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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劫道的穿着统一,青上衣,外罩蓝坎肩,下面是大叉兜裆滚裤,打着绑腿,腰上系着结。

绷不住这身上的肌肉,撑的衣服是鼓鼓囊囊的。

每人手中拿着兵器,长矛,斩马刀,雁翅排开压住阵脚,将陶七妮他们俩围在了中央。

紧跟着一阵铜铃声响起,一匹战马来到了当中。

姚长生打眼看了过去,“嗬……”眼前这位长得太精神了,看着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个头坐在马上也不显得高,面似乌金,黝黑、黝黑的,浓眉大眼,鼻直口方,颚下青青的胡子茬,头上有盔,身上有甲,胯下青骢宝马,掌中是镔铁棍。

只见这寨主大喝一声道,“呔!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胆敢不听,那就别怪爷爷不客气了。”拎着手中的镔铁棍指着他们道,“管打不管埋。”

陶七妮在心里不厚道的乐了,这千百年来,劫道的话都不带变的。

“和着,并肩子,照了巴子,咱们都是线上的。”

姚长生说的是江湖黑话,绿林人都懂!

和着,咱是一伙的,并肩子,咱们是朋友,照了,你睁开眼睛,巴子是看看。

线上的,那就是咱们都是劫道的,一伙儿的。

陶七妮透过纱巾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姚长生,他什么时候学会这个了。

这农场什么样的人都有,这乱世活不下去,落草为寇也不少,农忙的时候,在树荫下休息片刻,就听他们吹牛,想当年。

所以陶七妮对这江湖黑话是略有耳闻。

这话是占山为王的都懂,那甭问,咱们都是朋友,请上山,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缺钱了还给你盘缠。

哪儿知道这个寨主不懂,姚长生这话对牛弹琴白说了。

“你说什么呢?少废话,留下银子。”他直截了当地说道。

姚长生闻言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这是没听明白。’“我们都是线上的。”再说了一遍,看着依旧懵懂的他,得听不懂,那就大白话吧!

“朋友,我跟你是同行,也是劫道的。”姚长生跟他拉起了近乎,人家人多势众,不能力敌,那就智取,放他们走也就不追究了。

“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兔子不吃窝边草。”姚长生笑呵呵地说道,“劳驾,放我们过去吧!”

哪知这位乐了,“你也是劫道的,那我也劫。”他直接说道,贪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道,“贼吃贼更肥!”

都是劫道的,当然知道这一本万利的买卖,油水有多厚了。

“甭说你了,就是皇帝他二大爷来了,老子也照劫不误。”他冷哼一声傲气地说道,镔铁棍指着他们道,“懂不懂!把金银财宝给我留下了,饶你条狗命,要不然我把你脑袋给砸碎了。”

陶七妮闻言这火腾的就起来了,在她的面前,敢这般嚣张的他是第一个,她不介意大开杀戒。

姚长生感觉这周身明显都冷了,就知道他家妮儿生气了,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说两句好话,本意不给他们计较,过去就算了。

“朋友,我这身上一目了然,能藏多少钱,这身上的银子那是盘缠。”姚长生指指自己说道,“这么着,我先欠着,等我回来途径此处,我多带些钱,给你送到山上,在给你中不!”

“嘁……你既然是劫道,你就该知道规矩,没这么做的。”他断然拒绝道,不留任何余地,“你也是劫道的,今儿你在我这山下我劫你,等赶明我路过你的山下,你劫我不得了。”

姚长生被气的哭笑不得的,“这叫什么事啊!”

