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晚，大清早顾砚便在简易的小厨房忙了起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燕还也早早就起来了，有些茫然的看着忙碌的顾砚，修士饱腹不是一颗辟谷丹就能解决吗？他干嘛还要亲自动手做吃食。
燕还在没有进合欢门时也是饥一顿，饱一顿，都是些残羹剩饭，后来被带回合欢门就没再吃过凡食，都是靠辟谷丹度日。
“你看不见吗。”顾砚没理会，而是随意回了句。
燕还哑然，他当然看得见，他只是不解顾砚的行为，对于修士而言当然是修炼最重要，哪里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好一会，香甜的气味散发出来，一笼精致小巧，色泽诱人的糕点出锅，顾砚将它们一一装盘，刚出锅还有些烫手。
“你自个待着吧，我去找我师尊了。”留下这么一句，顾砚便带着新鲜出锅的糕点离开了。
看着顾砚离开的身影，燕还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原来顾砚做这些是为了给玄泠仙尊，想不到仙尊看上去冷冰冰的，私下里居然喜欢吃甜食。
此时的凌渊还不知道自己风评被害。
“师尊，我来啦。”满是欢快的声音响起，凌渊掀开眼帘看向来人，笑的灿烂明媚。
“何事。”对此，凌渊只有冷冷淡淡的两个字。
“师尊这是何意？难道无事我便不能来了。”少年的桃花眼微睁，先是不可置信，然后又用控诉的眼神望着他。
“可以来。”凌渊看了他一会，才淡声道。
对于师尊的冷淡，顾砚早已习惯了，要是哪天师尊热情起来，他才是真的要被吓一跳。
“师尊最好了。”这句话时常挂在顾砚嘴边，每一次听见这话，凌渊的感觉都不太一样。
从最开始的平淡，到现在的不信。
“我哪里好了。”明明是询问的话语，凌渊的声音却极为平淡。
顾砚闻言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摸不准他这话的深意。
“师尊哪里都很好，我最喜欢师尊了。”虽不知他话中是否有深意，但甜言蜜语又不要钱，顾砚自然是好话一箩筐。
“最喜欢…”凌渊漆黑的眸子注视着顾砚，淡漠之下似乎还藏着一丝危险。
“是啊，最喜欢师尊。”顾砚没察觉到这藏的极深的危险，还以为他这是不相信，便又重复一遍。
只要顾砚愿意，他的桃花眼便会亮晶晶的看着你，他盛满星辰的眼睛里只有你，你就是他的全世界。
这样的眼神很难会有人不着迷……不心动。
而顾砚时常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凌渊。
他的本意也许只是为了卖乖顺的人设，但其呈现出来的效果却比他想象中更好。
这样的眼神，顾砚只对凌渊用过，因为凌渊和他实力相差过大，这样的差距会让顾砚本能的对凌渊示弱，装乖顺。
“师尊，这是我为你做的糕点，你尝尝。”对于凌渊的偶而沉默，顾砚已经见怪不怪，丝毫不会觉得自己被冷落了，而是自顾自的继续道。
食盒被打开，甜腻的气息顿时飘散开来。
凌渊垂眸看着一个个整齐躺在盘中的糕点，他不喜欢甜食，但他还是伸手捏起一块，骨节分明的指间是一块小巧的青色糕点。
顾砚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而去，最后停留在那玉白的手指上，骨节分明，修长好看，单是这样看，很难想象这是剑修的手，但他知道这双手的指关节处有着一层薄薄的茧，那是常年握剑而留下的茧。
而这样一双手抚过身体肌肤时，同样也会给人带来颤栗感。
咳咳！偏题了！顾砚甩掉脑海中奇奇怪怪的画面，移开了视线，只是心里嘀咕着开了荤的人果真不一样，有时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也不知…师尊是不是也同样如此，好吧！又偏题了！
凌渊看着手指间捏着的糕点，没有要吃的意思。
“师尊不喜欢吗？”顾砚看着他的动作，声音有些迟疑，虽然师尊的确有说过不必做这些，但他并没有太当一回事，反正做不做是他的事。
而且相处这么久了，顾砚也拿捏到了几分凌渊的性子，就算凌渊真的不喜欢吃也会意思意思。
所以……他其实是做出来给自己吃的。
师尊最多吃个一块两块，剩下的全是他的。
只是顾砚这种不走心的行为迟早是要翻车的。
凌渊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打量了手中的糕点好一会，才放到嘴边咬了一口，糕点不大，哪怕他只是小口咬便也是没了一半。
随着牙齿轻嚼，甜腻的滋味在嘴里散开。
“太甜了，下次少加点糖。”将半个糕点咽下去，凌渊淡声道。
“是吗？”顾砚倒没想到师尊还会提意见，不应该是冷着脸叫他下次不要做了吗？
“你自己尝尝。”凌渊将手中的半个糕点递至他嘴边。
顾砚见状也不觉有什么，直接张嘴吃下这半个糕点，舌尖无意触碰到微凉的手指。
“徒儿觉得很甜很好吃。”三两下的将糕点吃入腹中，顾砚的眼眼亮晶晶的，糕点当然要甜甜的才好吃，心中虽然这样想，但他嘴上却是另一番说辞：“师尊吃不惯，那我下次便少放些糖。”至于下次是什么时候，还不是他说了算。
看着少年满足的神情，凌渊心中便明白了，他的徒弟喜甜食，所以他做出来的糕点才会比寻常糕点要甜上数倍。
果真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嘴上说着是为他做的，却是按照自己的喜好。
“嗯。”凌渊轻嗯一声，没有拒绝他的提意。
“那这些糕点……”顾砚声音一顿，刚想说不能浪费，就由他拿回去，便见桌上一空，哪里还有糕点的影子。
“既是你的一片心意，自然不能浪费。”凌渊挥手将糕点收进了空间，面色如常道：“为师留着慢慢吃。”
“……？”顾砚！大可不必如此。
“师尊不喜欢吃，怎能为难师尊。”还是交给他，由他来解决，顾砚一脸真诚。
“不为难。”淡漠的声音悠悠响起。
好吧，甜甜的点心没了！顾砚在心中轻叹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
凌渊的眸里浮现一丝笑意，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