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
就在长渊打发掉祁震时,江家老宅也迎来了一对不速之客。
当然,江老爷子是没耐心接待的,这烂摊子自然归到江有成身上。
客厅里。
三人坐下,江有成最近迷上泡茶,此时也不吝啬的展露出来。
“早闻江总大名,一直想登门拜访,又怕打搅了您,才耽误到现在才来。”
江有成递给二人茶水,似是未听见一般,只笑道。
“尝尝怎么样?”
祁父和祁母捧着茶杯,闻言赶紧尝了一口。
两人对茶不感兴趣,就是尝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回味绵长,这茶不错。”祁父爽朗道。
祁母矜持的点了下头。
“不错。”
江有成也不拆穿,端起茶杯浅尝辄止,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下,将茶杯放下。
其实,他也只是爱泡,并不爱喝。
见他一直不说话,祁父有点急了,只能开口。
“江总,今天冒昧登门,其实是有件小事情想请您帮忙。”
江有成有点诧异,脸色不变,抬手示意。
“祁总尽管说。”
顿时,祁父面露悲戚。
“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们祁家以前丢过一个孩子,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消息,我们本来以为没希望了。不曾想,前段时间竟然找到了!”
话到这份上,识趣都该问一句。
但江有成显然不是普通人,听到这里仍旧面不改色,静等下文。
祁父咬紧后槽牙,在心底暗骂:老狐狸!
没人接茬,祁父不得不自己将这出独角戏演完。
“只是我们没想到,那孩子竟然一直待在您家。”
江有成没动怒,反而笑了下,伸手去拿茶杯。
“祁总是南城人吧?”
“啊,是。”祁父一脸懵,他刚刚说的不是这个吧。
抿了口茶,江有成缓缓开口,语气认真。
“那祁总或许不知道,我家下一辈子嗣不丰,总共就两个浑小子,您家丢的那个孩子,我没见过。”
这下,祁父彻底急了,从公文包里掏出亲子鉴定,声音高了一个八度。
“江总,要是没证据我也不敢跑来乱说,这亲自鉴定我都带来了,那个孩子现在就在三中读书,叫江长渊。”
啪嗒!
随着话音,一同落下的是江有成手里的茶杯。
此时,再看江有成的脸,哪还有之前的温和啊。
“祁总,今天的话我当作没听过,以后也不想再听。”
视线望向桌上的亲子鉴定,他伸手捞起,看都没看,直接扔进垃圾桶。
祁父脸色难堪,这一幕是他压根没想到的。
在祁父的设想中,认亲会非常顺利,从此他还能得到江家的助力,一箭双雕。
但,现实往往不尽人意。
“江总,您得讲道理,他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利认回他。”
江有成嗤笑,态度强势。
“就靠一份来历不明的亲自鉴定?祁总,这未免太儿戏了。”
啪!
一直一言不发的祁母突然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目而视。
“就算你江家只手遮天,也不能不让我们认回自己的孩子……”
祁父赶忙捂住她的嘴,怕她口不择言得罪人。
控制住人,他又回头连连告罪。
“江总,她着急认回孩子,您体谅一下。”
哪知,江有成抓起一个茶杯砸出去,瞬间碎的四溅。
“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不会善罢甘休。”
警告完,不管被吓住的两人,江有成直接让管家送客。
而他,则是马不停蹄的跑去鱼塘找江老爷子。
正钓鱼的江老爷子见他气喘吁吁跑来,有些新奇。
等人近了,老爷子拧眉嫌弃道:“有鬼撵你?”
江有成接过佣人抵来的毛巾,擦了擦汗,挥手让佣人都离开。
这件事不能让其余人知道。
清了场,江有成蹲在老爷子身边,那张沉稳的脸上难得露出惆怅。
“爸,出事了。”
江老爷子手一抖,鱼竿差点没拿稳。
自从江有成继承江家产业,就极少用无措的语气喊江老爷子了。
稳住心神,江老爷子踹了他一脚,声音洪亮。
“说!”
江有成把刚刚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默不作声的等着老爷子的态度。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很静,连鱼竿都半天没个动静。
江老爷子猛地一摔竿,怒骂道。
“咱江家养了十几年的娃,他说是他家的就是他家的,凭啥?”
“爸。”江有成担忧的明显是另外一件事,“小渝说,三弟很疼长渊,要是三弟知道……”
怎么说都好像不对,江有成干脆不说了。
江老爷子见不得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儿,翻了个白眼,又问。
“那家人怎么样?”
“眼神不正。”江有成摇头。
他纵横商场几十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担心。
长渊那孩子才十五岁,真要回了祁家,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风一阵阵吹,搅起涟漪,又悄声无息的遁去。
冷静了,江老爷子望着朝南的方向悠悠开口。
“小渝性子执拗,你又压的太狠,他从小就喜欢跑去长潍山玩,这些年也没见他有个什么朋友。”
“所以啊,不止是老三疼长渊,你儿子也把他当亲弟弟看待。”
江有成陷入回忆,他记得江渝十五岁那年,从长潍山回来,缠着他炫耀自己有弟弟了。
那时,江有成没当回事儿。
如今想想,臭小子从小到大性格都执拗。
“小渝跟我说过,是他把长渊捡回长潍道观。”
人真的为了少年时一句随口而出的承诺记一辈子么?
江有成已经忘记自己少年时的模样,无法感同身受,却知道,他儿子真的做到了。
……
走出江家,祁父再也压不住怒意,逮着一棵树狂踹。
一旁,祁母翻了个白眼,刚想讽刺两句,结果牵扯到嘴角上的新伤,心情更差了。
上了车,祁母一边给嘴角抹药,一边说。
“江家不接茬,你着什么急,咱们可以直接从那个孩子身上下手,只要他同意认咱们,还管江家什么事?”
祁父扯开领带,气不顺,语气加重了几分。
“没用!我找过他,他压根不相信我说的话,还认为我是……我是诈骗犯。”
祁母拧了下眉,继而不屑。
“这种孩子你好声好气跟他说没用,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