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沐踱步靠近,仔细看了浅九琦身上的被鞭打的伤痕,说严重也不严重,但也伤到了皮肉。
久不治的话,也会留下疤痕的,女子一般对自己的皮肤都万分呵护,被打成这样了,还不承认。
难不成真的只是误会?
但是萧亦旬把人抓起来,那自然也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垂着的脑袋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雪色的缎面锦鞋,浅色的裙摆,浅九琦才撑起耷拉着的脑袋看来。
“姜沐,是你,快救我,我真的不是细作,我是真心喜欢旬哥哥的。”
这些话,姜沐自然是不会信的,同样都是女人,像贺若兰那样的,就因为那么一点点的事情,她们就结怨颇深。
不惜斗个你死我活。
而浅九琦不同,姜沐打过她,关过她,羞辱过她。
浅九琦还放过狠话,要跟她公平竞争萧景炎,可这次短短的几日,就完全放弃了萧景炎,目标换成了萧亦旬。
要么,浅九琦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要么就是伪装得太好了,同时发生了什么比跟她缠斗的还重要的事情,这才就此罢手。
如此想来,姜沐倒也信了这浅九琦是细作的身份。
姜沐拿着手帕轻缓的动作擦去浅就九琦脸上的脏污,整理了下她有些杂乱的头发,“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把该说的都说了,皆大欢喜。”
浅九琦那委屈巴巴的嘴唇撅起,眼眶泛红,“姜沐,我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姜沐反问,“不是的话,那你为什么要接近殿下,我南雁女子,就算是自愿做妾的,也不像你这般上赶着的。”
这会儿,浅九琦的眼泪已经流出眼眶了,还叹出一口姜沐解读不出意思的气息。
“姜沐,我都被送来当质子了,我的死活就没人管了,我就是想给自己找个依靠,我真的不是细作,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旬哥哥抓来了,姜沐你能不能帮帮我,帮我求求情。”
姜沐摇头,“我可不是来帮你求情的,我是来落井下石的,谁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毕竟我很小心眼的。”
“而且……”姜沐故意停顿下来,挑起了眉头,“我听说你被抓了,我可是自请过来的,亲手大刑伺候你,保证你满意。”
萧亦旬在外面听着二人的交谈,莫名的就想笑,他还记得上次在铁矿那里遇见她时,她那张胡说八道的嘴巴。
姜沐随后拿起一旁的刑具,是一把才刚手指大小的锋利小刀。
“嘶——”
姜沐盯着着刀刃,“我想,这个应该是用来片肉的吧?正好,我很会杀鱼,今儿你就是鱼。”
“你……”浅九琦梗着脖子后缩着,“你别过来,我真的不是,真的不是……”
姜沐只是吓唬她的,随后就把刀扔下了,斜靠坐在一旁的桌沿上,略微抬头看着头顶的窗户。
投进来的阳光,在一点一点的驱散着这里面的阴暗潮湿的味道。
姜沐还悠闲的晃了晃腿,这倒是让浅九琦看不懂了,“姜沐……你到底想做什么?”
姜沐摇头,“我有个好消息,就是在考虑要不要跟你说。”
浅九琦现在哪有什么心情跟姜沐说笑,看她的样子就不怀好意,能有什么好消息。
哎呦,这妞还不好奇,她不想听,姜沐偏偏要说。
“九琦公主,此次你被送来当质子,是因为我哥生擒了你们大将军,我南雁央央大国,当初是你们要打的,我们怎么可能因为你们暂时认输就善罢甘休。”
“你什么意思?”浅九琦平静的眸子此刻也泛起了不小的涟漪。
姜沐:“我的意思很简单啊,我哥此去自然是一举拿下你们东倭,东倭人生性狡诈,杀人如麻,罪不可恕,若是给了你们喘息的机会,最后遭殃的还是我们,自然是要斩草除根了。”
“姜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浅九琦言语间已经有些着急了。
姜沐撩了下自己的头发,“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算算我哥哥离开的日子,现在你们东倭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相信,不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浅九琦刚才的的慌乱是真的, 不过现在已经隐藏起来,她不相信南雁会出尔反尔,一定是姜沐这个臭女人胡说八道的。
姜沐知道浅九琦不信,随后从腰间取出一堆当时去救姜镜时收起来的东倭武器。
“看见这些了吗?这是我说喜欢,前两日我哥哥差人给我送来的,都是战利品。”
浅九琦本来是不信的,可以是那好多刀上还残留着不少的血迹,由不得浅九琦不多想了。
当时随手收起来的,本来就是打算后面有可能会用得到,没想到今日用上了。
姜沐又凑近她,指尖游走在她已经有些颤抖且不信的脸颊上,指尖潜藏的药粉,不经意间已经被浅九琦吸了进去。
随后浅九琦就出现了幻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将士被一个一个打倒,躺在血泊里。
步步逼近的南雁兵手起刀落,斩杀了一个一个东倭将士的头颅。
“不要,不要!!”
浅九琦突然崩溃喊了出来,眼泪也从猩红眼眶涌了出来。
姜沐用手帕帮她擦去眼泪,精神攻击,“你的父亲自身难保了,不会管你了,你带来的手下已经畏罪自杀了,我们优待俘虏,你还是老实交代,会对你从轻发落的。”
浅九琦耳边听着姜沐的话,脑子里不断陷入幻想,自己内心潜藏的最害怕的事情都在脑海里展现了一遍。
“不要,不要,放过我的父亲,放过他,我说,我什么都说。”
结果还不等姜沐问,她自己一股脑就把什么都说了。
此次送她来为质,就是为了窃取布防图,她本来是想接近陛下的,但是不知的是谁送来了消息,说是这图在太子的手里,所以她才来的。
也真的找到了,只要能杀了南雁的皇帝和太子,再想做什么,不就是手到擒来么。
萧亦旬这会儿才从外面进来,本来父皇就是觉得这布防图还有什么疏漏,让他仔细看看,是否是有遗漏的地方。
没想到差点酿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