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江户川柯南的无力跳脚。
“没有用的,座机电话只要把话筒拿起来,他是怎么都接不到电话的,再打一万遍,也是通话中……”
“这是因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你!灰原……你到底对博士做了什么?”
灰原哀立刻下了一剂猛药,成功得到了江户川柯南充满仇恨的目光。
对此,她并不在意。
“做了什么啊~你猜猜看。”灰原哀恶劣的笑了笑,“阿笠博士不在的话,你很困扰对不对?”
“你手中的挂耳式便携电话、脚上那双功率增强鞋、手上的麻醉手表等,都是阿笠博士给你做的吧。”
“就是因为有他的帮忙,即使变成现在这副小学生的样子,还是可以做少年侦探。”
“也就是说……现在对工藤新一而言,唯一的生命线就是阿笠博士,我没有说错吧。”
江户川柯南攥紧拳头,愤恨的道:“所以你就因为这样杀了他?”
“你说呢?”灰原哀微微挑眉,云淡风轻的反问。
对于工藤新一的想法和举动,灰原哀是不准备插手的,但不把他胆子吓破,这小子指不定莽成什么样。
既然目前栖身在阿笠博士家里,至少要把表面的隐患消除。
可以理解工藤新一急切的想法,但她并不赞同这种作死的行为,趁着对方不知道真相之前,灰原哀准备把最坏的可能都挑出来说给对方。
等到坦白身份后再提醒,就来不及了。
不计后果的往前冲,跟送死有区别吗?
“既然这么担心的话,不如去博士家看看?”灰原哀再次送上一剂猛药,本意是让他察觉到这很有可能是个陷阱,别上当。
哪里能想到……
“可恶!”江户川柯南一把撤下挂耳式电话攥在手里,推开灰原哀向阿笠博士的家里跑去。
灰原哀:“……”
不是,你就没有考虑过这可能是个等你主动送上门的陷阱吗?
灰原哀两眼一黑,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对还是错。
在发现自己没死反而变小后第一时间找到工藤新一,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灰原哀不禁庆幸,这只是她故意开的玩笑,真要是组织设下的陷阱引诱对方过去的话,江户川柯南今天就要栽在阿笠博士家里。
无奈的摇了摇头后,灰原哀才缓步走向阿笠博士的家里。
江户川柯南一口气跑到阿笠博士家门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冲进去比较危险,躲在阿笠宅的围墙后面,看着灯火通明的别墅。
警惕的看着别墅大门,江户川柯南也不敢确定那群黑衣人是否还在别墅里面,他直接进去是不是会自投罗网……
只是不进去的话,就不知道阿笠博士的情况。
一时间,江户川柯南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再三纠结后,他还是决定悄然潜入进去。
进门之后,江户川柯南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阿笠博士家里的情况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的。
煮好的咖啡、咬了一口的点心、电脑上浏览的网站,开启的电视机等……处处都跟往日没什么区别,也没有那群人来过的痕迹。
于是……
“博士!阿笠博士——”柯南满别墅乱窜,一边窜一边喊。
也就是灰原哀还没回来,不然看到这行为一定会被气到吐血。
没救了,等死吧。
“奇怪,我好像听到了新一的声音。”阿笠博士擦着手从洗手间里出来,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结果一个转角,两人就对视上了。
柯南震惊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跟没事人一样的阿笠博士,有些想不明白哪里不对劲。
“新一,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柯南有些傻眼,歪着头看着他道:“博士,原来你没事啊……”
“我没事?出什么事了?”阿笠博士有些不明白柯南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这小子好像在盼着自己出事呢?
柯南只好把自己怎么也打不通电话以及担心他出了事这件事说了出来。
阿笠博士挠着头,抱歉的笑笑,“真不好意思,是我最近刚好迷上了网络聊天,所以电话才经常占线的。”
江户川柯南:“……”
拨号上网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正当柯南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大门再次被打开,一个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我回来了。”
“回来啦,小哀。”阿笠博士倒是一点不见外的跟人打招呼,“学校怎么样啊?”
这熟稔的态度令江户川柯南又傻了起来。
“啊?诶?”
什么情况?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呢?
“过的还蛮愉快的。”灰原哀轻声回答,特指吓唬某个不长心的大侦探。
江户川柯南彻底明白了,他被这小鬼骗了。
“是你自己不记得我家地址,这件事要怪你自己。”
柯南理不直气也壮的回答,“我怎么可能知道嘛,我从来没有送过什么东西到这边来,你就住隔壁,有什么事什么东西走两步就能送到,我连张贺卡都没有寄过来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么多事,她到底是谁啊?”
对于自己被戏耍这件事,柯南仍然耿耿于怀。
阿笠博士不理解的看着柯南,“难道你没听她说吗?她说她是被她那些黑衣人同伙灌下了跟你一样的药物以后才变小的。真是怪了,是小哀说自己要跟你说这件事的,叫我先不要告诉你的,她没说吗?”
江户川柯南无语,这是重点吗?
灰原哀看了他们一眼,没有纠正阿笠博士的说法,自己吃下药跟被灌也没什么区别,从源头来看,都是来自组织的逼迫。
“等等,博士,这不是重点啊……”
阿笠博士笑着打断他的话,“如果你是说‘灰原哀’的名字的话,是我跟她……”
“阿!笠!博!士!”柯南不禁拔高声音,控制不住咆哮起来,“你先听我说完!我对她的名字由来并不好奇,现在的重点明明是她是那群人的伙伴,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
灰原哀拿了本时尚杂志看了起来,替阿笠博士解围,“是他把我捡回来的,有一个雨夜他在你家门前发现我晕倒在那里,就把我带回来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言外之意,你质问阿笠博士也没用,对方不过是好心收留自己而已。
柯南眯了下眼眸,目光危险的看着坐在沙发上淡定欣赏杂志的灰原哀,“你晕倒在我家门口?”
