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知道自家三弟那个情况,当时很难会有姑娘心甘情愿的嫁给他,新帝还是选择护短。
他无辜的三弟能有什么错呢,错的肯定是别人。
“薛家也真是的,当真不会教女儿,亏得朕登基之后,还对他们家优厚宽待。早知他们竟然教出这种女儿,就该好好惩戒一番……”
“陛下等等,”
南轻棠出声阻止,
“薛家也不知道此事,还望陛下网开一面。”
她想到当初在薛家时,薛夫人是真心将自己当做了女儿,回娘家的时候还给自己塞了钱,纵使那薛大人不是个东西,可薛夫人是无辜的。
新帝如果真的斥责下去,薛大人不一定会怎么样,薛夫人在后宅肯定会被迁怒。
南轻棠于心不忍。
今日求情,就当是为了报她当初的恩情吧。
新帝一向宽厚,方才也只是一时生气才会说这样的话,并不是真的想要惩罚薛家的人,见他们并不是知情不报,故意隐瞒薛如敏私奔一事,便也气消了,点了点头,
“放心,朕不会为难薛家的人。”
南轻棠含笑点头。
当初认识太子的时候,便知道他是明君,和乾锡帝的暴虐完全不同。
“对了,三弟今日带着心爱之人进宫来,想必是有事相求吧。”
话归正传,新帝含笑看了容夜华一眼,了然于心。
容夜华目的明确,
“臣弟想请圣上赐婚,迎娶南轻棠为正妃,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新帝似笑非笑,他早就知道三弟进宫肯定是为了这件事情,眼下偏生出坏心思想要逗弄逗弄对方,
“这,南轻棠已经是你的王妃了,想要再迎娶一次,似乎于理不合。”
容夜华愣了一下,没想到新帝竟然会婉拒。
他眼底有些着急,连忙看了南轻棠一眼,似乎是在安抚她,随后连忙拱手道:
“皇兄,臣弟和她排除艰难万险,好不容易才能够走到一起,还请皇兄赐婚,臣弟感激不尽。”
新帝忍不住哈哈大笑,
“三弟啊三弟,你平日里跟冰山一样,一本正经的,朕真是难得看见你这么着急的一面啊。”
就连南轻棠都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可三弟这么聪明的人,愣是没看出来。
为何?
关心则乱。
容夜华无奈,“皇兄!”
“好好好,朕赐婚的圣旨早就已经拟了,就等你来呢,既然你都亲自开口来求了,朕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说着,他将圣旨交给一边的内侍监,宣旨。
两人齐齐跪下接旨。
宣读完圣旨后,新帝又拉着他们话了一会儿家常,没多时就咳嗽了起来,等到内侍监端上来茶,喝了几口才缓过来。
南轻棠见新帝的脸色,担忧的提醒道:
“陛下,您之前得了血囊病,虽然已经治好了,但是身体的亏空不是那么容易调养好的。”
换做正常人,再严重,顶多是留下点后遗症,需要将养个一年半载。
可新帝是太子的时候,身体就不太好,得了血囊后还没休养过来,就被打入大牢,是以损伤了根本。
加之现在国事操劳,要是再这么下去,只怕也没有几年活头。
新帝很了解自己的身体,点了点头,叹口气,
“是啊,朕也觉得身体大不如前了。只是,这蒙汉王朝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劫,还有 许多事情等着朕去做,朕如果放开手了,那这刚刚恢复一点的局面,就又乱了。”
新帝是一位明君,在江山和自己的身体 之间,他选择牺牲自己的身体。
南轻棠明白这一点,没有再规劝下去,而是道:
“臣妾懂得一些调养的法子,若是皇上需要,臣妾可以给您几个方子,让御膳房拿去跟着方子做药膳,能起到食补的作用。”
这方子唯一麻烦的就是三个月就要根据新帝的身体变化调整一次,所以南轻棠必须三个月进一次宫。
新帝知道南轻棠的医术,就连血囊病也是她治好的,当即伸出手腕,
“行,那你先给朕把脉。”
这不把脉不知道,把完脉吓一跳。
新帝的身体亏空得厉害,再这么下去,怕是只有一两年的活头。
这下,可她无论如何也没忍住劝阻了,让新帝注意休息,按照自己的药膳服用,才可保一生无虞。
新帝知道其中的厉害性,也知道若是自己此刻走了,于侧妃肚子里面的孩子还小,将来蒙汉王朝又要遭殃,便慎重的点了点头。
一直到天黑,南轻棠才写好方子出来。
那一叠厚厚的方子,大到新帝日常服用的药膳,小到每日喝什么茶,能喝多少,殿中的熏香要用什么,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累不累?”
出了大殿后,见南轻棠一直活动手腕,容夜华心疼的问道。
她吐了吐舌头,笑容灿烂道,
“有点累,不过我知道,陛下是爷最珍视的大哥,所以我会尽力的。”
她这般全心全意为他着想,他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道谢,
“多谢你。”
“爷,你太见外了。”
南轻棠不高兴,两人马上就是夫妻了,夫妻之间何必计较这些东西?他的亲大哥就是她的,她应该尽力。
他摇头失笑,从善如流的道歉,“我错了。”
“这才差不多。”
南轻棠弯下腰,突然捏起他的脸颊,往两边扯开,笑眯眯道:“笑起来,不许愁眉苦脸的,回去万万和兔兔看见,以为我欺负你了。”
虽然万万和兔兔早就是娘亲的脑残粉,乐得瞧见娘亲欺负爹爹。
他那么冰冷的一个人,此时被她给掐住脸,不仅不生气,反而配合她的手,露出一个滑稽的笑容。
“噗嗤,”
南轻棠被逗笑了,
“丑死了,皮笑肉不笑的,不逗你玩了。”
说着,松开手,却见容夜华脸上的笑意慢慢落下去,分明是想到什么事情不开心了。
她后知后觉,
“对不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竟无意间,戳伤了容夜华的容貌之痛。
容夜华却摇了摇头,“我没事。”不是生她的气,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南轻棠盯着他脸上的面具,忽然道,
“爷,其实我可以治好你脸上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