“我不管你,拿不拿!”他不客气地说道。

姚长生这火再也压不住了,“小子,我看是给你脸不要脸,好赖话都说了,还非要劫道,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我来。”陶七妮抽出后背上的霸王刀,抡着刀,就劈头盖脸的奔着山大王的马头就劈了过去。

只见这山大王有两把刷子,拉紧将缰绳一拨拉马头躲开了。

“哎呀!居然会躲。”陶七妮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这不废话,陶七妮紧接着又是一刀下去,他直接拿着镔铁棍给挡了下来。

结果就是这棍子直接被她的霸王刀给削成了两截了。

山大王不敢相信,自己引以为傲的镔铁棍,居然被她一刀给砍断了。

“你赔老子的镔铁棍。”山大王是急得哇哇大叫。

“这个赔不了。”陶七妮无辜地眨眨眼看着他说道,好心地又道,“要不我送你俩做伴儿。”手中的刀直奔她的面门而去。

吓得山大王眼看着刀也要把自己给劈成两半儿,直接大喊道,“姑奶奶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身后也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显然这是姚长生跟那些喽喽兵打了起来。

陶七妮手中的刀在关键时刻停在了山大王的眼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向后看去,不出所料,姚长生被抓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陶七妮不可能向他们一样不管不顾,只好丢掉手中的刀,举起了双手。

姚长生一脸抱歉地看着陶七妮道,“娘子,连累你了。”

“说什么呢?”陶七妮安抚地看着他说道,现在只能见机行事了。

“小娘们儿不是很能打吗?现在怎么样?”山大王给气手中的半截铁棍一下子打掉了陶七妮头上的斗笠。

出门在外,陶七妮这脸色蜡黄,相貌着实平庸的很。

“都说好汉配赖妻,还着真见着真的了。”山大王目光在他们俩脸上转了转。

“你这要你管,他就喜欢我,怎么地吧!”陶七妮急吼吼地冲着他道。

山大王同情地看着姚长生,这简直娶了个母夜叉,看这小娘们武艺高强,不会这俊小伙,是被她给抢的吧!

姚长生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那脑袋里想的什么?他现在是满脸的黑线,一个脑袋两个大。

现在要怎么办啊?

“来人,将他们给绑了。”山大王发话道。

陶七妮和姚长生两人被五花大绑,被押上了山。

“这马不错哎!”小喽喽牵着陶七妮他们俩的马道。

“这是黄骠马,唐朝开国名将,秦琼的坐骑。”

这些喽喽兵居然敲着得胜鼓,敲敲打打的上山了。

“走啊!”这一路奏起欢快的鼓点。

这个山很大,陶七妮居然发现,山上有果园,还有庄稼地。

无数的房屋修的很整齐,山顶上有五间很气派的房子,是聚义厅。

门前一杆大旗,上面写着‘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只见黑脸的寨主,甩镫下马进了大厅。

把姚长生和陶七妮两人直接给丢在了门口。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喽喽兵高声喊道,“把抓来的那俩人给带上来。”

陶七妮凌厉的视线瞪视着伸向他的手,吓得小喽喽蹬蹬退后两步,差点儿没坐个屁墩儿。

“我们自己走。”姚长生脸色铁青地看着小喽喽们道。

“阶下之囚,还摆什么谱。”小喽喽冷哼一声道。

陶七妮和姚长生犹如闲庭似步般的跨进了聚义厅,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

陶七妮进到大厅,四下扫了一眼与姚长生相视一眼,这地方够阔的。

明梁明柱都是硬木雕刻,主位上是虎皮高腰椅子,后面的屏风画的是鲲鹏展翅。

高腰椅上坐着一个人,跟刚才那个皮肤黝黑的不是同一人。

姚长生和陶七妮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眼,看来没有硬拼是对的,这寨子比他们二人想象的还要大,不知道有多少人丁。

陶七妮看着坐在主位上男人,这人长的面似紫茄子皮,络腮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披着青绒斗篷,肋下系着佩剑。

很是威风。

左右各有两个位置,上面又坐着四个寨主。

娘啊!这到底有几个山大王,这下子就五个寨主了。

这样算来,刚才抓他们俩的还不是大寨主。

陶七妮和姚长生站在大厅中央,两人被五花大绑的,却丝毫不见紧张,微微抬头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

仿佛这里不是土匪窝,跟在自家后院似的,这也太镇静了吧!

