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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豆腐咯——”

“新鲜可口的豆腐,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

吆喝声伴随着黎明初晓响起,惊扰周边邻居,从美梦中强行醒来。

不多时,一阵阵骂声和一盆盆洗菜水浇来,灵宝吓得‘哇哇’大叫,实在绷不住,躲回屋里。

“长渊!他们欺负我!”

对此,长渊真不觉得它冤枉,换做是他,也想抽死这头憨猪。

他睁开困顿双眸,倦疲说:“大清早,扰人清梦,如杀人父母,你说,你活该不?”

要换作曾经的灵宝,听完二话不说直接吸取教训,保证下次不再犯。

可现如今的灵宝,在经历过尘世毒打后,它学会了反驳。

这不,面对长渊的教导,它说:“你别想吓唬我,这根本就是不讲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他们不上进难道还让我跟着摆烂吗?”

“那你去。”长渊修长手指朝外一指,随后翻身,继续睡。

灵宝气呼呼,走到它的小床旁,一屁股跳上去,抖三抖:“我也睡!”

于此,热销了几日的豆腐摊彻底摆烂了。

待日上三竿,有人来买豆腐,见两扇紧闭的大门又悻悻而归。

“杀人了——”

夜半三惊,一声充满恐惧的尖叫响彻天际,撕掉寂静的幕布,让一街人接连清醒,不多时,嘈杂的脚步和争吵声便响起。

靠东南方向,一位独居的李寡妇惨死家中,死相很是骇人。

据知情人说,那模样一瞧就不是正常死亡,而是被鬼怪吸食了魂魄而死,面目惨白,一双眼珠子瞪的像要吃人,青筋鼓起,遍布周身。

事出不过半个时辰,这条街便被衙门封锁,挨家挨户询问、调查。

灵宝两只前蹄抱着长渊的大腿,瑟瑟发抖:“长渊,他们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吧?”

长渊合上窗户,拖着它走,实在是甩不开。

“人家来调查命案,和咱们没关系。”

这话并没有安慰到灵宝,反倒让它更加岌岌可危。

“我千辛万苦才隐蔽咱们的踪迹,让他们忽略咱们,可家家户户查起,迟早轮到咱们,岂不是很容易就暴露了。”

“完了完了,早知道咱们就该离开王洲境内,现下也不必担惊受怕。”

“猪猪真是信了你的邪,才相信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当初,长渊的确是这么忽悠灵宝的。

无他,只因他总觉得王洲境内没有那么简单,找到谜底,或许就找到他想见的人了。

有太多事情他需要问一问呢。

“别怕,大不了就是被抓回去,脑袋一伸,眼睛一闭,很快就没有知觉了,无需害怕。”

哪知,听完这话灵宝吓得四腿发软,颤颤巍巍随时都要支撑不起它肥壮的身体,大眼睛眨巴眨巴挤出眼泪。

“可怜我猪猪还没好好享受人生,就要嘎了!”

它悲愤交加,难过得嘞。

那架势活像是发疯的怨妇,一身碎花裙格外抢眼,它抹掉眼泪,情真意切。

“我总算明白先祖为何说,我迟早要为这片土地而死,原来,宿命真的躲不过。”

噗!

长渊一口茶喷出,情绪复杂:“呃,这大抵和宿命没什么关系。”

扣扣扣——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一人一猪下意识噤声,来了。

长渊放下茶杯,灵宝自觉跑回屋子。

又一阵敲门声落下,长渊才施施然打开门,脸上挂起客套笑意:“昨日偶感风寒,多睡了会儿,耽误之处,各位官爷莫怪。”

一行三人,红衣黑靴配刀,身高七尺,相貌堂堂,就是一身戾气吓人的很,普通百姓不敢直视。

这不是衙门之人,而是——红衣卫。

王洲建立之初,便有了这支上斩奸臣,下杀邪祟的红衣卫,皆是开国的元老,一辈辈子嗣传承,不受朝廷任何部门监管,直属王洲境内的王。

“叫什么?”

“在下长渊。”

三人四周打量,为首之人顺势问话。

“新搬来的。”

话落,他阴鸷的双眸扫来,盯着长渊一举一动,不放过一丁点端倪,如芒刺背 。

长渊不疾不徐:“是,听闻湖水镇民风淳朴,管辖严谨,是个居住的好地方。”

银光划过,照亮他腰间缀着的腰牌,长渊目光幽深,心底默念——商榷。

“只有你一人?”

长渊摇头,语气幽怨:“不是,还有在下一小妹,她生性顽劣,昨日掉进井里,卧病在床。家中银钱刚刚租完房子,根本请不起大夫,我正发愁呢。”

到此,他顿了顿,忽然眼睛发光望向商榷,“大人能帮忙否?”

商榷未答,倒是他身侧的男子‘噗嗤’一笑,忍俊不禁。

“噤声!”

气氛一滞,男子忙敛起笑意,装模作样的打量别处。

商榷眉心拢起:“让你妹妹出来。”

顿时,长渊面露难色:“这···”

“让她出来!”商榷怒喝,煞气乍现。

连同旁边四周打量的两位红衣卫皆看过来,手摁住刀柄,随时准备动手。

“哥哥~”

就在这紧迫气氛中,一道刻意娇滴滴的声音响起,百转千回。

长渊眼皮一跳,垂下视线时,清楚见商榷摁着刀柄的手抖了一下,继而左右瞥两了眼,合着这屋里四个男人都没绷住。

定睛一看,长渊呆愣,这是灵宝?

皮肤白皙的姑娘,素手掀开帘布,露出一张沉鱼落雁的脸,眼神触之躲闪,双颊泛起绯红,她踩着小碎步走出来。

“哥哥也是担心我身体,大人莫怪。”

长渊嘴角抽抽,把这辈子所有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才没笑出来,一低头,那身碎花裙依旧辣眼睛。

大抵面对美人,无人能莫名其妙的凶起来。

这不,商榷收敛煞气,语调放轻:“无碍,只是调查。”

灵宝睁着灵动的双眸,单纯问:“那需要调查什么?”

换个人来,如此得寸进尺早被骂了。

“昨夜睡前可见到什么行迹诡异之人?或者,从未见过的人,忽然出现?”商榷转移话题,视线挪到长渊身上。

长渊略作思索:“昨夜我与···小妹睡得早,倒没见过什么行迹诡异之人。至半夜时分,突然听到有人惊呼,这才得知李婶子遭遇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