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晚一出口,就连曾赫也看了过来,董洋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艰难道:“东家,董岩家没了地种一家老小都得饿死,可不惩治也不行,不如,让他今年多交些粮食,作为惩戒。”
“我可以多交粮食,东家,求求您了。”董岩朝地上咚咚的嗑着头,墨七爷看的一阵心酸,见墨晚看了过来,朝她摆摆手,“就这样吧,我过去走走。”
墨晚却是没打算那么快放过他,朝董岩道:“这次我可以网开一面不予追究,就按他说的办,你家多交一成粮食。”墨晚话锋一转,指着石寡妇道,“那她呢?”
“赶出去也不是办法,谁知道她出去怎么败坏东家跟我们村的名声,不如还留在村里,我们也好监督,要是再敢胡作非为,我们直接让她娘家来接人。”
石寡妇一听浑身一颤,直接倒了下去:“我不回去,我什么也不说,我留在村里哪里也不去。”
早年被卖来冲喜,可丈夫还是去世了,她恨那些人,她大好年华都糟蹋的一点儿不剩,回去做什么,做牛做马,然后继续被卖?
董洋是了解这些内幕的,这句惩戒倒是正好掐住了石寡妇的软肋,让墨晚刮目相看起来,她指着董洋道:“你倒是重情重义,这个惩戒我同意,不过,你们都听好了,这是唯一一次,我不是每次都这么好心的。”
“谢谢东家,谢谢东家。”
董岩额头上已经浸出了血渍,可眼里却满是笑意,看向墨晚的神色间充满了感激,就连石寡妇也瑟瑟的躲在一旁道谢。
“你叫什么?”
“董洋!”
董洋似乎读过书,跟其他的村民有些格格不入,墨晚朝他问道:“你念过书?”墨晚这话一出,村里的人都沉默了起来,还是董家的老汉叹声道:“是念过书,只是命不太好。”
“二伯,过去的事儿了。”董洋倒是洒脱,朝墨晚拱手道,“是识过几个字,东家是怎么看出来的?”他这些年都熬过来了,现在还有了地种,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谈吐,内涵。”
“多谢东家抬举。既然东家问起,我也不遮掩了,二十年前我那会儿念书还可以,春风得意,家里还有些余钱,谁知我爹突然离世,我娘也卧病,媳妇儿刚怀上的身孕也忙的没了。”
“那时候雪上加霜,又被一个同窗打压,在学院里待不下去了,只好回村。”董洋说的轻巧,可心里何尝不遗憾,当年他的书念的好,不然也不会被同窗排挤,也难怪二伯说他命不好。
“他娘这么多年都卧病,全靠他支撑,媳妇儿那次大出血差点儿丢了半条命,也是靠药养着,也亏得他能干,不然早就撑不下去了。”董家老汉儿感叹道。
或许是感觉到墨晚对读书人比较和善,又多加了几句:“东家,董洋是个好的,您看,能不能多给他些地,他养活一家也容易些。”
墨晚却是没接话,朝董洋道:“你怎么不提?走,我去看看病人,或许他们能好起来,你负担也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