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原主狠不下心,没打算报复,不然就这俩母子的思想,很危险啊。
“说到底,还不是咱家条件不行,不然我至于惦记人家给出的报酬吗?”
心下愤慨,胡鹤天抱怨起来。
长渊就烦这种人,什么都怪到别人身上。
“咱家是穷,但也没饿着你,供你读到大学,今后你想要过啥样的生活,自己努力。”
“那就参加节目,拿到报酬,让我去创业,否则你们就是对不起我。”胡鹤天胡搅蛮缠。
这货的功力可比刘桂英女士高多了。
长渊感觉一阵窒息,得出一个结论,养孩子和炒股没区别,都是按照你预期相反的方向发展。
“那你就当老子对不起你,这节目不可能参加,你也别指望我给你拿钱创业,没这条件。”
“啊!胡二山,你个不是人的东西,咱就这一个孩子,你怎么就不能替孩子多考虑考虑呢。”
这闹剧刚起,就被‘啪’的声打断。
三人望去,胡老太背着小山高的废纸壳走进来,很吃力。
“闹啥!老娘在外边就听见你们瞎叫唤!”
长渊看的心惊胆颤,忙上前帮忙:“您不知道回来喊我去背啊,您这把年纪了小心点。”
闻言,胡老太嗤笑:“看不起老娘?想当年老娘一口气走八十里路,歇都不带歇的。”
哗啦啦——
废纸壳倒在院子里,瞬间遮挡大半光线,屋里黑的几个度。
胡老太蹲下身体,将乱糟糟的纸壳压平,整齐挪到一堆,用塑料带子捆绑好。
那头,两母子面沉如水,嘴唇气乌了,偏不敢张嘴。
台花镇,谁不知道胡老太的厉害啊,惹急了,能骂三天三夜不歇嘴的。
一起生活多年,哪怕刘桂英把控着家里的财政大权,那也是不敢与之正面抗衡。
胡鹤天就更不敢了,小时候没少挨亲奶的揍,长大了貌似也没差。
稍稍整理半晌,胡老太回头:“刚刚你们在吵啥?”
两母子郁气一松,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异口同声道:“没吵啥。”
胡老太将视线转向长渊,一双深陷的浑浊眸子里尽是审视:“真没啥?”
不得不说,人活得久会让智慧沉淀。
长渊被这眼睛盯着,感觉无处遁形,如实说:“他们娘俩想参加一个节目录制,我不同意。”
胡老太眯起眼,瞥了娘俩一眼:“一天天吃饱了撑的,正事不干,尽瞎白话。”
“娘,鹤天在学校认识的导演,只要咱家答应拍摄节目,就给咱三十万!”说到数额的时候,刘桂英眼睛都亮了,对老太太的畏惧也消失不见。
啪。
胡老太踩瘪一个纸箱子,三下五除二拆开叠到一起。
“老婆子捡一天废纸壳,能卖三十块,那节目录一下就能得三十万?”
胡鹤天忍不住了,凑上去:“奶奶,拍摄节目的是大老板,人家不在乎钱。”
“哼。”胡老太满脸挂着两字‘不信’。
“你们娘俩别成天尽做白日梦,人家有钱凭啥给咱?天上掉的不是馅饼,是陷阱,光坑你们这种傻子。”
胡鹤天气的脸色发白,他厌烦别人指责他的决定,哪怕结果失败,那也是他运气不好,而非他实力不够。
这世间,有钱人那么多,帮帮他怎么了?
“奶,现在时代不一样,埋头苦干发不了财的。”
胡老太反驳:“那做白日梦就能发财?”
胡鹤天无言以对,气急败坏:“我跟您说不清楚!”
他摔摔打打躲屋里去了。
老房子虽破旧,但胜在地方大,再来几口人也不拥挤,上下两层还带院子。
刘桂英站在角落,几次张嘴想说什么,最终都咽了回去,默默转身离开。
不多时,院子里只剩下胡老太和长渊,拆纸壳。
“你咋想的?”
长渊动作麻利,面前很快堆起高高的纸壳,晃晃荡荡,就是没老太太弄的细致。
“这两日,带您去医院检查下身体。”
胡老太蹙眉:“我不去!我没病!”
长渊苦口婆心:“没病也去看看,我安心。”
“你钱多了花不完就好好存着,那娘俩你老了指望不上,趁早给自己留点保障。”胡老太嘀咕道。
老太太人老眼不瞎,很多事情门清。
只是,在原剧情里,原主没听。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没说错,正是如此,才酿成无数悲剧。
“除了带您去医院看看,我还想去找个人。”
胡老太动作一顿,眼神严肃:“找谁?”
她四周打量一圈,见没人,才扯住长渊衣袖:“二山,你现在有老婆孩子,甭管那娘俩咋样,你可不能犯糊涂,你和杨柳这辈子都没可能了。”
长渊嘴角抽抽:“您放心,我没惦记那个。”
胡老太悬着的心落地:“哦,那你去找谁啊。”
“您跟我过去不就知道了。”长渊卖关子。
胡老太瞪他,扯走他手里的纸壳,赶人:“滚滚滚,忙活你的活去,这里老婆子自己做。”
“不去医院,去啥医院,那地方催命,不去······”
隔老远,长渊还能听见胡老太嘀嘀咕咕的声音,老太太年纪越大,对医院越抵触。
人生在世,谁不怕死?
长渊赶去菜摊,正好有人来买菜,挨过上午,一些蔬菜早不新鲜了,只能低价处理。
等忙活完,天黑了。
货车司机途经此地,从车窗探出脑袋:“老胡,明天要啥货?”
长渊刚收拾完,闻言走过去:“最近就不要货了,我得带我老娘去城里看看身体。”
“老人年纪大,是该注意点,成,你啥时候要货提前跟我说一声。”合作多年,货车司机也好说话。
“多谢。”长渊道谢。
两人寒暄两句,才各自回家。
彼时,胡家安安静静,屋内黑漆漆一片,胡老太怕费电,一向睡得早,但那母子俩可不是。
一个夜猫子,一个每晚都等着原主回来,收买菜钱。
今晚睡得这么早,铁定还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
长渊乐得自在,他拐进客房,和衣在光秃秃的床板上将就一夜。
次日一早,他堵住想偷偷溜出门的胡老太,硬是带人坐上去县城的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