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都国际机场,临行的蓝蝶,没有想到的,是在专属候机厅里,开门,迎面看见的两个人。
人身上的气质与光环,与生俱来一部分,后天从小的教育和生活环境熏陶浸润一大部分。
工作后,所有的前期积累在工作和人际交往中爆发,并不断提升,在时光的雕琢打磨中,积淀出各种各样不同的味道出来。
这种味道表现在贺建波身上,便是沉静大气的威严,举手投足的运筹帷幄,眉眼间永远是波澜不惊的从容,说话是娓娓道来的亲和,却无一个字的废话,掷地有声!
蓝蝶没有想到贺建波会亲自来送她,一起陪同的,是他的高级秘书。
女孩的手还被贺沧澜牵着。
她下意识地就迅速调整到那年作为解说员时候的仪态,并快速把那牵着的手往身后藏。
贺沧澜唇角勾了勾,知道她是有些放不开。
不顾她用那漂亮的美甲使劲掐他,把那柔软的小手握的更紧,大掌直接把那小手捏成拳,全拢到掌心里。
“爸,您过来了。”贺沧澜牵着蓝蝶进门。
“贺xx,您好。”小姑娘完全一副接待领导的标准姿态。
“蓝蝶,不用客气,坐。”贺建波带了温和的笑。
没有多少的官方客套,贺建波一句话让蓝蝶记到了现在。
他说:“你替贺家受苦了!事情复杂,不要怪罪沧澜。安心在那里工作,调养,贺家会还你们母子一个公道。”
“谢谢贺xx。”小姑娘泪流满面。
那一刻,心中的郁结在松动。
这种人物从不随便许诺,他说的话,让迷茫的前路,看到了一丝丝的曙光。
所以,她愿意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也愿意给紧握她双手的男人一个机会。
时间会冲淡一切……
贺沧澜在当晚没有离开。
倒时差的疲惫,让身体仍然虚弱的蓝蝶,一觉睡到了晚上十点。
卧室带着柔和的暖黄灯光,有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
蓝蝶一时有些恍神,完全陌生的环境,让她免不得带了一些起床气。
好在,古色古香的书桌旁,男人的脊背挺直,在亮色台灯下,认真的看着一本全英文的书,是萨缪尔逊的《经济学》。
“贺沧澜。”小姑娘柔柔地唤了她一声。
男人合上书,起身走到床边坐下:“醒了?”
蓝蝶轻摘下他的眼镜:“我不想在你戴着眼镜的时候交流,那样我会看不到你真实的眼神。”
男人唇角弯了弯:“家是你的,人是你的,你说了算。”
“谁要你。”蓝蝶偏头不理他的调侃。
“穿上衣服,带你到院子里转转。这里的花园很棒,地中海式风格的,我不介意你变身女海盗,顺便偷一下我的心。”
“你真是够了!”蓝蝶扔了个抱枕打他:“出去啊,我换衣服了。”
“需要我的话,随时吩咐,不要小费的。”
“你这人,来了纽约,整个怎么变了个感觉?”蓝蝶眯着眼上下打量他。
白t恤配牛仔色家居长裤,贴身衣服勾勒出性感的胸腹肌轮廓。
一条普通的家居长裤,硬是被那恰到好处的腰线比例和大长腿,撑出了欧美秀场模特的即视感。
满身的雅痞难驯气质,在唇边勾起的一抹坏笑点缀下,自信又张扬的性感,挥洒到了极致。
这其实就是回国前的贺沧澜,骨子里那个真实的魅力无限的男人。
只不过,回国后,贺家的家规家风,社会地位,以及国安掌权人,还有他的多重社会身份,把那个张扬潇洒的灵魂,包裹成了大众面前的踏实稳重的老干部形象。
蓝蝶没有想到会hold住这样的男人。
即便是蓝生集团破产前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豪门千金,也没有把握会和这样天生难驯,野马无缰的男人在一起。
有时候,不是不喜欢,是没有把握,不够自信去掌控。
贺沧澜似乎是察觉了她的不安,不动声色的收敛了自己:“衣帽间在三楼,卧室里是方便随换的衣柜。我在卧室门口等你。晚上天凉,多穿点。”
这里的花园够大够漂亮,带了和京市不一样的静谧。
男人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身边那个小女子的感受。
那一晚,他告诉她,明天他亲自送她去新单位报道。
父亲贺建波已经和这边的领导知会了一声,让她完全不要担心,放心大胆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天高任鸟飞。
蓝蝶适时提醒他,以后不需要贺xx包括他来插手她的工作,这样的感觉不好。
贺沧澜笑了笑:“你以为贺大佬会这么不会说话?”
蓝蝶默了默,唇角上扬:“那就只有你,最是让人不省心的。我怕你去砸人家办公桌。”
贺沧澜笑的灿烂:“蓝蝶,你哪只眼睛看到工作时的我,是你说的这种沙雕风?”
“现在就是,满身都是那个……风。”小姑娘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贺沧澜看着那个在月光下柔和静雅的玲珑美人,心里无限的感慨。
他的小妞终于一点一点回来了,这样开怀的笑容,已经有几个月没看到过了。
只要她开心,就是把名字改成贺沙雕,他也认了。^_^
他丝毫没有提到回去要进行的一场大规模的行动。
他只需要把结果告诉她就可以,让她心安。
让她远离黑暗与残忍,永远在温暖的阳光下,在他们贺家大佬的护佑下,活成岁月静好的模样。
高大伴着娇小,大手牵着小手,在那一晚异国的月色下,相依相伴,踽踽而行。
终于有了初时的温暖,哪怕那个小姑娘心结还没有完全打开,贺沧澜已经觉得很知足。
那只小手始终被他牢牢握在手中,那颗经历了伤痛心,也终究有被他重新捂热、融化的一天。
那晚,他告诉她,安全起见,他会有几个月甚至更久时间的断联,去处理一些事情。
“一些事情”,几个字眼让蓝蝶的眼睛眨了眨,有些泛酸。
还有,不知时间的断联时间,让她怎么也抑制不了心底涌起来的阵阵酸涩。
她犹豫地靠在那个结实的胸膛,软软地说了一声:“好。”
那一晚,那间舒适宽敞的卧室里,尊重她的意愿,又担心她会害怕。
蓝蝶躺在床上,贺沧澜躺在床边临时铺设的地板上。
她在床边,他在地板,四目相对,手牵着手。
直到她困了,眼睛变成了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模样。男人起身吻了她的额头:
“宝贝,异国的第一夜,晚安!我会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