大寨主指着他们俩提高声音问道,“哎!你们俩姓什么叫什么?报上名来。”

“我干嘛要告诉你。”姚长生冷哼一声看着他们说道。

“哟呵!真是活的久了,什么都能见着,见着你寨主爷爷不跪。”大寨主黑着脸看着他们俩道。

陶七妮可是被他们忽视的彻底,连姓名都不配拥有。

“跪你们?”姚长生看着他们嗤笑一声道,“你爷爷,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我能跪你个贼吗?”语气中浓浓的嘲讽意味儿。

“大胆!”大寨主指着姚长生道,“你跪在我的面前,我饶你不死,不然老子杀了你。”

“嘁……你管我叫爷爷,我还不认你这孙子呢!”姚长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啊!气死我了,把这个不知死活的给老子拉出去绑在外面,开膛摘心。”大寨主恶狠狠地看着姚长生道,“用他的人心做一碗人心汤。让大家尝尝鲜,这细皮嫩肉的,估计味道也不会差。”

话音刚落,就过来两人,这两人长的吓人,披头散发的,山里温度低,居然光着膀子,露着黑乎乎的半扎长的胸毛。

看着完全像个没有开化的猩猩。

下身是大红的裤子,穿着薄底儿的靴子,腰部还系着油布的围裙。

朝着姚长生伸出手来,就有这么长的汗毛,毛乎乎的。

“啪……”伸向姚长生的手给陶七妮直接打断了。

紧接着杀猪般的哀嚎响彻聚义厅。

“你……你……”大寨主不敢置信地看着陶七妮,她明明五花大绑的,然而她亲眼看着绳子在她身上寸寸裂开了。

陶七妮伸手解开了姚长生的绳子,看着胳膊被勒得深深的痕迹,气的她火冒三丈,直接一脚将另一个人,给踹出了聚义厅。

噗通……跪在了厅外,且五体投地,可见陶七妮使了多大的劲儿。

可在外人眼中,那可是两百多斤的壮汉啊!这么不堪一击。

姚长生揉揉两侧臂膀,“是你们自己放我们走,还是让我们大开杀戒,自己选一样。”

“少唬人,你们就俩人,还能逃出生天了。”大寨主铜铃般的大眼瞪着陶七妮。

陶七妮双手抱拳握的噼里啪啦的,面色柔和地看着他说道,“杀你绰绰有余了。”

食指划过下巴道,“摘心我最擅长了,保证不会血溅的哪儿都是,脏兮兮的。一刀扎进心窝,里外六层拉开,这心蹦儿就自己跳出来了,那心还噗通、噗通动着呢!”

忽然想起来道,“大寨主不是喜欢吃人心汤吗?我这有个菜谱,做出来一定好吃。”

“这颤动的心,拿到厨房,薄薄的片切着,细细的丝墩儿着,爆爆的火,大大的油,放点葱花、姜丝,搁点儿盐,煎煎,白干老酒烫一壶。”陶七妮砸吧着嘴,舌尖轻舔着唇边。“快活似神仙。”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们的胸口,似乎考虑要如何下刀。

明明已经春暖花开,大寨主此时脸色煞白却感觉汗毛直立,冷如骨髓,裹了一下身上的披风,隔绝了她那古井无波的双眸。

“你……你……想干什么?”大寨主结结巴巴地说道。

“没什么?”陶七妮双手抱拳噼里啪啦的作响道,“就是想跟大寨主切磋,切磋。”

凝神静气,“啪……”的一声拍在身侧的长长的石条桌上。

主位上五位寨主齐齐吞着口水,他们看见了什么?这可是肉骨凡胎啊!那手居然将石桌给拍出了五指山,地上明晃晃的齐刷刷的五爪石头。

那石条桌有多厚,成人男子一扎厚啊!就这么一掌给拍下来了。

“来人,来人,拿一百两银子,送二位下山。”大寨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高声喊道。

“啧啧……”陶七妮一撩袍子坐在了椅子上。

姚长生跟着坐了她的身旁。

这啥意思啊!老子都给了盘缠了,按规矩恭敬的送二位下山了,还想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