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镜头安然瞬间暴露本性,趾高气昂走进小院:“哥!”
安乐成回头,见工作人员扛着摄像机离开,心下了然,回头向长渊礼貌说:“您和小悦先坐一会儿,我待会儿过来。”
说罢,他就拽着安然离开了。
顷刻间,小院只剩下长渊和江悦,两人相顾无言,饭桌上还摆着吃完的空碗,苍蝇‘嗡嗡嗡’直冲而去,扒着碗沿就舔。
“我去洗碗。”江悦手脚麻利的收拾碗筷。
长渊盯着她:“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江悦动作一顿,肩膀一塌,神色灰白,她咬唇不语,不是不想说是真的不知从何说起。
在她的记忆里,父亲只是一个文凭不高,靠卖体力赚辛苦钱的普通男人,艰难供完她读书,好不容易可以轻松一点。
她怎么能拿那些烦心事再去为难父亲呢?
又或者说,她认为,普通的父亲根本不可能是安家的对手。
的确不是,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在原剧情中,那个普通的父亲在得知自己闺女受的委屈之后,甘愿放弃一切也要替闺女讨回公道。
最终,他放弃了一切,而公道却还在路上。
长渊叹息,循循善诱:“当初你要结婚,我就怕你遇人不淑,跑过去劝你,但你那会儿一门心思嫁给他,我想着你大了,得尊重你,如果早知道你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哪怕你恨我,我都把你绑回来!”
“爸……”江悦双手捂面,泪水说掉就掉。
“不管你做什么当爸的都可以原谅,但唯独一点,不自爱不自重,咱家虽然不富裕,但从小也没让你受欺负,现在你是在干什么?被人欺负到这份上了连吱声都不会吗?”长渊恨其不争,话说重了些。
可是,他怕再不下狠招,这丫头又想不开,被刺激的去自杀。
做人就是要自私一点!
与其质问自己,不如为难别人。
江悦哭,长渊就去锁门,誓不让安乐成那个狗男人进门,滚犊子吧!
不曾想,直到第二天,安乐成才回来。
两兄妹一起回到镇上的宾馆,一路上,安然依依不饶的质问:“你是不是对那个女人起了心思?我跟你讲!不允许!不然苏苏姐该伤心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和苏槿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我结婚了,她也有自己的生活,以后不要胡说了。”安乐成靠在座椅上,头疼的很。
安然才不认,揪着他的衣袖直甩:“你胡说,苏苏姐明明喜欢你,你也还喜欢苏苏姐,当初要不是江悦插足,你们早在一起了。”
安乐成不否认,当初他的确对苏槿有好感,如果不是他酒后乱性和江悦发生一夜情,现在……那也说不一定。
不过,在他心底和苏槿那段早过去,偏偏亲妹认死理,一直认为他们真爱,不在一起就是天道不公。
他嗤笑,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真爱啊,就算有,那也和他没关系。
“不说这个了,我这次来是老头子发话让我来办点事情,你别给我添乱知道不,要是事情办砸了,我俩都讨不到好。”安乐成提前嘱咐。
安然立马就被转移注意力:“爸派你到这穷乡僻壤办什么事,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安乐成反问,伸手刮她鼻尖,笑道:“反正你别给我添乱,之后不管我做什么,你闭嘴。”
“我不!”安然嘟嘴,“除非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不然我就捣乱,反正就算挨骂那也是你挨的多,爸才舍不得骂我。”
安乐成无奈,幽幽瞪她:“得得得,算我怕你,得了吧。”
他简略说了遍,安然和他第一次听说时心态一样,完全难以置信。
“你是说江悦她爸种的那些花花草草里有素冠荷鼎?怎么可能?他……”安然想说一些诋毁的话,可就这几次相处还真找不到吐槽的点,除了脾气不好之外。
安乐成神情认真起来:“据我观察,江悦她爸不简单,你别招惹他听到没,这株素冠荷鼎很重要,关乎到青岗湾那块地,要是弄得好,你和汤年辰的婚事都能直接定下。”
说起汤年辰,刚刚还别捏的女孩儿瞬间羞红了脸:“哥,你别乱说。”
“是不是乱说你自己清楚,反正你别跟我添乱就成,听到没?”安乐成闭眼休息,这一路可把他折腾坏了。
等到了宾馆,安乐成给江悦拨电话,还是没通,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明明身心疲惫,可就是睡不着。
自从结婚,他还没和江悦分开过这么久,不管他什么时候回家,江悦都在家里等着他,久而久之,早已养成了习惯。
这突然的分开,还真有点不习惯。
安乐成从床上坐起来,拿起一旁床头柜的烟盒,随便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昏暗的房间内那点猩红格外刺眼。
……
…………
哭够了。
江悦将这两年所发生的事情全部说给长渊听,大的小的,坏的更坏的,一桩桩一件件一点点压垮她,逼着她站在悬崖边,进退两难。
她说完,长渊那盒烟也抽完了,烟蒂扔了一地。
“离婚吧,你爸虽然没大出息,但养活你还是够的。”
江悦抹掉眼泪,脆弱道:“爸,我害怕,我真的害怕,自从孩子掉了我整夜整夜的做噩梦,他问我为什么不好好保护他,为什么弄丢他,我就想啊,当初但凡我小心一点孩子就不掉了,他就能来看看这个世界……”
“江悦,这不怪你!”长渊神情凝重,“或许……是他还没有做好来到这个世界的准备,这并不怪你。”
江悦望向他,红肿的双眼透着支离破碎的脆弱:“爸,我想回家了。”
以前没回来她可以不去想,找借口麻痹自己,可真正站在这里,这块陪伴她整个童年的土地上时,她心底所有的懦弱被勾起,她想回来,是逃避,也是倦鸟归巢、人回家。
“好,爸带你回家,那个狗男人,让他滚犊子!”长渊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