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气氛一窒,其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的人头低的更下。
啪嗒!
众人浑身哆嗦,冷汗直流。
薄海城扔了眼镜,长腿蹬着办公桌用力,办公椅往后滑出半米,双手交叉轻敲。
他抬起眼,和正对面的男人碰上视线。
觥筹交错,连空气都渐渐变得稀薄。
约莫三秒,对方的男人扬起嘴角:“薄叔叔,幸会。家父时常念及您,跟我说您们当初在学校······”
啪!
“扯淡呢。”
薄海城拍案而起,他忍了一上午早忍够了,这群瘪犊子玩意儿趁他出国的空子弄他儿子!
“老子跟你们讲,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你们都别活了!”
放完狠话,薄海城踩着一地玻璃渣子离开,徒留下一群苦着脸的老家伙儿发牢骚。
“现在咋办?薄海城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小混混,还护短,惹急了啥事都做的出来。”
“他就一个儿子能不护短吗?”
“谁让他儿子不好好待在家里当富二代,偏要当个低调小明星,出了事也活该!”
话题到此为止。
因为他们全被赶走了。
此时,办公室内只剩下吴中庸和罗永盛。
在一众人中,他俩其实不算起眼,一个是娱乐圈公司的老总,另一个则是还没有继承家业的富少。
等人走光,吴中庸再也蚌埠不住了,他丧着脸,压着嗓子吼。
“现在怎么办?为什么临时更换录制内容?为什么没有和我商量?”
罗永盛手里盘着两颗核桃,速度越来越快,闻言他斜了眼吴中庸,眼神轻蔑。
“我为什么要和你商量?”他挑起眉梢,反问道。
吴中庸微愣,他指着自己胸口,蠕动嘴唇,半晌才挤出一抹笑:“罗总,当初咱们可不是这么说的,您借我家薄星是为了捧苏小姐,但现在又是怎么个事儿?”
他双手奋力拍着双腿,一声比一声大,声嘶力竭的像个泼妇。
罗永盛冷冷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只猴杂耍,勾不起任何情绪。
一杯茶毕。
吴中庸也终于消停了,他蹲在地上,无措的跟个孩子似得,就差挂两滴眼泪了。
罗永盛搁下茶杯,眼底情绪散去,只剩寡淡:“吴总,别跟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一样,动不动就大哭大闹。”
闻言,吴中庸起身,仓促整理衣服,面上的愁色却一点没散:“罗公子,您就跟我交个底,您到底要干什么啊?”
他都快疯了,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就算薄海城不找他的麻烦,他也扛不住。
焦虑的情绪在沸腾,迫使他控制不住情绪,来回踱步。
“您是大人物,薄海城我也惹不起,您们之间的矛盾您们自己解决,罗公子,我求求您,您放过我成不。”
这次的事情到今天这一步,吴中庸要是还看不出问题,那他也混不到今天,坐不到这位置。
他是真的不知道薄星的身份,但你说罗永盛不知道,他是打死都不信。
到这里,他猜测应该是罗家和薄家私底下有恩怨,他们这群人就是被牵连了。
嗐,甭管是什么原因,现在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出局。
只是,入局容易,出局难。
“哈,吴总说笑了,我和薄总之间可没有矛盾,再说了,薄星可是你手底下的艺人,你现在撒手不管不太好吧。”
罗永盛半是玩笑半是威胁。
吴中庸眼中仅剩的丝丝希望破灭了,他后退几步,单手撑在办公桌,痴痴笑起来。
不多时,笑意变了味,苦的人看不下去。
罗永盛嗤笑一声,懒得搭理他,抬脚就走。
忽然,他抬起头:“罗公子,我不知道薄星的身份,难不成您也不知道?”
走到门口的人顿足,单手搭在门把手上细细摩擦。
终了,人没回头,只阴沉沉的说:“吴总,既然不想招惹麻烦,那就闭嘴!”
啪嗒!
门开了,罗永盛大步离开。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无数人因为桃花村的怪异睡不着觉。
原剧情里,节目录制非常顺利,在原主消失之前,薄海城压根没正眼看过罗永盛,一个继承人而已,还不足以让他上心。
但这次不同了,一丁点的变化导致整个计划出现变动。
薄海城过早注意到罗永盛,长渊暂居的原主身体也还没死,似乎一切都在好的方向发展。
可,长渊却总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就仿佛这一切看似是按照他的安排发展,实际上,并非如此。
迷雾重重,拨开一层还有无数层等着他。
逛了一夜,他不仅没碰到一个人,还回到了原地。
四处都是白雾,你问他怎么知道回到了原地,因为他走的时候撕下块碎布扔地上了。
现在捡到了,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回到原地,要是暗中盯着他的那个人捡起来扔到了他的脚下。
相较于第二种,他更希望是第一种,因为他不想遇到这么无聊的对手。
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心底回响,可他还是不太愿意相信。
他累了,也懒得走了,干脆原地坐下。
不曾想,屁股一落地就有土刺冒出来,扎的他屁股青痛。
要不是他反应及时,非得给他扎一个洞不可。
“有意思吗?”长渊双手捂着屁股气急败坏,自从业务熟练之后,他就没吃过这种亏了。
这背后主使要被他逮着,他一定狠狠报复回去!
风起!
卷起漫天黄沙,混在白雾之中,稍有不慎就迷了眼。
长渊低骂一声,忙抱着脑袋跑,又得看路又得防土眯眼,还没有灵力用,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等他好不容易跑出黄沙圈,没歇两口气,地上又开始冒土刺。
不用想了,这对手绝对是他以前那几十个死对头之一,一般仇人想不出这么损的招。
就这么跑了一天一夜,天黑了,又飘起小雨,滴滴答答的惹人心烦。
根据周围摸到的树木,长渊能确定,他进入了深山,一直追着他的风沙、土刺停了。
显而易见,对方就是要把他引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