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你！我杀了你！杀......！”
那少年边喊叫着边往前冲，郑婷婷反应过来，正欲上前阻拦，却被江晚枫挡下。
秦妙站在原地，并未挪动半分。
在秦妙眼中，那少年头顶的63恶意值在杜守锋死亡时就已经完全消失，反倒是善意值在持续增长。
郑婷婷疑惑着回头看去，见江晚枫的眼神中带着怜悯，这才意识到他显然是认得那少年的。
那少年手里握着的是一根金属棍子，他直直冲到杜守锋已然异变成丧尸的尸体前，挥舞着手中的棍子疯魔般打在上面。
“该死的！该死的！”
他叫骂着，怒吼着，痛哭着，颤抖着......像是不知疲惫的野兽，在发泄着自己的满腔的怒意。
郑婷婷愣愣看着那少年就这样对着杜守锋的尸体捶打了足有五分钟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她眨眨眼睛，朝着江晚枫问道：“喂，哥们儿，这孩子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江晚枫沉默半晌，言简意赅答道：“她的父母被首领送去进行人体实验，去世了。”
不仅去世了，而且死相极惨。
“咦？”郑婷婷有些疑惑，却不知从何开口。
她想问为什么那孩子能够依然在杀父母的仇人的组织里生存，忍到现在。但她又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过分刻薄了。
江晚枫和江晚眠兄妹俩加入她们‘创世’小队伍也有几个月了，既然江晚枫知道那孩子的经历，说明那至少是几个月前发生的事。
如果是郑婷婷，可能在父母惨死的当天就已经跟杜守锋这个罪魁祸首拼个鱼死网破。哪怕她最后什么都做不到，也不会选择隐忍的活着。
可这仅仅代表她自己。每个人的性格和选择都不同，隐忍多年伺机报仇的人在电视剧里也常有。故而郑婷婷只是有些疑惑，并没有问出口。
江晚枫却像是明白了郑婷婷的疑惑，主动解释道：“那女孩被杜守锋用异能洗脑，忘记了自己的家庭、记忆，甚至心理性别，她始终以为自己是杜守锋从外面救回来的。”
她只是个普通人，并没有觉醒异能。在父母双亡的巨大刺激下心境崩塌，轻而易举就被杜守锋精神控制。
组织里几乎人人都知道，可从来没有人尝试告诉她真相，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闭口不提，任由她蒙在鼓里。
倒不是因为组织里面没有还保留着人性的人，主要是众人也无法判断到底是告诉她血淋淋的真相更好一些，还是让她就那样稀里糊涂的过日子更好一些，毕竟她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什么？！”
郑婷婷闻言，猛地转头看向江晚枫。
“女孩？洗脑？”她震惊得瞠目结舌，“这......还能这样？”
郑婷婷简直不敢想象，在杜守锋死亡后，他洗脑的异能消失，那孩子找回记忆，会是个什么心情。
她看着那孩子依然不停痛哭流涕着在杜守锋的尸体上敲打着，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发紧，一时说不出话来。
多么丧心病狂的人能干出这种事？实在超出了郑婷婷的认知。
即便是现在的江晚枫已经比先前开朗了许多，也极少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时候，可见他内心对那孩子也是有些同情的吧。
江晚枫说话的声音不大，可足够在场的几人听清楚。
众人沉默地看着那孩子对杜守锋尸体的‘凌虐’，杜知冬几次欲言又止，终究选择站在原地没动。
他没有资格阻拦，也没立场阻拦。
那孩子的嗓子都已经喊哑，手上敲打的动作依然没有停止。
不知道是她的力气太小，还是变异丧尸的骨骼肉身坚韧度太高；她的一双手已经抖得厉害，虎口处裂开，鲜红色的血液顺着金属棍子流淌下来，而杜守锋的尸体看起来还是与刚才一般无二。
于是她的沙哑的嘶喊越发凄凉无助，像是在为自己的弱小而懊悔愤怒。
不知何时，楚轩轩已经走到她的身后，她似有所感，转过身来，丢掉手中的棍子，泪眼朦胧着问道：“轮到我了吗？”
见楚轩轩没有回答，她释然一笑，眼眶中蓄着的大滴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声音苍凉疲惫，“我准备好了，杀死我吧。”
楚轩轩缓缓抬起手臂，将比她矮了一头的孩子轻轻拥在怀里，用手掌轻轻拍着。
从隐忍的低声啜泣，到嚎啕大哭，再到精疲力竭，女孩像是用光了所有力气，倒在楚轩轩怀中昏睡过去。
“不痛不痛......睡吧，睡醒就好了......”楚轩轩的声音无比轻柔。
这本该是一个很温馨的场景，许多人都跟着唏嘘不已，可此时秦妙却轻轻蹙着眉，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对，非常不对。
楚轩轩会做这种事？
或者说，即便是出于同情，楚轩轩会管这种闲事吗？不会，这完全不是她的性格。
可眼下的情况也不适合多问，秦妙只能继续还未做完的事情。
从那孩子冲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分钟的时间。
这期间，完全没有任何同情心的邱浩半点热闹都没看，始终在忙正事。
他解决掉所有该解决掉的人，还将余下的人都串成一串捆了起来，又在秦妙的示意下前往其他各个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