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奺霓儿没忍住嘴角抽搐了几下,用力的推开他。
掐着腰,信誓旦旦的指着他,“什么叫冒充,我本来就是公主,行走江湖难道要把自己的身份贴在脑门上给所有的人看吗?”
此言不无道理,萧羽修回想到她离开的那日,看到的文书,是关于磬云国向南雁求援的内容。
难怪当时她那般反常。
“你不怕本王了?千里迢迢嫁过来。”
奺霓儿走到一旁坐下,完全暴露的本性,方才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难得在她身上看到几分温婉。
现在翘着二郎腿,一手喝茶,一手抓着糕点,发髻的流苏珠钗随着她的抖腿的动作,在头上晃个不停。
拖地的外衫被她踩在脚下,也是跟着她抖腿的动作在轻微蠕动。
“那个,你可以像以前一样,人前我是你王妃,人后我不是,我一定不给你丢人,我去一趟我师傅家。”
“站住!”
才刚起身,就被这冷冷吐出的两个字有些吓破了胆。
“我……我想师傅了,也不可以吗?”
萧羽修踱步走到她面前,冷言冷语,“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我……”奺霓儿重新坐下去,心里慌了一会儿后才抬头跟他对视。
“不管我什么身份,那也是我师傅。”
“进了云王府,就得好好学学王府的规矩。”
“来人,送王妃回寝殿!”
萧羽修话音一落,羽一推门带着丫鬟进来了。
奺霓儿捏着手里的糕点,生着闷气,撅着嘴巴,还是丫鬟小声提醒后,她才起身,看到羽一后她才强挤出笑容,“你的伤没事了吧?”
这一句话直接印证了羽一方才的疑惑,羽一后退一步,拱手回应,“回王妃,属下的伤早已痊愈。”
奺霓儿走前还瞪了萧羽修一眼,嘴里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羽一这才上前,“主子,王妃她?……”
萧羽修一记冷眼扫过他头顶,“本王派你们沿路保护,这一路都不曾见过王妃的容貌?”
羽一如实摇头,“属下当时一心只顾王妃的安危,并未注意容貌。”
奺霓儿前脚到房间,后脚就进来一个丫鬟。
“奴婢给王妃请安!”
发自内心的敬重跪拜大礼。
奺霓儿连忙把人扶起来,“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绿荷不敢相信的细细打量着奺霓儿,“王妃,没想到您就是王妃。”
奺霓儿让别的下人下去,把绿荷拉到一边,“我现在想出去找我师傅,府里有没有狗洞什么的?”
“啊?”绿荷发出惊叹,“王妃……奴婢,王爷有令,若是让王妃私自出府了,奴婢……”
剩下的话绿荷没说完,奺霓儿已经听懂了。
不是,他有病吧!
再怎么说她也是王妃吧!这是要软禁她吗?
“那你先下去休息,我想自己待会儿。”
绿荷下去后,奺霓儿扒开一点点窗户,打量外面的情况。
之前住王府的时候都是住后面的小院子,这里是王妃住的寝殿,对面就在萧羽修的寝殿,路不太熟啊。
她这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师傅肯定担心死她了,而且这么大的事情瞒着师傅,师傅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大发雷霆,然后把她逐出师门。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拜的师。
她脱了费事的外衫,把裙摆拢了拢打开窗户翻了出去,贴着墙边往后院的方向去。
瞻前顾后,偷偷摸摸,比小偷还谨慎。
“你是谁啊?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身后这时候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奺霓儿转身看过去,扯出一点笑容,在走过来的府医看来就有些头皮发麻。
府医强压着镇定,小声的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奺霓儿四处看了看没人,她招手示意府医过来,“我是来偷王爷的钱的,见者有份,分你一半。”
奺霓儿把一把银子塞到府医的手里,银子虽然是凉的,落到手心时候就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府医连忙拒绝,“老朽可不敢要,你自己拿着吧。”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整整这个老头,奺霓儿自然是不想放过,甚至把所有的钱都塞给他,“你拿着,别客气。”
二人推搡的过程,都忘记了压着声音,直到羽一从天而降落到二人的面前。
“王妃请回寝殿吧!”
“……”奺霓儿手里的银子才刚塞过去,羽一的出现打断了在“分赃”的两人。
府医本来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羽侍卫恭恭敬敬的立在奺霓儿面前,四处又没别的人。
府医当头呵棒,脚下一软就跪了下去,“老奴惶恐,方才无意冒犯王妃,还请王妃恕罪。”
奺霓儿手里抱着银子,才想起来正事,都是这个老头坏了自己的好事。
“啊!!”
她猛的跺了几脚,指着羽一的身后,“你看那边!”
羽一纹丝不动,伸手挡在她前面,“王妃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不是,真要软禁她啊?
怀里抱着的银子也没地方花了,她把银子往他怀里一塞,“忠心耿耿,赏你的。”
回到寝殿,大字型摆开躺在床上,看着头顶还是大红色的床幔,那个家她回不去了。
她以前属于天地间,现在也是。
赶了好久的路,她这一躺,真的睡着了,连午膳都错过了,到晚膳才悠悠转醒。
睁眼看着外面的的天色,已经是浅灰色了。
“咕噜……”
肚子好饿,怎么没人叫她吃饭,是不配吗?
打开房门绿荷就在门口,把欲出去的她又拉了进去,“王妃,奴婢还想先伺候王妃梳洗。”
“我好饿。”
“晚膳已备好,王妃稍等片刻。”
才收拾好,她就迫不及待的往外面跑,吃饭比什么都重要。
屁股才挨到凳子,萧羽修过来了。
拿起筷子的手在空中顿住了,抿了抿嘴巴,她现在是不是要说点什么?
萧羽修注意她到有几分彷徨又怪异的神色,走到她身侧坐下,“发什么呆?用膳。”
等人家一发话,就奺霓儿才下了筷子,碗里不属于自己的筷子夹进来的菜,她咬着筷子看过去,“那个,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