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
几乎所有的乡亲,都来吃席。
陈家又大方,叹息穷苦人家,大鱼大肉的,上个不停。
那一夜。
流水席一直到了子时。
只听到一声大呼。
走水了!
霎时间,陈家老宅燃起熊熊烈火!
这火生得蹊跷,又大。
不过几息,房屋便塌了!
就在那时,火光中,飞出了无数吱吱乱叫的蜜符。
它们只有巴掌大小,身如红玉,但速度奇快,力气又大,见人叫咬。
手无寸铁的乡亲们,只要被咬了,就倒在地上哀嚎。
恐怖的是,他们叫着叫着,便没了声息。
一个个变成干尸,被风一吹,就都不见了。
那一夜,是真的惨啊。
整个镇子的人,死了八成。
那可是上千人啊!
后来又闹疫症。
有人便说,这里不祥,大家为了活命,远走他乡去了。
婆婆说完,还心有余悸!
灵儿见状,又劝了几碗酒,她这才恢复过来。
留下了几锭银子,两人趁着夜色回山。
婆婆一直送到石桥上,看着他们离去。
夜色中,石桥上,婆婆拄着杖,一动不动。
很久很久,她才看了一眼罗浮的方向。
喃喃自语着。
“该到了吧!”
刚刚回到小院。
一路沉默的陈安然抬头。
“灵儿,那一夜,红玉般的蝙蝠,分明就是妖物!”
“嗯!”
“可是,杏花坞,离罗浮山,不过百余里,以老祖的能力,不会不知道!”
灵儿看了他一眼,握上大手。
“那蝙蝠身如红玉,只可能是妖族的飞天蝠皇,能称皇的,是八境大妖,元婴境啊!仙门所有人,不够它塞牙缝!”
气息变得沉闷。
陈安然对于修行,产生了疑问。
修士,出自凡人,自然应该解凡人疾苦。
像这种大妖,就该有大能主动出手。
几千的性命,化为尘埃!
十六年了,这种伤痛,日夜往复。
他们的亲人,该有多苦!
“安然,答应我,好好修行,这样,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点点头,陈安然决定,若有机会,一定要除了飞天蝠皇。
心有所感,空中,响起了闷雷。
“灵儿,我要去炼体!”
“走吧!我给你护法!”
天亮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
山顶上,陈安然盘坐。
神霄轻鸣,引下的血色闪电,气势惊人。
灵儿心焦。
天雷,分银、红、紫三等。
寻常的银色闪电,就算是天门境修士,也难以硬接。
红色的,元婴境都避之不及。
陈安然,他能扛下吗?
电光,滋滋作响。
陈安然的身体,瞬间皮开肉绽。
沛不可挡的力量,冲入体内。
真气在它面前,如螳臂挡车,摧枯拉朽。
陈安然心惊。
这种能量,真不是他现在可以抵挡的。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强定心神,九耀雷光体,全力发动。
意念引领着溃散的真气,强行带着雷霆之力,运转不休。
一丝丝电光,附上筋膜。
剧烈的疼痛传来,陈安然不为所动。
天阳绝脉下,这点痛苦,算得什么。
一遍又一遍行功。
疼痛,渐渐变成酥麻。
筋膜,由白色,变成了金色,璀璨夺目。
炼筋成功,他一鼓作气,引领真气开炼骨。
惨白的骨骼,杂质尽除,如筋膜一样缓缓变成金色。
他如一块磁石,吸引着一道又一道闪电劈下。
炼血如汞!
炼髓成霜!
雷暴不知何时停止的。
睁开眼,灵儿欢喜地看着自己。
“啧啧!九耀雷光体,果然不同凡响,才一天,就炼体大成了,真是让人羡慕!”
“这样,会不会太快?”
陈安然有些担忧。
万丈高楼平地起,若根基不稳,以后的修行,难上加难。
“不怕的,年轻,就要行虎狼之势,全速冲刺,才是正理!况且,雷霆灌体,这是无上大道,忍别人不能忍之苦,自然收获更大!”
陈安然放心了。
他并不急于突破境界,打算将炼体境再多多体悟,自然而然破境,才是正理。
除夕。
罗浮仙门变得更加冷清。
这种节日,对于修士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事。
只有不停上涨的实力和境界,才是重中之重。
罗浮宗祠。
上完香,清一舟站在门口。
身后是青莲散人、赵四,和刚刚突破的刘云。
四人眼神空空的,各有所思。
突然,红光冲天。
那是陈安然与灵儿点燃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清一舟双拳紧握,“都十六年了呢!”
“是啊,十六年,大师兄的仇,还没有报呢!”
清莲散人双眼含泪。
她恨自己,这些年来,一点进步都没有。
看着爱人在眼前被害,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痛苦的呢!
“二师姐,节哀!”赵前低头,声音沉闷。
气氛凝重,刘云不好接话。
那些往事,他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小院中,两人玩得累了。
满满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
莫灵儿伸出的筷子,停在空中。
“怎么了?灵儿。”
“我想家了!也不知爹娘现在干什么?”
“不怕,等开了年,我们陪你一起回家!”
“真的!”灵儿眉开眼笑。
“真的!”
陈安然笑着,给她倒上杏儿酒。
这杏儿酒,与往常的,有些不同。
想来,灵儿一定会喜欢。
两人举碗,一饮而尽。
“咦!”灵儿放下酒碗,“你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我怎么晕乎乎的?”
“啊,不会吧!”
陈安然笑着,又给她倒了一碗。
自己更是抓起酒坛,一顿痛饮。
“不对,酒里肯定有东西!说,你是不是下药了?”
“怎么可能!”
“那我怎么晕晕的!”
“酒量不行啊你!”
“切,再来一碗!”
灵儿小脸通红,嚷嚷着,抢过酒坛,咕咕狂灌。
清洌的酒水,从白玉般的脖子流下。
陈安然看得呆了。
“慢点,没有人和你抢!”
灵儿大着舌头,目光灼灼,“嘻嘻,这种好东西,当然要抢了!”
脸上飞起两朵红晕,她双眼迷离。
一坛饮尽,她犹自还不尽兴。
“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陈安然有些担心。
灵儿摆摆手。
“大过年的,当然要喝!一醉方休!别废话,酒来!”
“你啊!”
陈安然转身取酒。
回过头,灵儿竟凑到脸前。
她嘟起嘴,吐息如兰。
“嘻嘻,陈安然,你个木头!”
樱桃小嘴,近在前眼。
仿佛有无穷的魔力,让陈安然魂不守舍。
舔舔嘴唇,吞下口水,只觉全身如着了火一般。
心里一横,他朝着小嘴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