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德厚气呼呼地走出日月湾世界城。
他对华长利在这个时候让他跟着去大青山矿很有意见。他还在感受那毛毛带来的温情。在这样的夜晚,还有什么比喝点美酒,怀抱美人更让人沉醉?可华长利倒好,这半夜三更的,居然要去矿上。虽然那里也有一些安排,但宋丹来是个明智的人,从来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他们这样的官员腐败。
来到外面,计德厚对季彬气哼哼地说:“你行啊,我手机关了,你都能找到我。”
季彬不冷不热地说:“没办法,你就多担待点吧。”
“他华长利这个时候愿意去什么大青山就去好了,为什么要叫上我?”
“你是他的手下,他让你做什么,是他的事,但我必须执行他的意图,那就是我必须找到你。”
计德厚依然发着脾气:“这个时候上大青山?他华长利年轻,我可不年轻了。你看,这都几点了?”
“那这样,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你就说你现在累了,就不去了。”
季彬说着就要打电话,被计德厚抢下了手机说:“胡闹,他年纪不大,有时就会骂人,你这样说,我不得挨骂?好好,我跟着去就是。”
上了车,计德厚又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日月湾的?你这小子什么时候成了间谍了?”
张小凌发动了汽车,季彬说:“这个嘛,你就不需要打听了,但我不会跟华长利说你在干什么的。”
“你也不要说是郭凯敏请我。”
“你自己不说就行。”
“现在去那里有什么新的内容吗?”
计德厚缓和了一些,问季彬。季彬也为华长利现在的反常纳闷,说:“我也不清楚,但我觉得书记今天怪怪的。”
“哦?怪什么?”
“他说今天不去,以后就去不成了。”
“以后就去不成了?什么意思?”计德厚敏感地问着。
“不知道。”
“不会发生什么吗?”
“不像。”
计德厚想了想说:“是不是书记高升,要离开宁古了?”
季彬也想了想,说:“没有听到一点的消息啊。遇到这样的事,事先早就听到风闻了。”
计德厚断然地说:“林书记一定是要离开宁古了。他说以后就去不成了,这就说明,第一,他定然要离开宁古去外地赴任,第二,他改行不抓经济。只有这样的情况,才说明他以后是没机会到大青山的。”
季彬淡淡地说:“你分析的要道理啊。但他走了,你就这样高兴吗?”
计德厚是紧紧站在常怀德一边的,虽然他给华长利当过科长,但他感到和华长利很难从感情上近乎一些。
看到在这个小店华长利和时学生聚在一起,计德厚就更是认为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他们一定是在制定华长利走后班子的人选问题。他倒是希望常怀德接任华长利当书记,但这样很难,因为常怀德没有多少德。
华长利上了车,时学生回去休息,车就向大青山矿区驶去。
从华长利今天做事的态度和他见到华长利后产生的第一印象,计德厚感到今天的华长利的确和平时不太一样。
“计主任,你刚才在干什么?”
“我……我在家休息啊?你不信问问季彬?”
“你在家休息?”
“在家休息关了手机完全是正常的吧?”
华长利看着计德厚。自己刚到县政府上班的时候,自己还是个愣头青,计德厚就是自己的副科长,自己当上了副科长,计德厚就是自己的科长。那时的计德厚没少勒他,他也尽量地满足计德厚的爱好。但他很讨厌计德厚的贪婪行为。勒自己的部下,实在是黑了点。等自己当上了科长,计德厚竟然去外经委当了副主任,这就已经说明了问题。从那时起计德厚的牢骚就不断。自己接着就一路提升,而计德厚就更是原地不动。连续十年原地不动,让谁也会心灰意冷,不把领导当领导了。
他没想提拔计德厚的原因是,计德厚是个贪婪的小人,而这样贪婪的小人,依靠的也是这样的小人得志的领导,常怀德就是这样一个。就大青山矿业的稀土涨价问题上,他们组成联盟和自己对垒,很是让他头疼。
如果是单独的一件事,他完全矿业凭行政命令,绝不这样扯下去,但一种有着国际影响的产品涨价,也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说是正常就是正常的吧。”
计德厚仗着自己当过华长利的领导,现在又对自己提拔不抱说明幻想,就牢骚满腹地说:“我说书记,你可真能折腾,这么晚了,还上什么大青山啊?要想去,明天早晨一上班去不就得了?这自己不休息,还让人家休息不好。”
计德厚敢跟华长利发牢骚,也是挨过骂的,但华长利毕竟还是看着计德厚当过自己领导的面子,说话还是讲究点分寸的。但今天华长利却十分的客气,说:“计主任,今天就牺牲一点自己的时间,我不去看一眼,我就不放心啊。”
计德厚的心中微微一怔,心道:“过去他也没少喝华长利去到大青山矿业,但还没说过这样的话,大青山矿业好好地摆在那里,照样的生产,照样的大把生钱,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也许这里还真的有变。
计德厚试探地说:“从大青山矿业诞生的那个时候开始,就掌控在你的手中,你说句话就是圣旨,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华长利微微一笑说:“我说的话就是圣旨吗?我说过我们的稀土卖了个萝卜价,你们怎么就为了涨价这么大点的事儿一再拖延?”
计德厚有些尴尬地说:“这个……不是个小事,需要做一下论证的。”
“稀土资源就这么的便宜地卖给了外国人,这还不是个小事?你说论证也罢,可我从来没有看过你们的论证材料。”
华长利说话的口气就带着几分火赤燎的成分,计德厚想了想说:“那就这样,我们一会见到宋丹来董事长再进一步商谈论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谈的已经不少了。就目前而言,别的矿绷着价不涨,我们涨价势必会影响我们的效益,但你这个老经贸委的干部怎么就不想想这样一个问题,我们宁古的财政已经不像过去那样的吃紧了,一年就是少出口几万吨,就是给我们的后代多留下一点财富,我估计这样的大势不会持续多久,稀土涨价是大势所趋的。”
计德厚附和着说:“是的,是的,大势所趋,大势所趋。但总有个时间的问题。”