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白寡妇勾搭陈大平主要是为了气长渊。
哪曾想,勾搭到后边她动真情了。
嗐,她这一辈子啊,颠沛流离,几经磨难,终是被她淌过来。
那之后,她觉得天大地宽,谁也别想再欺负她。
所以,在这件事上她格外想得通,喜欢就喜欢呗,人生苦短,尽情享乐。
于是,她就换了一个身份惦记起陈家的钱钱。
说实话,陈大平搬到她家,这是她没想到的,打了她个措手不及,不能黑脸,只能以泪洗面,遮掩她最真实的意图。
白家只有一间房。
平日里,白寡妇和白小宝睡一张床上,随着白小宝年龄越来越大,床中间就用床单隔了下。
因此,陈大平头脑一热,不顾一切搬过来,直接让白家本就不宽裕的地盘显得更加拥挤。
没办法,他只能睡地上。
之后,白寡妇和白小宝进进出出,都得避开地上的陈大平,免得踩到他的腿。
几日过去,白小宝率先闹起来。
“他凭啥住这里,他又不是没家。”
白寡妇忙捂着他嘴,不好意思看向陈大平,继而给孩子讲道理。
“小宝,咱们以后是一家人,这些话不能再说了。”
十岁的白小宝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总觉得别人对他好是理所当然。
他理解不了‘一家人’应该如何,因为从他懂事起,这个家就只有白寡妇和他。
而白寡妇三百六十度全面围着他转,用尽全力对他好。
如今,白小宝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他娘变了。
以前那些男人他娘压根不放心里,只想骗他们的钱。
但这次不同,他娘竟然真的喜欢上一个废物男人了!
这件事让白小宝难以接受,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接受无能。
“我不!”他发出激烈的反抗,“我不喜欢他,这是我家,让他滚!”
白寡妇为难,一边是亲儿子,一边是真爱,她真得难以抉择。
“小宝,娘跟你讲······”
“我不听。”白小宝捂着耳朵跑出去,浑身抗拒。
屋内只剩下白寡妇和陈大平,昏暗的光线打在两人身上,显得不够真切。
“孩子不懂事,你别和他计较。”白寡妇轻声细语。
陈大平最受用了,忙说:“我不计较!”
声音很大,在这幽暗的环境里格外刺耳,吓得白寡妇瞳孔放大。
显然,陈大平也意识到这一点,面露窘迫:“白婶子,你放心,我会一直对你和小宝好的,等我腿好了我就去上班,到时候我的工资全部给你。”
闻言,白寡妇并未表现出多高兴。
她咬唇,欲言又止,将楚楚可怜演绎的淋漓尽致。
奈何,陷入爱情的男人明明知道这是个陷阱,也甘愿跳进去。
“白婶子,你想说啥就说啥,我不会生气的。”
白寡妇轻轻一笑,露出好看的笑颜:“大平,我不是惦记你家的东西,只是我想,你爹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反正他的东西都是你的,我们能不能搬到你家去住啊。”
见陈大平蹙眉不语。
白寡妇并不担心,反倒是趁热打铁,继续说:“你妹妹总归是要嫁人的,日后你爹肯定是咱们的责任。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又小又窄,根本不够咱们三个人住。”
到此,她打住,任由陈大平自己去想。
没过一会儿,陈大平攥紧她的手,语气坚定:“我去跟我爹说,咱们搬回去住。”
他是儿子,理应继承家里的财产,那些东西早晚都是他的,他回去住而已,理所当然。
这一刻,他下意识忘记长渊曾说的断绝关系,日后少打交道。
那头,系统告状,长渊得知这俩打什么算盘,在后勤室的躺椅上翻了个身,不以为然。
别说,这躺椅真舒服。
也不知道陈小安那丫头咋突然这么孝顺,又是躺椅,又是给他买补品。
态度殷勤,态度讨好。
让长渊总有种她要噶他腰子的意图。
毕竟,这丫头重生归来,虽不誓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但脾气彪的一绝。
现在,谁招惹她,她二话不说,直接掏出杀猪刀,一副‘能活就活,不能一起嘎’的叼毛样儿。
长渊翘班了,也不是一次两次,门外老孙白了他一眼,假寐装没看见。
他没回家,赶在纺织厂下班前抵达。
陈小安走出大门,见长渊身姿挺拔的站在门口那棵桂花树下,越过人海,两人对上视线。
她心想:我家老头真帅!
以前不觉得,拉出来一对比结果真惊人。
陈小安逆着人群挤过来:“爹,你咋有空专程来接我?”
长渊轻嗤,相处一久他发现这丫头真厚脸皮,啥美事都敢想。
“厂子倒闭,我失业了,以后每天都有空专程接你。”
陈小安脸上洋溢的笑容倏然消失:“啥?那么大一个厂子说倒闭就倒闭,爹!你别是被骗了吧。”
长渊故作茫然:“啊?”
“他们肯定是看您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就设法赶您走,黑心肠玩意儿,爹,我这就去给您讨回公道!”
长渊见她又在沉甸甸的布袋子里掏啊掏,不用想,就知道是在找她的杀猪刀。
“你等等,这事再说,你先跟我去办点事。”
陈小安抬起头,很懵:“啥事?”
主要是她不理解,眼下还有比收拾黑心肠厂子更重要的事情吗?
然而,长渊态度坚硬,一定要她放下杀猪刀,心平气和的跟他走。
随即,房产交易中心就迎来了怨气冲天的一对父女。
准确来说,是耐心老父亲拖着一脸倔强小闺女,两人进来那一刻,工作人员互相眼色。
‘瞧,又是被偏心父亲祸害的小姑娘,真可怜。’
‘唉,肯定是这家儿子结婚要彩礼,就打起了励志妹妹房子的主意。’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两工作人员已脑补出一出老套狗血大戏,用最严酷的眼神抨击‘偏心父亲’长渊,又以最怜悯的眼神同情‘悲惨女孩’陈小安。
炎炎夏日,可他们泛滥的情感却如零下八度的天,冻死个人。
长渊一手拽着陈小安,一手从兜里掏出房屋证明:“办理过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