灰原哀侧头与之对视,笑了一下,“终于发现了?你一定不知道吧……其实我们组织已经两次派遣了调查员到你家进行调查。”
没给江户川柯南询问的机会,灰原哀继续补充道:“因为所有喝了Aptx4869那种药物的人之中,只有你一个人还没有确定是否死亡。”
“当然,身为这种药物的研发人,自然也跟着去了。不过你家里到处盖满灰尘,根本看不出有人住过的痕迹,所以第一次我们就这样打道回府了。”
“至于第二次的搜查,是在一个月之后,你家里还是跟上次一样全是灰尘,没有什么改变的样子,那个时候连我都认为你已经死了,但是在我注意到你衣柜里微妙的变化之后,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知道为什么吗?”灰原哀挑眉看着他。
江户川柯南有种不好的预感。
灰原哀直接无视他,道:“因为一个月前明明还在那里的你儿童时代的衣服全部都不见了。”
“我们已经利用动物实验以那种药物将老鼠的身体完全的变小了,我会做这种假设并不困难。”
“工藤新一在被灌下Aptx4869之后,很有可能已经变成小孩了。”
听到灰原哀的话后,柯南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那……你们组织的人……都知道我变小了?”
灰原哀打量着颤抖的江户川柯南,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时候知道害怕了?
“感谢我吧,我在你的资料上已经改成了确认死亡的字样了。”灰原哀解释道,“因为我对你这个人很感兴趣,你是第一例吃药后没死的人,所以就让你继续活下去。”
“我要是向组织报告的话,在我把你弄到手之前,你很有可能就被组织杀了。”
研究人员都有些喜欢研究特例的习惯。
工藤新一作为第一例变小的例子,活着的价值比死亡的价值高的多。
这才是她之前篡改资料的根本原因。
现在却因为这个举动给自己带来了遮掩,灰原哀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件事。
“不过……你也别抱有太大的侥幸心理,如果组织后来知道资料是由我这个背叛者改过的话,也很有可能重新怀疑起你也说不定。”
灰原哀的担忧确实没错,琴酒他们早在灰原哀修改资料的时候就发现了。
早在工藤新一变小当天琴酒就知道这件事了,宫野志保修改资料的事他又怎么会不清楚?
没有揭穿宫野志保做的事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事实也正如琴酒所想,宫野姐妹俩都是不安分的人。
“什么?!!!你背叛了他们?!!!”江户川柯南显然对这件事更在意。
“没错,我对把那种还在测试阶段的药物擅自拿来给人体服用的事是反对的,这也许是组织对我产生反感的原因之一。”
“不过要说最大的原因……”灰原哀的眸子一暗,声音也有些失落,“是我的姐姐。”
“姐姐?”
“她已经被杀了。”灰原哀的表情不变,仿佛是在叙述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一样,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而且是被组织里的人杀死的。”
“我询问过好多次,可是组织一直不肯给我一个理由。于是,在我得到组织正式答案之前,我就采取了中断药物研究的抵制手段。”
“这种反抗组织的行为使组织将我拘禁在研究所的一个房间。我很有可能在处分决定下来之前就被别人杀了。”
“我想既然都是死,就将身上预藏的Aptx4869吃了下去。幸运的是……我下决心自戕吃下去的药物竟然成了救命稻草,借助变小后的身体,我成功摆脱了手铐的禁锢,从垃圾口逃了出来。”
“我逃出来之后根本无处可去,唯一的希望……工藤新一,就只有你了。”
“我想你我现在的处境既然一样,一定能够理解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才对。”
“现在你还有什么想问想了解的?”
为了不被江户川柯南以质问的态度对待,灰原哀索性将她认为对方想了解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江户川柯南咬牙切齿的看着灰原哀,放声怒吼,“开什么玩笑!你这种发明杀人药物的家伙,要我怎么理解你!”
眼见事态即将失控,阿笠博士连忙挡在两人中间,充当和事佬,“新一啊……”
“你到底搞清楚没有,你可知道你发明的那种药物已经害了多少人!”
灰原哀直接无视对方的无能咆哮,冷笑道:“你怎么知道Aptx4869是作为杀人药物才被研发的?你怎么知道研究它的初始目的是什么?”
“你抨击我研究杀人药物我可以理解,角度不同而已。但是工藤新一,我请你告诉我,在那种情况下,我要怎么做才会保住自己和姐姐的性命?”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整日被监视,姐妹两个明明身处同一个组织却被迫分离的感受吗?你不懂,你是受害者,你可以抨击。”
“但你告诉我,这种情况下我要怎么保住自己在乎的人的性命!你这种从小生活在幸福家庭的人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我想和姐姐好好活下去有错吗?”
灰原哀也来了脾气,工藤新一心里有怨她,她理解,但他懂什么!
“你有脾气,你告诉我,在我的位置上,你能做什么!”
“你说啊!你告诉我,在这种情况下我要如何做?你如果能说出一个可行办法,我任你批判。”
“但你要是说不出解决办法,我请你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别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你看到的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