冲到他的脸上又被一股微风吹了回去,沿着来时的路吹了回去。
绿鬼持剑砍在那黑白剑上,黑白剑被弹了回去,来人直接伸手抓向高速旋转的黑白剑,只一接触就稳稳抓住,这时绿鬼才看清楚那柄剑的黑白之分在于剑刃上,剑名——双刃,而此刻那人抓剑的方向是上白下黑。
绿鬼飞身迎上剑直那人,那人并没有躲避却依旧直冲而下,直到绿鬼的剑已经逼近面门那人才向右一个侧身险险躲过,绿鬼急忙收剑挡住左侧,两柄剑相碰绿鬼的绿水竟然瞬间被双刃斩断,没有声音。
那双刃似乎只是普通的临空一挥绿水就像是空气一般被其斩断,绿鬼眉头一皱向右侧弯腰躲过同时左脚踢向那人,那人收剑推出左掌拍在绿鬼的左腿上双方各自向后退去拉开距离。
“北镜、夫蛰你们俩去帮助重鹏助它脱困。”
两个身影一飞冲天。
“虚良你去协助他们两,语木你去协助断空,我去协助律音。”
虚良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心的问道:“枯鸣,按规矩您的决定我本不该质疑,可是……我们不是应该让律音、断空缠住赤精和绿鬼,我们剩下五妖集中全部力量将白灵斩灭然后再将他们俩逐个击杀才是上策吗?”
语木笑答道:“虚良你也太死脑筋了吧,这大战才刚开始,反正是要斩杀的那么急干嘛?”
虚良没有回话,枯鸣接着回他道:“你我七妖情同手足,我不希望你们中的一人有任何闪失,这样虽然消耗时间但却是最稳妥的办法。”
虚良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轻轻道了一个字:“是。”
赤精的火焰又被吹了回来连同许多天牛怪和飞蛾怪尸体燃烧后留下灰烬,灰烬飘过赤精一个长相甜美一身白衣的女子张开双臂向他飘来。
赤精周身燃烧着火焰迎着风冲了过去,赤精眉头紧皱心中疑惑:这风轻柔没有什么阻力却为何能将自己的昧火吹熄?
赤精带着疑惑冲到律音身前抽出赤剑便朝律音一连十几剑,律音犹如风中精灵一般轻柔的身段在风中随意舞蹈便能一一躲过。
律音侧身躲过赤精一击的同时左手指尖轻轻滑过赤精的右手手背妩媚一笑道:“哎呦,赤精大人不要这么急嘛!”
赤精收剑握着剑柄朝律音砸去,律音二指指尖与赤精剑柄始终保持着一寸的距离,随着剑柄的动作整个身子向后飘去口中还不忘调侃道:“赤精大人真不解风情对人家这般粗鲁可不好呢。”
赤精剑柄推到最远距离手中赤剑光芒忽然大盛,炽热的火焰烤的律音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微微焦黄,律音随着热浪向后一边飘着一边发出银铃般笑声:“赤精大人,不知道小女子哪里得罪大人了,惹得大人这般火气哈哈……”
赤精微微低头看向双手似乎明白了什么忽然周身火焰燃烧,几缕缠在赤精身上的柔风在火焰中显现了出来又在火焰中一根一根的被烧断,赤精望向远处分女子问:“你是靠它洞察了我的每一次攻击?”
律音原是鲲化鹏时吐出的一口鼻息,因蕴含着鲲鹏之气所以就没有消散,就这样随着寒风飘荡在北冥,百余年间吹过冰峰、吹过冰层,也曾从花草间吹过、鸟叫声中拂过。
不知何时竟然产生了一点自我意识,慢慢的也产生了感情,它总是刻意的吹向自己喜欢的地方,甚至会在自己喜欢花草或者鸟兽间多停留一会,渐渐的它喜欢上了这个世界,它开始观察着这个世界,聆听着这个世界的每一种声音。
又过百年北冥依旧是那个北冥,可是它认识的花草走兽早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些了,百余年间它也见过这个世间的残忍,喜欢的花被践踏、喜欢的鸟儿葬送它口,它也难过过,尤其是喜欢的鹿、羊啃食了喜欢的花草,它的某处开始慢慢变得绞痛。
它也曾想阻止它们,可它太柔弱了,吹在身上竟只能吹动几根毫毛,慢慢地它开始渴望力量,渴望可以改变这一切的力量。
或许是上天感应到了它的祈愿慢慢地它在风中开始成长了,竟然有风慢慢沁入到体内助它成长,凭借着多年的飘荡它总能找到风最大的地方,最后它在北冥茫茫冰面上吹了百年最后变成现在这样。
她得到了她以为能的力量,她回到了她喜欢的地方却惊讶的发现除了一些树木,这里几乎都是一些生面孔,百年过去了兴许是忘记了,慢慢地她又发现原来的它们都死了。
她决心要改变这里,为了保护花草她驱赶牛羊马鹿,为了保护牛羊马鹿她又赶跑了豺狼虎豹,为了保护豺狼虎豹她又打跑了林中凶兽。
她将自己化作风飘散在整个林中,每日沉浸在花草的美中她又发现鸟兽骨瘦如柴在风中摇曳直到死去,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的初意本是为了保护他们。
就在她疑惑不解时飘散在林间的自己化作根根丝线缠绕在每朵树木花草间、缠绕在鸟兽身上,这一刻无数情绪和声音通过那根根丝线注入她的身体里最后流向她的大脑,这一刻她的脑子就像要炸开了,然而这些情绪中最多情绪和声音还是对她的痛恨和诅咒,这一刻她昏死过去了又化作了风。
一月后她在风中苏醒,这时她才发现原来不是谁都像她一样不吃不喝的,没有了她的保护林间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机勃勃。
“或许是自己错了吧。”她心中想着。
又过百年她又发现生命总归会走到尽头只是时间长短不同,不变的只是这北冥罢了,即便是她一心想要保护的最终还是会老死。
看着林中几百年不变的树木和那些凶兽,她的心又产生了一丝波动,她开始渴望力量,渴望更多的力量,足让她长生的力量。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馋自鲲鹏鼻息即便没有力量她也可与鲲鹏同寿。
律音依旧笑意盈盈道:“不愧是赤精大人,居然这么快就察觉了我这风纱。”
赤精道:“念你修行不易,你可速速退去。”
律音回道:“多谢赤精大人好意,可是那位大人怕是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